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简直就气的易清七窍生烟,大叫了一声,我跟你这个畜生拼了,作势就要朝黑狗扑过去,却被水儿一把拉住:“易清,不要追它了,你这一大清早,跟一只狗置什么气呀。”
“不是我要生它气,是它太欺负人了,竟然还嘲笑我,要不是看在我大师兄的面子上,我早就把它给炖了吃了。”易清依旧愤愤的道。
水儿松开拉住易清的手,问道:“这只狗是你大师兄张意涵养的?”
“可不是吗,这家伙是我大师兄几年前从山下捡来的,听大师兄说,捡它的那天奇冷,这家伙就窝在一个破草堆里,还没有一只大老鼠的个儿大,也不知道饿了几天了。大师兄见它可怜,才把它给抱了回来。养了这么几年,平时就和大师兄亲近,其他人一律都不拿正眼瞧,你就是给它肉吃,都讨不了它一点好处。”
水儿微笑道:“这家伙倒也挺好玩的。”说着,试探着喊了一声它的名字,只见那黑狗一改对易清的冷漠眼神,闪着一双精光四射的黑眼睛,就朝水儿小跑了两步过来,待走到水儿身前,忽地一下就人立起来,前面的两只爪子荡在胸前做作揖状。一张大大的狗嘴都乐的都咧开了。
这让水儿和易清都是一惊。易清纳闷道:“这狗东西倒是挺喜欢你,以前我们师兄弟对它如何好,也没见过它这样。”
水儿见黑狗对她如此亲近,心中又添了几分对它的喜爱,伸手摸了摸它那颗大黑头,黑子似乎很受用,眯着眼睛,迎着水儿的手蹭了两下。
正玩闹着,门口又出现了一人,易清转过头去一看,笑着喊了一声二师兄早。二师兄也微笑着点了点头,算是回应,径直朝水儿他们这里走来。
“咦!这黑东西怎么也过来了?昨天晚上吼的我都没睡好觉。”二师兄看着跟水儿玩的正欢的黑子道。
“今天早晨我开门的时候就跑过来了,还偷吃了我的早饭,也不知怎地,好像很喜欢这位水儿师姐。”易清道。
“这家伙鼻子灵的狠,估计是水儿师姐身上沾了一点意涵师兄的气味,以为是他回来了,这才让它昨晚叫个不停。”二师兄笑道。
说着,二师兄的视线又从黑子身上挪到了水儿那里:“水儿师姐,早饭已经给您准备好了,师父那也都洗漱完毕,你们吃过饭就可以下山了。”
水儿点了点头,道了声谢,就由二师兄领到了青阳真人那里。
早饭早已准备多时,水儿他们进到屋里时,青阳真人正正襟危坐在一旁,面沉似水。
水儿过去叫了一声道长,道长点头算做回应,示意水儿坐下吃饭。
饭菜极其简单,一盘竹笋、一盘豆腐,还有些蔬菜做的凉菜。饭菜虽然简单,吃起来却是十分的爽口,水儿忍不住多吃了些。
吃饭的时候,水儿偷偷的打量了青阳真人几眼,发现他身材虽然瘦小,眉宇之间却颇有一番英气,总能给人一种不怒而威的感觉。一双眼睛虽是小了些,却是炯炯有神,眉毛长的也挺特别,浓浓的黑白相间,弯弯的往下长的几分,似乎可以够的到鼻子了。花白的胡子也长长的搭在了胸前,吃起饭来一抖一
饭后,青阳道长整了整自己的衣服,对水儿道:“咱们这就走吧,估计今天傍晚时分就能赶到你说的那个地方。”
水儿点点头,说了声好。
门外所有的弟子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在院子里聚齐,足有百余人之众。一个个也都收拾的挺利落干净,笔直的站立着,那位带水儿上山的二师兄就站在这群人的最前面。
青阳道长走到众人面前说道:“我今日下山,少则三五日,多则半月便能回,山上一切事物暂由你们二师兄易风搭理,你们要听从二师兄的吩咐,若是惹出些事端,为师我我回来可要好生收拾你们呢,众弟子可听否?”
众弟子齐声齐声应诺。
青阳真人点了点头,又小声对易风说了点什么,这才接过身边一弟子早就收拾好的行囊招呼水儿启程。
一行人一直送到山下,青阳道长转身对众人说:“好了,众徒儿暂且回去吧,为师我过几日便回。”
二师兄拱手道:“师父一路保重,山上的一切事物您请放心,徒儿自能料理。”
青阳道长点了点头,不再搭话,转身大步朝前走去,水儿在后面跟了上去。
走了一段路,水儿忽然听到身后有狗叫声,转身一看是黑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追了上来,于是对青阳道长道:“道长,山上的黑子追过来了,这一路还要坐车,黑子哪能上的去。”
青阳道长转过身,也看到了黑子的身影正向他们这里追来,缓缓说道:“没事,就让它跟着吧,这畜生倒有些灵性,我们自不必管它,它自会找到我们。”
水儿仍是有些放心不下,不无担忧的说:“这路程可是远的很,万一在路上走丢了怎么办?”
