赤木听到熟悉的声音,眼中闪过喜悦。他看向客栈门口,百媚蛾眉竖起,杏眼圆瞪。赤木的目光与她的目光一交接,百媚手中的鞭子就向他招呼过去:“你这个杀千刀的混蛋,竟敢把姑奶奶我挂在树上!老娘不好好教训一下你,简直对不起我毒娘子的称号!”
赤木用剑将百媚挥过来的鞭子压在桌子上,一副高人模样:“你打不过我的。”
百媚用力拉了拉鞭子,赤木剑下的长鞭纹丝不动。百媚气得腮帮子鼓鼓的,她松开手中的鞭子:“打不过老娘就不打了!”
赤木惊奇的看向百媚,这么干脆,不像她会做的事啊。
“你真的不打了?”
百媚蛾眉挑起:“怎么,你皮痒?”
赤木:“不痒。”
百媚潇洒的冲赤木挥了挥手:“再见,再也不见!”
赤木看着百媚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开,心里十分不舒服:“喂,你的鞭子。”
百媚并未回头:“送给你了。”
赤木看了看手中的鞭子,心里想着已经离开的人,轻轻的说了一句:“早知道就让她打一顿了。”
从手中传来的刺痛感,让赤木剑眉皱起!,他看了看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变得红肿不堪的右手,傻傻的一笑:“那鞭子有问题。”
百媚蹦蹦跳跳的走在路上:“哼,真当姑奶奶我吃素的啊,不给你一点颜色看看,你还以为姑奶奶我属猫的!”
南国的朝堂之上,洛痕高坐在龙椅上,皇冠束起雪白的发丝,衬着她清冽的容颜,威严美丽。
朝中的群臣皆俯首,不敢直视洛痕的容颜。
洛痕:“明日朕会让位于朕的兄长,洛谨。”
一块石激起千层浪,本来安静的朝堂瞬间沸腾起来:“皇上三思啊!”
洛痕:“朕身为女子,任一国之君终究不妥。”
南国的宰相和将军同时跪下,声音铿锵有力:“皇上是当之无愧的南王!”
洛痕笑了:“朕意已决,洛谨,是南国的皇室血脉。”
百官齐齐向洛痕跪下:“望皇上三思!”
洛痕:“北国与南国联姻,要的是南国正统的皇室血脉。南国已经无力再与北国一战,联姻很好。”
朝中许多老臣眼中湿润,南国历代南王中,能为南国鞠躬尽瘁到如此的,除了初代南王,没有哪位帝王能与如今的女王相比。
不知道是谁先高喊了一句:“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朝中想起了此起彼伏的高喊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后殿的洛奕听到震耳欲聋的呼喊声,对身边的陆左儿轻轻说道:“为帝,我不如痕儿。”
陆左儿用手绢抹去眼角的泪:“作为女子,痕儿命苦。”
洛奕将陆左儿拥入怀中:“我的错。”
“你要认回洛谨吗?”
洛奕皱了皱眉:“你介意他囚禁你的事吗?”
陆左儿摇了摇头:“那你介意他给你下五焚散吗?”
洛奕苦笑:“一切都是因果报应。”
陆左儿叹一口气:“我们为痕儿多积一点德吧。陆谨那孩子,我也是看着长大的,他本质不坏。”
洛痕看着跪倒一片的朝臣,心中大为感动,她摆了摆手:“都起来吧。朕为南王最后一日,可有事启奏?”
丞相站起身来,恭敬的道:“各国知道北国与南国联姻日期都陆续派使者前往南国祝贺,夏国九皇子不日将到达南国皇都。”
洛痕想起凌奈那张如仙如魔的脸,嘴角挂着苦笑:“各国使者的接待,就交给丞相安排了。”
“臣定当竭尽全力。”
洛痕:“退朝。”
南国公主府,是洛痕退位后,洛谨给她安排的新居。
公主府占地200公亩,盘踞了南国皇都最繁华的一条街,光是公主府的正门就可以允许八台大轿子并列而入,公主府内更是富丽堂皇,古玩珍奇不计其数。
洛痕对公主府的豪华并不在意,让她极其欢喜的是公主府主宅后的一片枫树林。秋冬交接之际,正是红叶如荼的季节,她裹着雪白的狐裘,屏退随身侍候的侍女。
洛痕架起一尊小火炉,温着一壶花雕酒,绚烂到极致的枫叶映入她清冷的眼,为她整个人添加了一抹温情。
君临风避开公主府的重重守卫,找到洛痕时,洛痕的酒刚刚温好。
一片火红中,那一抹惹眼的白让君临风有些气息不稳,他暗叫糟糕,被发现了吧。君临风也不知为何,自从从她口中听到那个确定的答案,他就开始夜不能寐。他的脑海中不断重播着她的影像,嬉笑怒骂,一举一动,皆是风华。
君临风慢慢的走近洛痕,脚踩在枯损的落叶上,发出声响。
洛痕低头喝着花雕,神色温柔,听到声响,她并未回头:“本宫不是说了,并不需要人侍候着吗?”
意料之外的沉默,让洛痕慢慢转过头,她对上那张霸道冷峻的脸,秀眉几不可察的皱了下:“北王真是好兴致!公主府闯得好玩吗?”
君临风眉尾上挑,不冷不淡的回到:“比不得公主你雅致高。”
洛痕潜伏在君临风四年之久,他的脾性她不能说是一清二楚,却还是略知一二。洛痕一见君临风这般傲娇的模样,就知道他生气了。
洛痕低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冲君临风举了举手中的白玉酒杯:“北王要来喝一杯吗?”
君临风在洛痕对面坐下,毫不客气的拿起酒壶给自己斟了一杯酒,一口饮尽,口感醇厚,酒香绵延,他眸子不由得眯起:“好酒!”
洛痕见君临风难得放松的模样,浅浅的一笑:“珍藏了二十年的花雕酒,自然不坏。”
君临风闻言,眼睛亮得吓人,他装作平静的说道:“据闻,南国的女儿出生之日,其家人会为她在梨花树下埋下一坛上好的花雕,待她成亲之日,作为嫁妆送给夫家。”
洛痕点头:“这炉火上温着的酒就是母后为我埋下的那坛花雕。”
君临风将酒杯放在嘴边,掩盖嘴角的笑意:“南国女儿的花雕,在梨花盛开的季节,与夫共饮,不离不弃相守白首。”
洛痕倦了,斜倚着身子,淡淡的说道:“北王对南国的习俗倒是清楚得很。”
君临风看着洛痕慵懒的样子,再看看眼前这壶花雕,突然明白过来,他愤怒的道:“你打算一个人喝完这花雕?”
洛痕:“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君临风:“这与南国的习俗不符合!”
洛痕惊奇的道:“北王居然会在乎南国的习俗?”
君临风冷怒的道:“你不是本皇,你凭什么断定本皇不在意?”
洛痕嘴角一抽,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现在变成了子非鱼的辩论了?我是不是该应景的回他一句,你又不是本宫,你怎么知道本宫不知道?
君临风看着洛痕无动于衷的样子,一手抓起火炉上的酒壶,丢下一句“这壶酒本皇先替你保管!”就怒气冲冲的离开了。
洛痕看着小火炉里烧得红彤彤的炭块,修长的手指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就这样冒失的拿走酒壶,会伤了手的。”
君临风回到冷香行宫,将剩下的半壶花雕珍藏好,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已被烫伤。从手上传来的刺痛感让君临风的心都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