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一直很怨念一件事。雅>文8﹏w-w·w-.`yawen8.com”
……记得在现实世界里的时候,同校也有一个喜欢打网球的女生,每到夏天,人人穿无袖T小吊带的时候,只有她恨不能整天五分袖,桑拿天依然如故。柳泉当时还以为她不怕热,但后来才听说是因为另有原因——
“因为打网球,自己的手臂变得很粗……你懂的,手臂肌肉经常锻炼的缘故。”她晃了晃自己的右臂,还顺便用左手拍了拍右上臂的部位,若无其事地继续道。
“所以每到夏天的时候,眼看着别的女生人人都可以穿无袖的衣服,显得特别可爱,可是自己却只能尽量穿袖子长一些的衣服来遮掩……心里难免感到很困扰。”
白石睁大了双眼,一脸“啊女生为什么这么麻烦啊我就从来没有想过这种事情而且这种事情有什么好在意的啊”的表情。
柳泉耸耸肩,不在意地笑了笑。
“……后来虽然渐渐地也就适应了这件事,但是也许已经介意了太久的缘故吧,以后虽然不打网球了,但是对于手臂这个问题还是很在意。”
“我后来看过白石君的很多比赛视频,也许是因为偏执的属性作祟吧,总想从你的比赛里找出能够击败你的微小机会……最后,有一天,当我又盯着面前的屏幕呆的时候,脑海中突然浮现了一个奇怪的疑惑。”
“我注意到画面中白石君的左侧手臂似乎比右手臂粗一些……一开始我以为那是因为左手是你的惯用手,所以肌肉也更达一些的原因。”
白石似乎突然有点不好意思起来,脸上微微地泛红了。他不自在地动了动自己现在仍然缠着绷带的左手臂,一瞬间似乎想要把它藏到自己身后去,以逃避柳泉投向那只手臂的目光似的。
柳泉假装没有看到这纯情少年不自然的反应。
“可是,愈看愈是觉得奇怪……假如只是因为这个的话,”她用右手比了比自己左臂靠近手肘的位置,“这里的线条不应该是这样才对,还是应该更瘦些才合适……”
白石咳嗽了一声,脸色好像更红了。雅﹍文﹎8_﹎>w=w`w·.yawen8.com
柳泉若无其事地放下手,续道:“所以我猜测你在绷带之下掩藏了一些什么……抱歉,一开始并没有想到那是一只黄金护臂,还以为是用来作弊的什么用具呢。”
“虽然憎恨着我们之间最后的那场比赛,但也不想白石君因为这个就真的永久失去打网球的机会。归根结底,去救球的选择是我自己做出的……虽然去救一个实力足以获选国家队一军的男子选手打过来、且直奔绝对死角的球——还是著名的‘圆桌抽击’——原本就是异想天开吧……”
她露出一个格外坦率的笑容,然而那笑容里还带着一丝明晃晃的恶意,让同时接收到这两者的白石一瞬间露出了吐槽不能的表情。
“想着‘小小地惩罚一下那个家伙无论如何是不过分的吧’,我雇佣了私家侦探,想要探明自己觉得疑惑的那个地方,到底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然后我很快就听说了那次u-17集训合宿时,白石君和立海大的切原出战双打的对抗赛……只要像那种有人旁观的场合,就一定有漏洞可钻。所以我很顺利地得到了答案……不过一开始,也只是想让白石君当众出个大丑而已……”
柳泉冷笑了一声,配合着[对偏执狂蛇精病的往事之追忆],叙述的画风稍微往病娇的方向倾斜了一下。
“但是一旦揭开了秘密的盖子,就像揭开了潘多拉的魔盒,接下来要生的事情,就连我自己也无法全部控制事态展的方向了——”
柳泉很自然地顺手为以前的真·信雅酱洗白了一下,然后似乎不欲多提糟糕往事似的笑了起来,有点自我解嘲的意味。
“所以……说到底我还真是个心理阴暗的人啊。雅文8w-w`w-.=y-a-w-e·n=8`.com把迄今为止自己失败的人生迁怒于白石君或者……其他的什么人,是我的不对。”
“没有人应该为我自己失败的人生负责。我迁怒于他人也只是逃避且懦弱的做法。”
“为了这一点,我今天要在这里对你道歉。”
她抬起眼睛,直视着面前白栗色头的俊秀青年。
“对不起,白石君。”
白石的眼珠瞪得圆圆的,拼命地睁大了,死死盯着柳泉的脸。他的嘴都微微张开了,满脸都是错愕而不能相信的表情。
柳泉忍不住调侃了一句。
“……不过还真是想塞一个网球到你那张张大的嘴里去啊。——喂,说到底跟一个女生打个练习赛也随随便便就拿出12o%的实力来,还动用了最高的绝技……这也太扯了吧。难不成打赢我就能进入u-17一军吗,这么说起来也太容易了一点吧。”
白石又静默了几秒钟。然后——
“噗。”
青年轻声地笑了起来。那个笑容镶在他原本就十分阳光英俊的脸容上,让那张脸看上去正在闪闪光。
“还真是心理阴暗的女人啊。”白栗色头的青年大声地笑着,好像一点都不介意柳泉刚才随随便便的言和嘲弄似的措辞一样。
柳泉觉得作为一个偏执狂+蛇精病,无论如何这种时候理应掀一掀桌了。
“喂——!”
