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周晓萱。”她总算不带颤声地接上话了。
“怎么会突然想起我来了。回到YUYI工作很顺利，想起荣宁的好啦。”韩奕启一向得理不饶人。
她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出目的：“韩总，我负责收购祥夯的跟进，我想和您谈谈有关方面的条件。对方给出很大的诚意。我想和您约个时间，由我为你介绍整个方案的内容。”
“祥夯这家公司年年亏损，对于这样的项目，荣宁从来不合作。”韩奕启回答得很决绝。
她早有这方面的心理准备，自然手到擒来地应付着：“祥夯在U市的本土优势，这是荣宁不具备的。现在的U市房地产渐渐走热。祥夯可以拿下U市不少地块。现在亏损，将来的盈利前景我不相信韩总没有看到。”
韩奕启顺水推舟：“这么说来，我们是非得谈谈不可。那行，顺水行情，顺手生意。约个地方。”
“韩总您挑选。”她客客气气着。
“我想就现在。”他见推托不去，只得应允。
“那我们在哪里会面？”她趁势追问着。
“你喜欢吃什么？”韩奕启征求着意见。
“我...”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对，你想吃什么，我们就在哪里会面？”韩奕启随口答着。
我想吃什么？肉，对，就是肉。最近老想着吃肉，越多越好，尤其是被烤得外焦里嫩的肉。总之就是肉。这么些想法涌上心头时，她还是有点鄙夷自己的。这么饿，好像已经一年没有说过肉了。
“我想吃肉。”她答得很直接。
“肉...”。
“烤肉。”她强调地说道。
“那好，我开车过去，顺路带上你。”韩奕启二话不说，便答应了。
“不用，我有车。”她顺口就拒绝了。
“好，在内应街的那家韩式烤肉店碰面。”韩奕启便也不再多话。
“等会见。”她腾出一只手，将电话挂了。
内应街的这家韩式烤肉店已经很多年了，但是这地方属于平民消费水准，韩奕启这样的阔少也肯选择在这种地方用餐，多少有点让她感到意外。
她刚找到停车位把车停好，韩奕启也到了。韩奕启停好了车之后，跑到她车子的前面一阵地打量，似乎想从其中看出点什么门道。
“韩总，这辆车有什么问题？”她不解地问道。
“这是你男友的车子。”在说到男友这两个字时，他的声音很低。
“对。”她恳切地回答着。
“今天他没有送你来，让你自己开车，多少有些让人意外。”韩奕启大有想刨根问底的意思。
她不想回答有关她个人隐私的问题，却不好言语冲突面前要和她谈合作的韩奕启，只得换个话题：“抱歉，韩总，我饿了，我们进去谈吧。”
韩奕启做了一个大拇指和食指搓了一下，然后摊开的动作，晦涩地一笑：“进去吧。”
坐在座位上等食物送上来，周围充斥着诱人的烤肉香气，她真的饿得有点想先拿自己的肉充充饥的冲动。
韩奕启坐在对面，看着她拧着眉头，眼神朝着烤肉台那边瞟，又在忍住肚子咕咕叫，心里有说不出来的好笑。
他也不知道她到底有什么魔力，会让他有时候无条件地纵容着。有时候她很强势，非要在他面前争个对与错；有时候又软弱地不想有一丝抵抗，任意听从；有时候总要却不厌其烦地做着重复反复的事情，也要坚持下去；有时候却一点委屈也不想忍，只想快点解脱。
她察觉到对面坐着的韩奕启正用探究的眼神看着她，顿时有些尴尬，只好拿起桌子上的饮料，随意地喝了一口，才开口说道：“韩总，一会儿吃过饭之后，我想请你到一个干净的地方，我们再详谈合作的事情。如何？”
“行。你的肉来了。闻着味道都忍不住了。”韩奕启故意揭露她的那点小心思。
她这才发现刚才的所有动作，韩奕启都看在眼里。现在是有意提醒她。她还以为他是在想合作的事情，看来韩奕启的歪心思不少。
看着从串串上切下来的一片片肥而不腻的烤肉，她的口水就差没有流出嘴角。
嗯，是这个味道。这几天一直想吃的就是这个味道，难怪刚才坐着闻到这个香味就有点坐立不安了。
她足足吃了两大碟烤肉，才心满意足，再抬头看着韩奕启盘中还有大半的肉没有动，她的确尴尬了。
韩奕启压根不想吃烤肉，真的是迁就她才同意的。她怎么没有考虑得这么周全。
“韩总，你吃不习惯烤肉。不然我们换一家。”她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用，吃点垫着。什么东西我都吃腻了。”韩奕启就是韩奕启，向来不会好好说话。
“那...”她本想让他再吃点，但是这好像也不是这么说。让他别吃，但是他们是来吃饭的。这怎么说？干脆不说了。
“你的食量不错，最近你男友不在，饿坏了吧？”韩奕启还揪着刚才的话题不放。
“他忙，最近我吃得多。”她想要一语带过。
“忙些什么？”韩奕启把刨根问底的姿态摆正在这里了。
“忙业务。”她再次想要一语带过。
韩奕启识趣地点到为止：“他忙，你忙。好。走，去吹吹海吧。”
“等等，韩总，现在是冬天的夜晚，海风很冷。”她出于正常人的角度来提醒着。
“冷吗？”韩奕启似乎也意识到有冬季这个季节和夜晚这个时间。
“那我们去哪里谈？公司吗？”韩奕启质问道。
“这样吧，韩总，今天只是想请您吃顿饭，并不是刻意要谈合作。我能现在和您约个下回的地点，我们再具体详谈。今天是我考虑不周，让你来这地方，忍饥挨饿。”她自知理亏。
韩奕启的眉头皱着，只给她丢下一句话：“下回别在我面前拘谨成这样。”
她还未明白他想说什么，他早就走到餐厅的门外，留下一头雾水的她。
不用这么拘谨？她拘谨了吗？是，有点拘谨。不过他是她的客户，她对他拘谨不是一种礼貌？
算了，她需要考虑的是怎么把年年亏损的祥夯那些有益的优势呈现韩奕启这个未来祥夯的大股东面前，才是首要。
等她结完帐出来时，韩奕启早就离开了，之后他停车的那个位置，早就被新来的车子占领了。她想也不想地走向她的那辆老别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