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国皇都护国将军府。
是夜,已深。
凌奈坐在屋脊之上,手边放着几个酒坛,自饮自酌。
收到洛痕密信的夏邑兴冲冲的来寻凌奈,一个纵身落在凌奈身旁。
夏邑见凌奈发痴的望着天边那半圆冷月,笑道:“神医这模样可是在思念心中的佳人?”
凌奈凤眼斜挑:“夏将军的伤好得很快嘛。”
夏邑坐在凌奈身旁,一副哥两好的热情模样:“多亏神医妙手,邑才能捡回一条命。来,干杯。”
凌奈看着夏邑打开他旁边的酒封,端起酒坛就是一阵牛饮,凌奈心疼道:“可惜了,这珍藏了五十年的梨花酿。”
正想大呼三声爽快的夏邑,闻言笑容僵在脸上。
神医,你这些好酒都是从我酒窖里拿出来的吧,我喝掉不是理所当然的吗?有什么好可惜的!
凌奈夺过夏邑的酒坛:“好酒可不是这样喝的。”
夏邑这才注意到凌奈手上的流光翡翠盏。
凌奈将梨花酒倒入翡翠盏中,滴翠的翡翠盏映衬着琥珀色的流光,煞是好看。
凌奈浅酌一口,赞叹道:“真是好酒,好杯子!想不到将军府中竟然有这般精致的翡翠盏。”
夏邑看着月色下风华难掩的凌奈,再看看他手中的翡翠盏,嘴角一抽:“这杯子,你该不会是从酒阁的雕凤锦盒里取的吧?”
凌奈眉间全是惬意,正要说话。
夏邑一脸痛苦的说:“拜托神医你说不是!“
凌奈挑眉,恶劣的一笑:“恐怕要让将军失望了。”
“天啦。”夏邑大呼一声,“那是太子从全国各地收集的杯子啊!”
凌奈眸中有淡淡的笑意:“原来是她。我就说夏将军不似一个风雅情趣的人,怎么会有如此考究的酒杯集锦。”
夏邑:“邑感觉神医你这是在损我啊。”
凌奈轻笑:“将军想多了,就是在损你。”
夏邑无语,太子殿下从哪里捡来的神医啊,嘴巴真是好毒。
凌奈喝着酒,凤目有着期待,语气却是寻常:“她,是不是有消息了?”
夏邑装傻:“她,神医指的是谁?”
凌奈挑眉:“将军是不是觉得自己腋下三寸隐隐作痛?”
夏邑感受了下,面色大变:“神医怎么知道。”
凌奈满不在乎道:“哦,你刚才喝酒的时候奈不小心撒了点东西进去。”
夏邑指着凌奈:“神医,你好毒!”
凌奈懒洋洋的道:“你拿她的情报换我的解药,不亏。”
夏邑收回了玩闹的表情:“邑本来就来与神医说太子的事的。如果不是太子交待,神医就算是取了夏邑的性命,也休想从我口中取得任何有关太子的消息。”
凌奈笑了笑:“将军别介意,奈并没有下药,只是将军旧伤未愈又猛饮酒水,才会觉得腋下不适。”
夏邑赞道:“真不愧是神医啊。”
凌奈眼睑低垂:“奈只是想知道她是否安好。”
天香楼一别,凌奈快马加鞭的赶到皇都。
他夜探皇都的时候遇到深受重伤的夏邑正将南王带离寝宫,凌奈出手阻止,在他出手要夏邑命之际,夏邑含泪的一句话让他收回杀招。
“太子,邑有负所托!”
一番交流之后,凌奈和夏邑都无语了,搞半天,原来两人是自相残杀。
凌奈帮夏邑将南王带回将军府,在为南王治伤的同时也好心的帮夏邑治好了一身伤。
凌奈向夏邑讨救命人情,虽然夏邑觉得如果不是凌奈贸然出手,他也不会重伤到快死的地步,但他还是交出自己的酒窖的使用权。
夏邑在南国皇都按照洛痕给他寄的密信上的计划,默默部署,打算一举拔除北国在南国安插的内线,并收回地藏和清流的使用权,清除陆谨的势力。
凌奈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在为南王治疗,他用雪蝉蛹护住南王的心脉,用乌龙筋重塑南王断裂的经脉,一天一经一脉。
七天后,凌奈和夏邑没有等到淮太子洛痕的回归,却等来了陆谨这个冒牌货。
夏邑这才恍然惊觉,自己已经有七天未与洛痕联系上了!
洛痕生死未明,陆谨占据着淮太子的位置加紧夺权,在发现南王下落不明之后,竟然向世人宣布南王已逝。
陆谨以国不可一日无君为由,近日就要登基。
夏邑假装重病,卧床不起,私下调动兵马驻扎皇都外围,打算在陆谨登基那日,逼宫救出被囚的端明皇后,讨伐陆谨。
凌奈又斟了一杯酒,最近忙得跟陀螺一样的夏邑这个时候来找他谈天说地,插科打诨,想必是那个人有消息了吧。
凌奈想起那一双狡黠又淡然的明眸,心情好极的又大饮了一口梨花酒,果然佳酿!
他就知道,祸害遗千年,那个人怎么会那么容易死?就算她真的死了,他也会从阎王手中把她给夺回来,她,还欠我一个条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