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踯躅前行,爬行了半天这才翻过眼前的山岭,来到另一处山峰前,远远看去那山峰处已经有些人在雪地上寻找着什么,走近了就看见残雪压在一丛丛的竹子上,那竹子枝叶散开,如荷叶一般,竹子的枝干呈现淡淡的红色煞是好看。
那踏雪寻笋的人手拿小铲子和笤帚在地上扫着雪,细细的翻找着。两人走着走着忽然就听见一清脆的女声欢呼道:“我找到了。”
那女声慕圣听上去有点耳熟,循声望去竟是阿莲。
“阿莲,你也过来挖笋了。”慕圣打了个招呼。
“是啊,挖点笋来贴补家用。”阿莲直起腰,摇了摇手算是给慕圣打了声招呼。
“挖了多少菡苰竹笋呀?”慕圣问。
听慕圣这么一问,阿莲有些泄气:“别提了,这小半天也只挖到了几十个而已。”说着将篮子递给慕圣看。
慕圣往篮内一瞅,篮内躺着十几枚粉红色,看上去肉嘟嘟如同脚趾一般的菡苰竹笋。
慕圣笑了笑道:“也算不错了,这十几枚笋子也能卖十多块下品灵石呢。”
“啊!有这么多吗?可是为何北郭家从我们这收购只给十多两银子呀?”阿莲惊讶的张大了嘴。
慕圣暗道‘坏了!’心知自己说错了话,忙道:“如果这笋子是新鲜的,确实是一枚笋子一块下品灵石,但这菡苰竹笋却不耐久放,放上一天灵力全无,就不值钱了,不要说一块下品灵石了,就算一两银子也值不上。”
阿莲皱眉道:“若是这样,北郭家的也不会来收我们手上的菡苰竹笋了,定然他们是有什么办法,保得菡苰竹笋的灵气?”
慕圣道:“这就对了嘛,他们是修真之人,总有些仙家手段,也许只需一个时辰就能从这里到达京畿,卖掉菡苰竹笋自然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所以这样看来,这钱也合该他们赚了。”
阿莲叹道:“也是,谁让他们是修真者呢,本来就与我们是不一样的!我羡慕也是羡慕不来的。”说着自嘲的苦笑了一声。
澹台新一旁瞅着阿莲问道:“你是阿虎哥哥的妹妹,阿莲姐姐吧?”
“你是?”阿莲疑惑的看向澹台新。
“他是我表弟,澹台新。”慕圣忙介绍道:“这位是阿莲姐姐。”
“阿莲姐姐好。”澹台新乖巧的叫道。
阿莲笑道:“弟弟的嘴好甜啊。”说着伸手想要去摸澹台新的头。却被澹台新一脸嫌弃的避开了。
阿莲伸出的手尴尬的不知道往哪里放好,慕圣眉头一竖,生气的喝道:“澹台新,你这是什么意思?”
澹台新一脸委屈的说道:“阿莲姐姐也大不了我多少,这样子感觉我小了她好多似的。”
慕圣一听,瞅了瞅阿莲,再瞅瞅澹台新,可不是吗,两人年龄相差不大,也就差了三、四岁的样子,个头也差不了太多,阿莲也只比澹台新高了一点点而已,不仔细看可能都不怎么看的出来,不禁莞尔。
阿莲听澹台新这么一说,可不依了:“什么叫小不了我多少,小一天也要叫我姐姐知道吗?哼,刚才还夸你人小嘴甜,现在才知道你是人小鬼大。”
“耶、阿莲姐姐你怎么知道我是鬼啊,那我晚上就专门来吓你。”说着澹台新做了个鬼脸,将舌头吐了出来,眼角拉长。
这澹台新本身就自带着几分鬼气,此刻在刻意这么一扮,白天看来都不免有些阴森森的感觉,看着怪渗人的。
阿莲啐了口道:“要死啊,扮的这么难看来吓我。”说着作势要打。
澹台新一头闪到慕圣的背后,更加做起了鬼脸吓唬她。慕圣见两人打闹,忍不住也笑了起来,恍惚间在两人的身上,看到了家的影子,想起了自己的弟弟妹妹们。
“好了澹台新,我们是来挖灵笋的,又不是来玩的,还不向阿莲姐姐道歉?”慕圣适时制止了两人的打闹。
澹台新这才不情愿的给阿莲道了歉。慕圣问道:“这寻找采挖菡苰竹笋可有什么诀窍。”
阿莲想了想道:“也没有什么诀窍,无非就是在菡苰竹跟前仔细点找。这菡苰竹笋说来也怪,只在雪底下长,只要一开春雪化了,那菡苰竹笋就都变成竹子,就不能吃了。”
“寻的时候还要小心点,不要一脚踩下去,把好好的一窝菡苰竹笋踩的稀烂,那就不值钱了。”说着阿莲拿起扫帚,在一丛菡苰竹的根部四周轻轻的扫了起来,不过一圈扫下来,并没有任何的发现,阿莲又将积雪扫了回去。
澹台新奇道:“阿莲姐姐,你为何又将雪扫回去啊。”
阿莲叹了口气道:“这一从的菡苰竹笋还没长出来,不将雪扫回去,它们就不长了。”
“哦,这样啊!”澹台新明白了过来,便也学着阿莲的动作在菡苰竹笋丛中扫起雪来。
虽说这菡苰竹笋对慕圣的补益不大,不过左右闲来无事,慕圣便也加入到寻笋的队伍中,与众人一起在雪地里寻找了起来。
这菡苰竹笋甚是娇嫩,用扫帚扫的狠了,就会不留意间将笋子碰断,造成灵力流失,这菡苰竹笋需要从根部直接挖断,这才能保证灵力在一天内暂时不至于损失太多。
菡苰竹笋如脚趾般大小,雪覆盖的厚了并不能从上面直接看出,非要将雪扫开才行,慕圣叹了口气,心里暗道这没了灵力就是不好,神识不能外放,无法查知雪底情况,若是自己现在能放出神识的话,那菡苰竹笋还不是手到擒来,一扫一片?
现在无奈也只得挨着一丛丛的竹林清扫过去,连着扫了三丛竹林,却毫无收获,直到扫到第四丛竹林时,慕圣忽然惊喜的发现,雪下埋着一簇簇粉嘟嘟,肉乎乎的竹笋。
慕圣用手扒开浮雪,露出菡苰竹笋的根部,用铲子小心翼翼的将一个个笋子铲进随身携带的布袋里。
忽然慕圣发现一个与众不同的菡苰竹笋,粉红深红的纹路交织在一起,细细密密的遍布笋身,看上去就像谁给笋子穿了件锦绣的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