“此狗并非凡品,你切放心,它也是多日不见意涵,思念的狠了,就由它去吧。”
水儿还想说的点什么,但是看到青阳真人一幅若无其事的样子,也只好作罢。
一路行了没多久,就到了火车站,车站周围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这车站来来回回的行人,无不对这两个人侧目而视。主要还是青阳道长的衣着和长相十分的抢眼,今天道长是头戴道观,身穿道袍,背后还背着一个黄布褡裢,旁若无人的迈着四方步走在人群中,水儿总觉得周围这些人的异样眼光特别的不舒坦,却又无能为力,只好低头紧紧的跟在道长身后,缓步前行。
买了两张火车票,等了不大会儿,两人相继就上了火车,今天火车上的并不是很多,三三两两的散坐在车厢里,水儿和青阳道长找了一处比较安静的角落坐了下来。
这一行将会是十几个小时的车程,水儿望着对面坐着一动不动的青阳道长,总想跟他说点什么,要不然旅途中这么长的时间着实有些难熬。但是看着青阳道长一幅泰然自若的架势,似乎是没有要搭理她的意思,这让水儿觉得有些不自在。
正在无聊的看着车窗外一晃而过的风景时,青阳道长突然说了一句话,吓的水儿一个机灵。
“水儿姑娘,你身上的骨玉佛是哪里得来的。”
“啊……我……”水儿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哈哈……吓到你了吧?”青阳道长的脸上总算泛起了一丝涟漪。
水儿局促的笑了笑,疑问道:“道长,您怎么知道我身上带的这个物件叫做骨玉佛?”
道长没答话,伸出来一只手道:“可否让贫道先看上一眼?”
水儿点点头,接着从脖子里摘下了那颗骨玉佛,递到了道长手里。
道长接过骨玉佛,来回打量了几眼,神色极其庄重,自言自语道:“贫道确实没有看错,这就是销声匿迹了一百多年的佛道至宝——骨玉佛!”
“啊!这东西有这么厉害吗?”水儿吃惊道:“前不久意涵也跟我说过关于骨玉佛的一些事情,但是他了解的也不是很清楚,起初我还不大相信,我就认为她就是奶奶留个我一个遗物,能够驱鬼辟邪,哪想到这会是佛道至宝,道长知道这骨玉佛的来历吗?”
青阳道长点点头:“要说这件宝物的来历我倒是知道一些,这也是我的师父道玄真人跟我口述的,具体的细节我们武当山的藏经阁里却没有记载。对了,你刚才说这是你奶奶留给你的遗物,敢问你奶奶的尊称法号叫什么?”
水儿道:“我和我奶奶在乡下一起生活了十年,我十一岁那年奶奶因为救我去世了,去世的时候就把这骨玉佛给了我,让我随身携带,还说我是阴时阴日出生的,容易沾染鬼气,叮嘱我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摘下来。我记得我小时候,奶奶是十里八村的一个神婆,还会识些风水易理,平时附近村子里的婚殇嫁娶都来找奶奶问一问,对她老人家都挺尊敬的,见了面都要叫声林婆。我所知道的仅此而已,也没听说他有什么法号。”
青阳道长又点了点头,略微沉思了一会儿,看着水儿道:“我曾算过你的命数,你奶奶说的不错,你的确是阴时阴日出生的,命格极短,要不是你奶奶从小照应你,你哪能活到今天。这骨玉佛给了你,也算是适得其所,切不可丢了,否则命不保夕啊。”
水儿应了一声,忽地想起了一些事情,对青阳道长说:“我想起来了,我爸爸好像跟我说过一点奶奶小时候的事情,那也是我奶奶去世后,爸爸跟我说的,十几年前的事情了,差点都忘掉了。我爸跟我说,奶奶从小体弱多病,跟我小的时候差不多,她能开口说话的时候,还经常能看到一些别人看不到的脏东西。大概五六岁的时候,曾被一个云游的道人带走过一段时间,家里人以为她肯定是找不到了,没想到十三四岁的时候她自己又回来了,回来之后就变了个样子,也不见她生过病,并且还能给别人看病,村里人要是有什么东西找不到了,问问奶奶,一准就能找到,从此奶奶就十里八村的出了名,家里人一度怀疑奶奶是不是当时丢了的那个奶奶了。我还记得,爸爸跟我说的那个带走奶奶的云游道人好像是青城山一个叫无崖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