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颜,还记得师傅与你说过什么么?”
她似乎很是懵懂,一时间没想起来的样子,眨巴着眼睛:“师傅说了那么多话,说的是哪句?”
“只要你好,我做什么都值得。”
闻声,花颜露出一个很是抱歉的表情,声音弱弱:“师傅之前说的话太多了,花颜一时间想不起来了竟然。”
不怪她记不住,安馨桃摸摸她的头,继续莞尔。
“这句话,其实你也对我说过,花颜,我是把你当作亲妹妹又当作徒弟的,所以我不会再让你出一点点的事情了。”
安馨桃一字一句很是认真,花颜用力的点着头,然后又说:“我自然是相信师傅的。”
“以后我们师徒再也不分开了。”
安馨桃很是珍惜花颜的复生,对于她如今的一颦一笑都甚是看重,见她听后愣了一愣,然后才悠悠然地开口回应。
花颜说:“嗯,再也不分开了。”
安馨桃只当她是刚刚醒来一时间头脑周转并不灵活也并不在意,淡然一笑,将她拥紧了入眠。
这一夜,她睡的相当安稳。
对比于花颜,景天涯显得很是悲催。
原本都是他与安馨桃时时刻刻腻在一起的,但是花颜一醒来之后,景天涯立即觉得他是被抛之脑后了,安馨桃似乎完全都不记得有他这个人了。
要不是他每日早晨堵在她的门口,她一抬头才露出原来你在的表情,估计他姓甚名谁都被她忘记的一干二净。
如今早。
他照例等在她房间门口,只是这一次开门的却并非是安馨桃,开门的却是花颜。
他刚开始见花颜时候还有些没有缓过神,倒是花颜一点也不见外,对着他展开了一个十分甜美的微笑,声音柔软非常,十分耐听:“景公子。”
“呃,安馨桃还没醒么?”景天涯皱着眉往里望了一眼问。
“是啊,师傅昨夜与我聊的比较欢快,所以现在还没有醒来。”
花颜点点头,却是说话的时候目光一个劲儿的注视着景天涯,看着他很是一阵鸡皮疙瘩都情不自禁的冒了出来,景天涯讪讪然的摸摸鼻子:“怎么,我脸上有东西么?”
“没有呀。”
“那你怎么一个劲儿的盯着我看?”他不解的问她。
花颜愣然:“咳咳,我有么?大概,是好奇吧。”
“好奇?”
景天涯露出一个更是疑惑的表情,花颜却是点着头,然后又往房间内颇是仔细地瞧了一眼,确定安馨桃还没醒来,这才慢悠悠地关上门,一边关门一边佯装着不在意地道:“师傅经常与我提起你的。”
“是么?都说我什么了?”
女人有好奇心,其实男人也不例外。
景天涯十分好奇安馨桃在她的徒弟面前都说了自己什么话,花颜撇他一眼,然后朝着花园走去,似乎是打算洗漱的模样,景天涯便也跟着一路过去。
这本是个很轻松愉快的清晨,虽说幽冥界常年黑暗却是有鸟儿的声音,一路上有鸟鸣虫叫的很是欢悦。
花颜走在路上,然后看着四周盛开的彼岸花,看了一会儿,这才缓缓地开口:“大约是说你的好罢?经常师傅与我说她很是感激你,感激你舍身救她,虽然你伤她那么多次,却是因着这一次的相救令她颇为受用感激。”
“就这些么?”
景天涯听闻花颜的话,却顿时怔住了,整个人愣在原地,而花颜还继续地往前走:“唔,反正就这些罢,反正我也记不太清了。”
景天涯怔怔:“感激?受用?”
怎么会只有这些呢?
景天涯表示很是不可置信。
按照花颜那样的话来说,在安馨桃的心里,他是几乎没有轻重的,无足轻重,说的便是他了,只是……
不该是这样的呀。
安馨桃怎么会这样想呢?
他有些不太相信。
但又不太好意思去问花颜了,见她已走的有些远了,景天涯悻悻的转身往回走,一路上,他走的格外不爽,于是四周的彼岸花却因着他的怒气摇曳不断。
为什么只是感激?
这不可能的呀!
安馨桃醒来的时候已是上午时分了。
走出房门,伸了个懒腰,安馨桃很是惬意。
四周望了望,见没有花颜的踪影,安馨桃皱了皱眉,想去寻她。
已经自她复苏醒来过了一月有余,想来她的身体已是大好,她决定将一些入门的法术交给她,然后待她慢慢参透再教她些其他有用的,却是不想今日自己竟睡的这样晚,想来真的是昨天二人说话说的耽误了时辰吧。
安馨桃用扩音术喊花颜,花颜也很灵巧,闻声立马御剑回来。
刚开始她能御剑的时候,安馨桃吓了一大跳,没有想到她复苏之后本领大增,而且御剑还竟御的这样好。她说是自她复苏以来骨骼心智什么的有着明显的变化,而且是越变越好的变化,安馨桃觉得很是讶异,每每为她探脉,却是一点奇特都没有,安馨桃便只能将信将疑。
“师傅,你喊我?”
