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娟叶直接被打懵了。她与何敬海成亲十几年,顶多被牛老王妃罚跪抄经,从未挨过打。
厅内外的下人全部跪下,噤若寒蝉。
牛老王妃厉声骂道:“当年若不是陛下从中搓合,我岂会让敬海娶了你这个蠢妇。你滚!”
“敬海回来定会谢谢我顾全大局。”李娟叶恼怒的说了一句,摸着立刻红肿起来的脸,站起来走出去,竟是立刻将王府的人召集起来,下令将牛老王妃囚禁在府里,等着李家离开潭州再放她出来。
李娟叶是海王府的王妃,哪里指挥的了夏王府的老下人。
牛老王妃派人直接把李娟叶赶了出去,穿了朝服就进了皇宫面见何冬,呈上奏折力保李家。
她一个寡妇,当年为了让二儿子何敬青退掉秦兰的亲事,敢在早朝皇宫外击鼓。
这回她又是以夏、海两王府的名义面圣力保李家。
何冬亲自上前去虚扶起牛老王妃,目光带着敬意,道:“二弟妹,你此举甚好,我很欣慰。”
站在旁边的老太监低声道:“王妃,前些天庆王也跟你说了同样的话。”
牛老王妃目光愧疚,心里惊诧道:我竟是比痛失长子性子懦弱的四弟都来晚了。
何冬问道:“二弟妹,我听说你早就上了奏折保先生的家人?”
牛老王妃长叹一声,不想说家里的丑事。
何冬目光复杂,道:“先生的家人将县公府退还给朝廷,准备去郊外的宅子住些天,而后离开长安。朕不想让他们回潭州。”
牛老王妃点点头道:“陛下所言及是。先生助我们何家夺下江山,立下汗马功劳,又助朝廷夺回北地十几座城池。这次先生虽是败了,然以前的功劳足够抵了。我们何家不能眼睁睁瞧着先生的家人这样伤心欲绝的离开长安。”
何冬赞同的点点头,缓缓道:“东宫一直空着,朕让扬郎带着先生的家人先住进去避避风头,可是先生的家人不愿进宫。”
牛老王妃便道:“陛下,臣妾这就去把府里收拾一下,而后将先生的家人接到府里去,等着风头过去,再送他们回府。”
何冬待牛老王妃离开后,批了几十本奏折,去了立政殿叫退宫人,跟慕容英说了此事,沉声道:“若是我二弟夏郎活着,二弟妹一个妇道人家也不用回回冲在前头。”
“冬哥,你莫难过。”慕容英轻声道:“我又有了身孕。”
何冬大喜,搂着慕容英亲了两下,又摇头道:“口风紧些,暂时莫对外声张。”
慕容英点点头道:“我也正有此意。”
牛老王妃出了皇宫便派了王府有官职的管事去了李县公府。
管事回来后禀报道:“王妃,李府的人已被庆王妃亲自接到庆王府去了。”
“四弟妹竟是出府了?”牛老王妃以为耳朵听错了。
管事点点头,道:“是。庆王府两天前就派人知会了李府,今个庆王妃带着五十名王府侍卫去接的李家人。”
良久,牛老王妃开口夸赞道:“庆王府的侍卫都是虎奔军出身,个个武功高强,连鬼神都惧怕他们,长安城无人敢挡。四弟、四弟妹这回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她心里又把李娟叶恨了一回,这就去写信给远在南地边防的长子何敬海海王,把这些天发生的信都说了。
她写完之后,又担心何敬海得知李娟叶大逆不道囚禁她的事会气得立刻赶回长安,就把最后一页的内容改了。
她派亲信把信送出去之后,就坐软轿去了庆王府。
四大王府都在长安城内,离着皇宫约有十里路。
庆王府前身是开朝的未代一位王爷的王府,面积比县公府大一些,内设三座五进的院子、九座三进的院子,另有三个花园、一个人工池。
太皇太后、皇太后在世时,一年里头只有正月上半个月在皇宫住,其余的日子都住在庆王府。
她们以前在山洞里住久了,习惯了种地养牲畜,将王府的三个花园有两个改成了菜地,一个改成了鸡圈。人工池改成了鱼塘。
她们去世后,王府的布局仍是这样,只是鸡圈变成了马厩,方便何敬焱带将士回来放军马。
如今王府吃的菜、鱼都是自供自给。
长安富贵人家每每笑话庆王夫妻时,除去要说两个见不得光的儿女,还有这种吝啬粗俗的生活方式。
以往庆王府正院富丽堂皇的大厅空荡荡,今日难得坐着十几个人。
坐在正前方主位左首的是白胖胖似馒头一样的何庆。
主位右首座椅坐着的身材娇小玲珑始终低头瞧着脚尖的是庆王妃孔叶。
邓王妃母女、李家人、轩郡王妃母女、丁氏母子坐在了两侧。
气氛非常压抑沉闷,便连李家孪生子、丁氏的两个儿子都乖乖的一声不吭坐着。
邓王妃关切的问道:“五弟、五弟妹,府里何时给焱郎办丧事?”
几乎不说话的孔叶摇头操着鲁地的口音,小声道:“俺儿子来信说了,他不会战死。”
她的爷爷是开朝的秀才。她幼时跟着爷爷读书,识得几百个字。
只是她到了长安,四个妯娌不是出身名门望族就是道教的大医师,直接把她比到地上去了。
何庆倔强的道:“俺儿子从不骗俺们。俺们坚信他没死。”
邓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