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站在窗外,等了很久了吧?”长臂从后环过夕若烟的纤腰,北冥风将头枕在她的肩头之上,微闭着双眸,深深嗅着那独属于她身上的独特香味。
原本已经疲倦了一整日的身体,如今在见着她时,白日里不管再累,此刻,都已经不再重要了。
月朗星稀,月白的光晕撒落在窗边,照射在那凭栏相依偎的两人身上,宁静中却是透着满满的幸福之感。
素手抚上那只环绕在自己腰间的大掌,夕若烟垂头浅浅一笑,故意嗔怪道:“可不是吗?瞧我等了你多久,就连特意为你准备好的饭菜都已经凉透了,真是白费了我的一番心思。”
眸光顺着夕若烟的示意看去,北冥风果然看见了那满满一桌子的菜肴,只因窗边与屋中的红檀木桌尚且隔着一段距离,虽然看不清,却也能够依稀看见那布满桌上的种种菜肴,色泽鲜艳,倒也令人一见便即可有种食指大动的感觉。
心下不觉一暖,那落在夕若烟腰间的手更加收紧了几分,薄唇缓缓凑在她的耳畔,北冥风心中不觉多了几分感慨。
“有你陪在朕的身边,是朕这一辈子对大的福气。”薄唇轻轻吻在那散发着幽香的秀发之上,北冥风渐渐沉迷在其中,“就算让朕放弃现在已经拥有的一切,只要能够跟你相守白头,就算是孑然一身也觉此生足矣。”
原本他以为,在当年凤鸾殿失火,他在失去了孩子的同时也失去了自己最深爱的女子之后,当时的他,是真的快要濒临崩溃的边缘,也从未再有任何奢望,在将来的某一天,他也还会如现在这般拥有这么多。
失去了柔儿,若烟,是他这一生中最在意的瑰宝,比起那万里江山,真的要重要得太多,太多。
眸光陡然一沉,北冥风忽然一把将夕若烟打横抱起,在这突来的举动间,只听得她的一声惊呼响起:“你干什么?”
被这突来的举动一吓,夕若烟下意识地搂住了他的双肩,可当看见身后之人的面容时,心中的那份慌乱瞬间便荡然无存。
北冥风不允回答,长腿迈出,抱着夕若烟便径直走向了里屋。
步至软榻边,北冥风沿着床沿边而坐,却并未有将怀中的女子放下,而是抱着她坐在了自己的腿上,动作亲昵中也略带了几分暧昧之色。
房间中的温度陡然上升,彼此之间的呼吸声清晰可闻,因为让整个房间增添了些许暖色。
“怎么了?”这样的姿势让夕若烟不禁脸颊一红,双手仍是搭在北冥风的肩头,对上他那双深邃却璀璨耀眼如星的墨瞳,一时间,竟有些不舍得移开了目光。
北冥风虽是男子,但是有一点她也不得不承认,他长得是真的很好看,肤色是健康的小麦色,五官精致立体,仿若是上天精心雕刻一般,真真像极了那画中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一般,不管是生气也好,是微笑也好,都十分的令人着迷。
思及此,她也不得不暗叹一声皇家的基因是真的非常的好,光是一个北冥风便如此俊朗迷人。
其实,虽然北冥祁的行事作风是真的很让人讨厌,但同为兄弟,两人的身上流着共同的血液,也不得不承认,在外貌之上,他也同样是一等一的出众。
别说他们,就是北冥雪也是生得极其的娇俏可人,一颦一笑都宛若天人,只可惜她年纪如今尚小,若是到了及笄之年,只怕是少不了许多王孙贵胄倾拜在其的石榴裙下。
想到这北朝国最优秀,最俊逸的男子就在她身边,不但是人,就连一颗心都是完完全全的被她所占有,每每思及此,夕若烟都忍不住在心中窃喜,这一次,更加是喜形显露于色。
盯着她突然之间展现的笑靥,北冥风也不觉一笑,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那娇嫩滑腻的脸蛋,宠溺之意尽显,“在想什么呢,这么高兴?”
“我在笑,我怎么运气就这么的好呢!”夕若烟嫣然一笑,双手搂着他的脖颈,身子微微向后靠去,俨然已经完全倚在了他的身上,一双盈盈水眸含笑般的凝着他,“上天真是待我不薄,让我此生能够有幸遇见你,并且,有那个可能与你白头偕老。”
说到末尾,就连夕若烟自己都没有发现,那原本带着调笑的声音陡然间便柔软了许多,话语间,更是毫不掩饰自己心内最真挚的情感。
夕若烟的话让北冥风极其的享受,大掌落在她的腰间以稳住她的身形,听她这么一说,心情不禁更加大好,“既然你的运气这么好,那么,是否也该对朕有所回报呢?”
“什么啊?”夕若烟故作不明,别过头去刻意忽视,俨然已经作出了一副预备耍赖不认账的姿态。
早知她会如此,北冥风更是从头至尾的没有想过要让她自己亲口说出来,言罢,另一只大掌空出,正沿着她的腰间不断向上移去。
夕若烟心中大骇,眼见着某人已经开始兽性大发,此时不逃,又更待何时?