“嗯。”
安馨桃点点头,只见花颜今日换了一身新衣裳又换了个新发型,很是姿影妙妙。
粉色的时樱羽裳有着朵朵樱花盛开在怀的模样很是粉嫩可人,再加上新换的发簪,秀丽的长发被其绾起,没有奢侈点缀却是简单的很是顺眼,安馨桃打量了一番,啧啧点头:“以前你从来不爱打扮,却是今时今日果然不同了。”
花颜莞尔:“怎么说我也不能丢了师傅的脸面才是。”
安馨桃点点头,“有这样的心思固然是好的,但是你始终要记得,那些乃是身外之物,没有什么比得起自身修炼要扎实。”
“花颜谨记。”
“嗯。我之前教给你御剑之术你如今想来是学习的不错,入门心法,你却是掌握的不多。我会传你一套口诀,你慢慢磨练,待参透那一日,我便交给你其他的。这门心法没有书,所以你修炼起来会比较难些。”
“徒儿不怕。”
花颜一脸的信誓旦旦,很是底气十足的样子,安馨桃很是开心。花颜如今十分上进好学,让她极其欢喜,虽然她总是觉得醒来之后的花颜与之前有些不太一样,可是她却是的的确确的在变好。
安馨桃拉着她凑近,刚欲传她心法,却只见不远处一抹黑影神色抑郁地朝着她走来,安馨桃瞠目:“天涯?”
“你过来,我有事跟你说。”
景天涯过来便伸手拉着安馨桃往外走,也不顾花颜还在此,更不管她们是否还有正事要做,很是霸道的样子。
这样的局面,安馨桃却是一下子觉得失了脸面,觉得十分不爽,但无奈他力气总是这样大,即使她动用发力也无法奈何,只得被他拉着往外走,安馨桃气结败坏,不知道被他一路拉到了哪儿,只是隐隐约约的来到了一处很是隐蔽的地方,四周悄无声息的,偶尔可以听到野猫的叫声,有些渗人。
安馨桃环顾一周,然后皱紧了眉头:“你是打算要把我杀妖灭口么?怎么带我来了这里。”
“我有事问你。”
他心情似乎很是不好,脸色也是阴郁极其,安馨桃见状,觉得不解,歪着头看着他问:“怎么了?”
“你都与花颜说了些什么?”
“我?”
安馨桃指了指自己,不明白他刚刚的话。
“为什么你要把我救了你的事情也告诉她?”
“诶,就因为这个么?”
安馨桃有些没有缓过神,这个,就算说给花颜听也没有什么的吧?
见安馨桃一脸的满不在意,景天涯却是更加气结了。
“你便这样拿我不当回事么?”
“没事好好的又发什么大男子脾气,真是烦人。”
安馨桃嘟囔了一句,因着她觉得他今日的动作以及话语很是奇怪,她十分不解他刚刚为何那样问,就算说了又怎么了?她只不过是告诉花颜说景天涯救了她,让她确信了之前是她误会了他罢了,就这点他值得这样生气么?
“我大男子脾气?呵呵,的确啊,我竟没你来的轻松。”
景天涯松开扯着她的手,往后退了两步,神色很是叵测地望着她,那双很是深邃的眸如今却满是阴云密布,安馨桃很是不喜欢他生气的样子以及眼神,这样的他让她觉得很是可怕,于是安馨桃便道:“什么我轻松?我现在都不懂你在与我说些什么?你没事好好的把我扯来这里,问些事情然后又说了一大堆我听不懂的话,你到底是想说什么想做什么呢?我告诉了花颜什么了?就值得你这样生气?”
“安馨桃,到底我在你的心里是什么?”
他盯着她突然问了这样的一句话,安馨桃一开始没能反应过来,然后过了几秒这才猛地恍然初醒,安馨桃傻呆呆地,却是语从心出:“自然是我最在乎的呀。”
“真的么?那为什么你却对花颜说是对我很是感激呢?”
“……诶?”她有说过么?
安馨桃摸了摸鼻子仔细地低头想了想,然后想了许久,翻来翻去的,确认自己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话,安馨桃使劲的摇摇头,却是终于明白了他为何而生气,安馨桃举起手指来:“我发誓,我是绝对没有说过那样的话的。”
景天涯看着她不语,似乎还是在怀疑,安馨桃见状,更气了,他竟然还不相信自己么?她连自己都一并交给他了,不是在乎着他、喜欢着他,这又是何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