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玉皇后有些狐疑,若当真如此,此女子绝对不可小看。(飨)$(cun)$(小)$(说)$(網)免费提供阅读
秦胤果断很多:“拿纸和笔来,”复又对着陈莞,“你给我一个字一个字地把那篇赋给写下来。”
德妃的钟乾宫,此时正是百花齐放的时候,德妃爱花,尤其爱牡丹,皇上秦胤便是派人寻了这天下各色的牡丹给她运过来,为了保持花的娇嫩和成活率,有的是直接从江南用专用的船,船上载满了最适合牡丹生长的土壤,直接将牡丹移栽在船上,派专人日日养护,走了一个月的水路才过来。
德妃微微眯着眼看着这满园的牡丹,她知道,皇上是疼惜她的,只要她想要的东西,皇上都会尽量满足她,除了一个,那就是太子之位。
“德妃,德妃不好了,皇后娘娘派人过来了。”婢女匆忙来报。
“你着急什么?”德妃有些不满,“她派人来得还少吗?这么害怕做什么?”
“可……可是……。”
远处,领头的就是玉皇后身边的大宫女篱落,其实篱落已经快满三十,在宫女来说,这算是年纪大了的,也快到了做姑姑的年纪,只是玉皇后一直将篱落留在身边看着,虽然月银每月都在涨,但还是挂着个大宫女的名号。
“德妃,”篱落笑得滴水不漏,“玉皇后今日听闻德妃新插了一瓶牡丹的插花,很是喜欢,想拿回去观赏观赏,不知道德妃舍不舍得割爱?”
德妃媚眼如丝:“玉姐姐从来都不喜欢牡丹的,这个本宫又不是不知道,本宫怕这是别有用心吧。”
篱落笑了:“别有用心也好,皇后娘娘真心想看也罢,但既然花好看,本来就该大家共赏的,毕竟,皇上也在,皇上也想看看呢。”
这小蹄子居然敢拿皇上来压自己,德妃狠狠地瞪了篱落一眼:“束儿,将花包起来,给玉姐姐送过去。”
篱落反倒是微微一笑:“这是不必了,”说着,使唤着身后的小宫女道,“你去,将花瓶直接搬了过去。”
德妃忽而觉得不大对劲,将纤纤细指朝着这花瓶上一搁,这小宫女也不敢动了,德妃微微昂头:“这花瓶是本宫最喜欢的,既然是赏花,何必夺本宫所爱,束儿,你去换一个花瓶。”
宫女束儿还没来得及动,篱落便是亲自上前,用手轻轻抚着花瓶的另一边:“好人配好衣,好花配好瓶,这么漂亮的花,自然,不能离开这衬托的花瓶。”
德妃刷地一下站起身来:“你以为你是谁啊,你只不过是皇后身边的一只走狗,你凭什么这样对本宫说话,告诉你,就算是皇后娘娘本人来了,她也未必能得这么多便宜,你最好老实一点,不要怪本宫打狗不看主人。”
德妃和皇后一向不和,本来都是个公开的秘密,篱落毕竟是奴才,也不敢多做手脚,直到宫外头传来的皇上身边的高公公也来了的通报声。
高公公眼睛尖,一进来,就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他诺诺上前,朝着德妃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语气诚恳和缓:“德妃娘娘,这是圣上的意思,还请德妃娘娘,别让奴婢们为难了。”
德妃不敢对皇上秦胤身边的人多说些什么,只是十分不情愿地将花瓶推到了高公公面前。
高公公和篱落走后,德妃一直心有不安。
“束儿,陪我到金銮殿走一趟。”
与此同时,金銮殿上,陈莞手握狼毫,宣纸迎面,一篇工整的秀体楷书跃然纸上,皇上秦胤手边已经从国子监的师傅手上拿到了十三皇子秦胤今日新写的诗赋,和陈莞默写出来的,一字不差。
一旁的国子监的太学师傅都有些讶异,感叹,很少看到女子当中有这样过目不忘的本事的,只是被秦胤狠狠地瞪了一下,万般不敢再多嘴。
“果然,一字不差。”秦胤说话的语气淡淡的。
高公公这时候带着花瓶上了殿,托盘上不仅放着德妃刚刚做好插话的琉璃花瓶,旁边还有一个小小的瓷瓶。
“皇上,这是奴才从花瓶里找到的瓷瓶。”
陈莞微微抬头,秦胤的目光有些凝滞,似乎在思索,陈莞下意识地就看向一直跟在自己身边跪着的秦袂,秦袂低着头,脸红红的,只是感觉到陈莞在盯着自己,微微转头,看着陈莞的眼神是那样的透明,毫无心机。
陈莞有些木然了,秦袂居然和燕三长得一模一样,这到底是不是一个人,在现代,心理学母亲曾告诉过自己,一个人可以用语言说谎,可是人的眼神和肢体始终都会是诚实的,除非是一个深谙人心里的犯罪老手,否则,正常人根本无法掩饰自己最真实的情感。
秦袂的眼神,和燕三的完全不一样,陈莞暗暗安慰自己,也许,只是自己多心了罢了。
金銮殿上正是空寂一片,外头却传来的一阵嘈杂。
“皇上,德妃娘娘一定要强行上殿,奴才们拦都拦不住啊。”通报的太监话语刚落,德妃娘娘就气冲冲地出现在了殿门口,看着跪着的陈莞,更是忍不住,大步流星走上殿前。
“臣妾见过皇上,见过皇后娘娘。”
皇上秦胤本就是烦闷的时候,见了德妃也只是撇过头一句:“德妃,你放肆。”
“放肆就放肆,反正我也放肆惯了。”德妃指着陈莞道,“皇上,我就想知道,你从来不管我种什么花,插什么花,也很少过问渊儿的事情,你心里头,只是一门心思想着你的太子!太子!今日,为什么要为难我们母子俩,渊儿写的那篇赋诗怎么了吗?你非要问了国子监的师傅把他的赋给你看一遍不成?”