眸中一道灵光闪烁,夕若烟正要翻身逃离,怎奈某人却早已洞悉了她心内的想法,大掌一揽,随即她整个人便被一股力道重重带起,随后落在身后柔软的床榻之上。
“禽兽!”
女子大喊的声音在屋内响起,屋外宁静一片,却仍是阻止不了屋内的春光一片。
整整一个晚上,从屋里传出的,是女子不绝于耳的求饶声,与男子不断起伏的喘息声……
翌日清晨,因为早朝,北冥风早早的便已经起了,待至夕若烟辗转醒来之际,身旁的软榻早已冷透,再不能感受到任何温度,可见那人已经走了有多久。
折腾了一个晚上,夕若烟不但身心俱疲,早晨醒来时身子更是软得跟几乎要散架了的模样,只是原本还尚且有些迷迷糊糊的思绪,却在听说了一件事情之后便瞬间清醒,再了无睡意。
因为庆儿告诉她,说今早祁王府便已经备好了马车,准备好了一切,祁王殿下亲自陪同祁王妃一道去往冀州城拜访平南王。
三日回门,还亲自相陪,北冥祁正是在大张旗鼓的告诉着众人,他已经认定了上官语宁这个祁王妃,不管当日真正要娶的人是谁,但是如今,上官语宁才是名正言顺的祁王妃,是他北冥祁的妻子。
正坐于雕花梳妆镜前,此刻,夕若烟脑海里回想起的一直便是这个消息,双眸虽是一直紧盯着镜中的自己,可是思绪,却早已不知飞向了何处。
“主子,既然语宁郡主都已经有了属于她自己的归宿,那你就别再为此事所烦扰忧心了。说不定,这对郡主来说,还是因祸得福也不一定呢!”执起象牙玉梳,庆儿仔细为夕若烟梳理着头上的三千发丝,见她失神,不过只一眼,便已经能够猜中了她心中所忧虑的是所谓何事。
依她看啊,主子是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太过在意旁人而忽略了自己。
虽说语宁郡主是为了主子才会替嫁进入王府的,可也不能不说,这毕竟是语宁郡主自愿的不是?
况且,这语宁郡主本就一直心仪着祁王殿下,如今二人既成了夫妻,祁王殿下又认可了她这个祁王妃,这不是两全其美的事情么?
她真是想不明白,既是如此,那主子又何故还要为此事多加忧心烦扰,还白白伤了自己的身体,这多不值得啊!
听着她的一番“劝解”,夕若烟只轻轻摇了摇头,颇有几许无奈。
庆儿的想法太过于单纯,只深信着眼前所见到的一切,从而忽视掉了其内在的一些真相,对与她的劝解,夕若烟有心想要反驳,但是话到唇边,却又不太想要说出口了。
庆儿秉性单纯善良,虽然如今的情势已经愈变复杂,但依旧还在她所能控制的范围之内,而她,也不想因为这些事情而让庆儿失去了一些最宝贵美好的东西。
再者,就算是事情已经到了她所不能够接受的范围了,可既然连她都束手无策了,那告诉庆儿,庆儿又能帮得了她什么?
也罢,如今她也就庆儿这么一个能够信任,且还在她身边近身伺候的人了,既然叫她一声“主子”,那么,保护庆儿便是她应该做的事情。
心中的一些疑问暂时还得不到一个解答,夕若烟也索性不再去多想,故而将心中的烦扰抛开,却突然想起了另一件事情,“对了,今日怎么这么晚了才来叫我?”
往日里她可最晚都是卯时三刻便会起身的,今日这辰时都快过了她方才悠悠转醒,起初不曾留意,此刻定下心来,却不禁开始担心起了另外一件事情,。
昨日只道冥风是过来与她一同用晚膳的,若只是用晚膳而已,倒也可以用随便编一个理由糊弄过去,谁知昨夜却……
回想起昨夜的那些事情,夕若烟不禁俏脸一红。
也不知昨夜冥风留宿她景祺阁的消息还有没有其他人知晓,若是有,只怕就又将波澜再起,她又将不得安生了。
瞥见她俏脸红润的模样,庆儿心下了然,不禁掩唇笑道:“原来主子也会害羞呢!”
“死丫头,竟然还学会了拿我取笑,真是皮痒痒了是吧?”伸手欲去抓过庆儿,谁知那丫头却是动作灵敏得很,一个完美的转身便叫她瞬间扑了个空,只气得夕若烟直拿一双云眸瞪她。
饶是如此,庆儿却也丝毫不怕,难得一次见到主子气急败坏的模样,等到笑够了方才肯正经道:“主子你就放心吧,昨日皇上早就有吩咐过,玄公公早在黄昏时分便已经回了太和殿,大家指不定都以为皇上是在太和殿内就的寝,是不会怀疑到主子身上的。”
回到梳妆镜前,庆儿继续为夕若烟梳理着长发,动作娴熟,三两下便已经挽好了一个令她十分满意的发髻。
听着庆儿如此一说,夕若烟也总算是稍稍安下了心头的担忧,如今事情解决了,北冥祁也离开了皇朝,一来一回起码也得五六天的时间,且还不说平南王会不会留下他们小住一段时间,如此说来,她也得赶紧抓紧时间去办自己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