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文^书库][].[].[com]羽翅般的长睫阻隔了心意,慕容琰定定看着眼前,明明心碎,还要强撑的小人儿。(燃文书库(7764))
“本王会去问。”平静的声音听不出喜忧,慕容琰还有半句未曾出口:假如夕儿你想我去问,本王便去。
“那就好,妾身告退。”浅夕匆匆福身离去,如同逃离一般。
捏紧了拳,强压下拉她拥入怀中的冲动,慕容琰望了浅夕单薄的背影,忽然朗声道:“本王今日去了白府!”
猛地停住脚步,浅夕愕然回头。
“烈侯遇害的案子,已初显端倪,本王已都告诉了白毓,教他安心静候,莫要轻举妄动打草惊蛇,徒惹横祸。如今,他每日都在府中跟着韦天枫习武练剑。”顿了顿,慕容琰又道:“此案牵涉虽大,本王也定会给他一个交代。”
“如此甚好,烈侯终能沉冤得雪,宛公主亦可安心九泉。”浅夕心思飘摇,身形不稳。
“所以,昨晚本王到这里来,就是希望她泉下有知,知道了可以安心。”磁沉的声音在风中如长长的叹息,慕容琰望了浅夕的小脸,满眼都是“夕儿,你何时能了解本王的心意”的凝重。
浅夕心里重重一颤,慕容琰这是在向她解释么?可她并没有怪他。
蓦然转身,浅夕飞也似的逃离。
午膳、晚膳都是食不知味,晚间躺在慕容琰怀中,浅夕还僵硬的如一根树枝。
栖月阁里,全是沉重的气氛。
王爷不开口,绿芜、彩薇也不敢再贸然说什么。
次日,浅夕让绿芜开了箱笼,亲自选了玄色的云纹织锦和金线出来,说是想亲手替慕容琰制一顶斗篷和冬靴御寒。而后,她便常常独自坐下窗下一针一线做得仔细。
慕容琰回来,两人也难得言语。
这晚,慕容琰终于望了灯下可怜兮兮的小人儿,忍不下去:“本王去问过了,章太医说,宛儿她中刀伤了赤宫,不能再诞育子嗣,连之后熬那几年下来,都是极不容易的。”
这些话,他早就在宛儿离世后,从章太医那里逼问出来了。何况,他始终不认为,这会是宛儿对他避而不见的理由。因为在慕容琰看来,或许只有像烈侯被害这样的事,才会让身为女儿的白宛绝情弃爱。
男人与女子的想法,总是这样天差地别……
绣针又扎在了手指上,浅夕悄悄背身:“宛公主也是可怜之人,不能与王爷举案齐眉、执手偕老,是她无福。”
慕容琰瞪眼气结,望着那小小又低了头的背影,一时语塞,心里千言万语,都不知从何说起。
晚间,拥了她在怀里,悉心怜爱。
从头到尾,浅夕都闭了眼,怎么哄也不肯看他。
偏这两日,他查实严望山罪行的物证,正一一落实。秦鸿谦也已被惊动,他需打起十二分精神应付。只能先由浅夕使着性子,慢慢开解。
这厢,浅夕在栖月阁,捧了斗篷绣得昏天暗地,那边,秦鸿谦几次约见慕容琰,慕容琰都避而不见。
玄机六影到底不负慕容琰所望,当年一应账册证据皆已找到,害意外收获了一本战死兵士的名册!
严望山曾在数次战役中,瞒报、谎报死亡兵士人数,悄悄纠集了一队千人死士。后来,这些死士下落不明,想来就是罗诘天所说挖空小驼峰后,被毒死的那些兵士模样的壮汉。
一是物资、二是虚假的伤亡名单,仅此两项,严望山便已难逃革职查办!
眼见着慕容琰谋划已成,随时准备揭开惊天大案,秦鸿谦急如热锅上的蚂蚁,百般无奈之下,愣是让秦修言在裕王府门口堵了慕容琰,邀其一叙。
不看僧面看佛面,想着浅夕还在栖月阁里伤心别扭,总不好将秦修言晾在自己府门口,这若是让浅夕知道,又是……慕容琰思虑一番,到底应约。
城东,秦家别院,秦修言守在院子里,着实奇怪一向避裕王之不及的父亲,这样火急火燎地要找慕容琰密议,还非让自己出面不可。
屋里,秦鸿谦更是心急如焚,如坐针毡。眼前这位年轻的嫡皇叔,可不是好挟制的,他可不认为,能请了人来,事情便一定能解决。
打起精神,两人坐定,秦鸿谦张口就是安抚:“王爷近日所为,皇上那里,老臣可是只字未提。”
不过换来的,却是慕容琰冷嘲热讽:“那还真是辛苦老丞相,夹在中间两面做人了!”
秦鸿谦满口苦涩,话却依旧老辣:“老臣是臣,王爷也是臣,何来两面做人一说。”
这机锋打的好,是在暗讽他调查此案,就是有不臣之心了么?可是,秦鸿谦这样说,岂非摆明了暗示惠帝与这案子脱不得干系?秦相这等老谋深算之人,说话又怎会有这样大的漏洞?
淡然微笑,慕容琰默然不语,好整以暇看了秦鸿谦,等着他先亮底。
秦鸿谦也不绕弯子,无奈直言道:“先帝对王爷多有重托,这老臣是知道的。不管王爷与老臣从前有多少分歧,但都是为了大燕江山社稷,都是为了皇上。”
“老臣是替皇上隐瞒了许多事,可今天,老臣敢以性命在王爷面前起誓,烈侯之死,确不是皇上授意所为。”
“哦?”慕容琰挑眉。
见慕容琰眼中兴然,秦鸿谦字斟句酌道:“王爷是识时务的真英杰,如今四海归心,皇上江山稳固,假如此事真的与皇上有干系,老臣定会劝皇上向天下人发一道罪己诏!”
慕容琰眼神微眯。这样捧他,说他识时务,意思不就是说如今惠帝已稳坐江山,就算他翻了旧案出来,对惠帝的皇权也无任何影响么?秦鸿谦这样开诚布公,是什么底气!
不用问,秦鸿谦也知慕容琰此刻想什么,当即又道:“老臣不止是皇上之臣,亦是大燕之臣。皇上行为不端,老臣若不劝谏,将来何面目去见先帝?”
“当年,犬子将太仆寺得到的那张《郁山工事图》带回家,还有一些粮草、物资的账目,老臣看过后,当晚就去找了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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