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皇上会制止,包亦尘对自己在朝中和皇上心中的位置估量很高,况且自己的妹妹还在台上坐着,她也不会坐视不理的,然而,一巴掌都要打到包茜茗的脸上,却仍旧未有人制止。
皇上不开口,谁都不敢制止。
“啪”的一声,脆生生的一巴掌再次打在了包茜茗的脸上。
包亦尘那个心疼啊,可是他先开的头,没人制止,他也不好住手,不过,他却是自认为机智地很不要脸地在打完了第二个耳光之后,转身对皇上和玄凌睿道:“皇上,太子殿下,臣定然会好好管教茜茗,绝对不会让她再犯,还请皇上和太子殿下给她一次改过的机会。”
包茜茗从受害者转变成了污蔑者和诋毁者,形象尽毁了,脸也丢尽了,甚至被一直疼爱她的父亲打了,她心中对凤舞敏的滔天恨意更是难以掩盖。
皇上不说话,看向玄凌睿和凤舞敏。
这件事情和凤舞敏关系最为密切,间接让太子担心动气,皇上觉得,理应交给他们来处理。
玄凌睿望着包亦尘冷冷地说道:“我以为你会怎么教训,原来不过是打两巴掌而已,包大人,在你的眼里,太子妃的名声和隐忍,只是值两巴掌而已吗?”
“这……”包大人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应答。
得,太子还较上劲了,这是在包大人的意料之外的。而让包大人觉得头疼的是,一旦太子较劲,皇上便也会一直追究到底,对包茜茗是极为不利的。
“臣也是为皇上和太子殿下着想,在此等大好美景的赏花大会上,理应欢喜庆祝才是,怎肯因为臣女的不懂事,而让众人扫了兴致呢!殿下若是觉得不解气,待赏花宴会结束后,包茜茗任凭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处置。”
包亦尘觉得自己这一番话说的十分周到,既顾及到众人的感受,又能够暂时稳住太子殿下和太子妃的情绪,大不了在宴会结束之后,他再向皇上和太子殿下求情,也好过在众人面前出丑吧。
玄凌睿的点却是出乎包亦尘的意料之外,他完全无视掉包亦尘的最终目的,反而执着于他话语中的一点。
“包大人,你真是大胆,太子妃今日遭受了如此屈辱,你竟是还有脸欢喜庆祝,不仅你的女儿不懂事,我看你也完全没将本太子和太子妃放在眼里!”
玄凌睿悠悠然说道,比起刚刚大声呵斥来的更为有震慑力,那种不怒自威的魄力和压迫,让包大人额头上大汗直冒,连忙摇头表忠心:“太子殿下明鉴啊,臣当真是为了皇上和殿下着想,并无半分亵渎太子妃之意啊,殿下明鉴!”
大庭广众找朝中重臣的麻烦,只怕唯有玄凌睿敢做且毫无顾忌,这下,众人更是领教了太子殿下对太子妃的宠爱了。
虽然太子的任性出了名,可为了一个女人做到这个份儿上,也足够说明这个女人在他心中之重。
除了包大人,其他几位大人只会随声附和,不敢有半分自己的主见和想法,唯恐被太子揪住了话语中的漏洞从而变成被针对的对象。
玄凌睿没有理会他,目光柔和地看向凤舞敏:“爱妃,刚刚问你打算如何处置,一直都被某些不识抬举的人给打断,这件事情你是最直接的受害者,你决定吧。”
凤舞敏往台上看去,皇上对她微微点头。
蓦地,凤舞敏觉察到一道凌厉的目光,循着强烈的感觉望去,却又消失不见。
而凤舞敏的目光,扫过贤贵妃,见她一脸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凤舞敏心中生疑,明明是从她这一片传过来的。
贤贵妃待在众妃子中,并非是最为出挑的一个,至少在打扮上,她少了些许的妖艳,多了几抹知书达理和贤惠的模样。
这样乖巧温婉的女子最是惹的男人怜惜,既知道收敛锋芒,又知道适当的时机寄予适当的体谅和理解,不似那些张扬的女子那般令人头疼。
然而,正是她的过于平静才惹的凤舞敏对她加重了怀疑,刚刚那道凌厉的目光,极有可能是贤贵妃望向她的。
贤贵妃是包亦尘的妹妹,包茜茗的姑姑,如今犯了错跪在地上的便是两人,贤贵妃还能够表现的如此淡定,很是奇怪,说她心中没有半分波澜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何况现在包大人茬儿的是玄凌睿,那可是贤贵妃害死的前皇后的儿子啊,她心中不记恨才怪。
连带着凤舞敏,贤贵妃铁定也都已经将她给当成了敌人。
最毒妇人心,尤其是表里不一的更是奸诈,最是容易令人忽略和不易察觉。
事情发展到现在,贤贵妃没给包亦尘以及包茜茗说一句求情或者是辩解的话,若是要说她面对眼前一切无动于衷,谁都不信,可她能够忍耐下来,一则是因为顾及个人身份和地位唯恐受到牵连,二来是不想降低在皇上心中的地位。
皇上为了太子不惜和任何人作对,贤贵妃明知如此又岂会站在包家这一边。
眼下,保持中立才是最好的办法。
即便贤贵妃和凤舞敏四目相对,也都仅仅是礼貌地点点头,谁都没有流露出半分真实情感。
仅是对视的一瞬,凤舞敏便能够感觉到隐藏在贤贵妃眼底的,那涌动的暗流。
女人的第六感真是可怕,即便如此,凤舞敏还不是得凭借它来断定敌人。
收敛情绪,凤舞敏面色柔和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一众人,再看看其他大臣们及其家眷,觉得火候差不多了。
她此番教训包茜茗等千金,除了报复之前她们对自己的不敬,也是告诫在场之人,太子妃不是好欺负的,太子殿下回归,定然会掀起朝中大浪,让帮派瓦解重组,他们夫妻二人联手,会一点一点将那些别有用心的臭老鼠屎给踢除。
“父皇,臣妾求您饶过包小姐等人。”凤舞敏清冷的声音在场中响起,众人望向她的目光中带了惊讶。
话说这个太子妃也太好说话了,受了诋毁和污蔑,竟是还能够如此云淡风轻地给她们求情,胸襟也是够广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