但是在她十分苏爽地甩出玛丽苏的台词之前,白石就紧接上了下一句对白。
“……不过,是非常勇敢的言辞啊。”
柳泉愣了一下,那些几乎都已经随机想到了的蛇精病台词倏然都从嘴边消失了。
“欸?!”
白石微笑着,视线落在她脸上,目光明澈坦率。
“是像英雄一般的言哦?”
面对这样完美大暖男的温暖台词,不得不走阴暗偏执风的柳泉嘴角抽了抽,一时间没有拿定主意究竟应该露出怎样的表情才最适合。
不过白石大概也没有期待她会作出什么更令人振奋的反应。他继续扬那种所谓的【关西男儿的坦率】画风,率直地说道: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你会突然想要原谅我,但是作为我这一方的立场来说,真是没有比这个更好的事了啊。”
他清朗的声音在午后的林荫道上回荡。
“那个时候,觉得你即使是女子选手,也是难得一见的、令人尊敬的好对手……因此在对战中,不知不觉使出了‘圆桌抽击’,也是想要全力挥自己的一切,来显示对对手的尊重……”
说到这里他似乎梗了一下,但还是充满勇气地继续说了下去。
“后来生那样的事……绝对是我事先难以想像的。假如一开始就知道会生那样的事情,即使会让你认为我是个糟糕的、无礼的对手,我也绝不会再用那样的招式——”
柳泉突然大声咳嗽了一下,打断了他的话。
“哦,得了吧。竟然说了这样的话,莫非只有绷带才是你真正的本体?!还是你的大脑里其实已经塞满了绷带?”
她轻巧地翻了个白眼,配合着自己[来自于病娇的人参公鸡]技能和画风,毫不客气地说道:“我可不是为了获取虚假的胜利,才跟你比赛的。我也不需要用这种事来刷自信心。所以你使出全力,其实也没什么问题。那些糟糕的事情,既然我也不能宰了你作为报复,那么干脆就丢在脑后别再回想了吧。懂了吗?”
白石愕然地望着她那副左看右看都仍然一副偏执+病娇的脸孔,默了一下之后,突然面色一正。
“柳泉君,”他语气非常严肃地叫了她一声,立正站好,然后突然向她深鞠一躬。
“一切都……非常抱歉!”
……忍得闲气屈得膝,还真是情商高却一点都不显山露水的完美大暖男啊,白石君。
望着面前白栗色头的青年腰身弯至九十度的姿态,柳泉的脑海里一瞬间却掠过这样的想法。
秉承着“不玩老梗的编剧不是好玩家”这样的想法,柳泉索性来了一句老得不能再老的传统(?)台词。
“行了行了。假如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干吗?!”她作出病娇拟态的不耐来,走上去干脆利落地手起掌落,直接啪地一声重重拍在白石的后背上——而白石此刻九十度弯腰的姿态真是不能更方便敌方起攻击!
白石猝不及防,被她这一点都没有保留气力的一掌拍得爆出一阵咳嗽。
他好不容易克服了来自于后背上的那一阵激痛感,直起腰来,就看到那姑娘往前大步走去的背影,居然已经走出了好几米远。仿佛察觉到自己身后他的咳嗽声已经消失了,她脚步未停,却把右手背到脑后,姿态潇洒地冲着他轻轻一摇。
“说到底我觉得自己就是跟大阪这个地方犯冲。所以下次假如还有机会见面的话,希望是在东京啊。”
她的嗓音里含着轻飘飘的嘲弄与一抹淡淡的笑意,脚步和语调都很轻快。
“那么,再见了,白石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