“德妃妹妹,你有些激动了。”玉皇后端庄有礼的样子和德妃咄咄逼人的气势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朕还要问你。”皇上秦胤举起手中的药瓶,质问德妃,“你说是你的宫女在暖阁附近做活,发现里面有异常,才去禀报的你,可是为什么,在你下午插花的花瓶里,会有陈二姑娘的药瓶,还有,陈二姑娘为什么会知道渊儿下午给你看的诗赋?你为什么要说谎?”
德妃转头看着陈莞,再看着她处心积虑想要找到的药瓶,心里头突然拔凉拔凉的,皇上秦胤继续道:“陈二姑娘入宫的帖子,也是你给的吧,我真是不知道,你胆子竟然这么大了,连入宫的文帖都敢伪造了?”秦胤气得将手中的瓷瓶掼在地上,瓷瓶没碎,但让德妃整个人都怔了一下。
“那就算是臣妾私下约了陈二姑娘入宫又如何?”德妃不屑地一笑,“就因为这个,皇上就要治臣妾的罪吗?”
“死不悔改,”秦胤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就在你进来的前一炷香的时间,宫门口的禁卫军卫将军已经向朕来报告,说是安平侯府陈二姑娘的马车在宫门口要入宫的时候,却发现,陈二姑娘无故失踪,元舒,朕不是薄情之人,朕一直记挂着当年你替朕挡的那一箭,所以你在宫里怎么胡来,只要没闹出大乱子,朕和秋意都是顺着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爱牡丹,朕便为你寻了天下间各种牡丹送到你宫里头。”
德妃的本名叫元舒,秦胤私底下很少喊她的全名,总是舒儿舒儿地叫,只要喊她的名字,就必定是气急了的时候。
“皇上,臣妾只是……。”德妃还想辩解。
秦胤摇摇头道:“你不必再多说,朕知道你想说什么,方才陈二姑娘已经提供了一件最有利的证据,”秦胤吩咐高公公端上了一个红木茶托到德妃面前。
“这是?”德妃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耳朵上的珍珠耳环,果然少了一个,而这托盘中躺着的,正是她掉落的,这珍珠耳环虽然样式普通,可珍珠是南洋来的珍珠,这工艺也只有宫里头才做得出来,当年也只做出了这么两对,皇上分别送给了端妃和德妃二人,这东西,是做不了假的。
“这是在暖阁捡到的,元舒,你还有什么话说?”秦胤蹙眉。
“你!”德妃扭过头看着陈莞,这个丫头是什么时候偷了自己的珍珠耳环的?一定是在自己把她关入暖阁之前,“你真是高明啊,陈二姑娘。”
陈莞亦是昂头看着德妃:“德妃下次应该小心才对,不要再轻易落下什么东西才对。”
德妃还不解气,只是秦胤已经下令,让德妃这一个月都在宫里头面壁思过,没有他的命令,不能出来,说是面壁,实际上也就是变相的软禁了,不过也可以看出,其实皇上秦胤还是十分偏袒德妃的,虽然是软禁,可是吃穿用度一点不减,反而给她增加了一些人手,这宫里头,到底还是权势在说话,像陈莞这样无权无势,无依无靠,还和太子有着扯不清道不明的关系的女人,总是处在一个十分尴尬的状态。
一场闹剧草草收场,秦袂被秦胤是派人送回东宫休息,纵然秦袂万般不舍,两人还是在金銮殿前各走各路,可陈莞才出了宫道没多久,却听到秦袂在自己的身后喊她:“莞姐姐,莞姐姐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