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本上神晓得安馨桃乃是你的魔后,只是她盗取东皇钟,大抵是罪过,还烦请她出来,能够说明一下才是。”
说话的是临夜。
暮温笙瞥了他一眼。
他之前有听过临夜的名号。
乃是南华第一上神。
与瑶玉仙子青梅竹马,更是未来继承南华之仙婿。
记得,安馨桃之前也有提到过这个临夜。
只不过那时候她还不知临夜的身份,只以为他是前世镜的守护者,倒是也没想那么多。
对于临夜,暮温笙倒是没那么多的反感。
大约,是因为他帮了安馨桃一次吧。
这是个人情。
于是他该提安馨桃偿还了才是。
“临夜上神,本尊很是敬佩你的名号,更敬佩你的为人,但是安馨桃这几日不见客,你们若要打便直接干干净净的打,她是肯定不会出来见你们的。”
“暮温笙,你得意什么劲儿!真以为你天下无敌了是不是?!临夜,莫要与他废话那么多,直接开打便是!打的他们求爷爷告奶奶的,看他们如何硬气起来!”
青灵君还是那样沉不住气。
暮温笙冷笑一声。
这天上的神仙大约也是有被宠坏的。
像是青灵君这样的。
不识好歹。
真以为他带了这么多人便是可以与他一较高下?
还说打的他求爷爷告奶奶,怕是他自己到时候才是他刚刚口中的那副模样。
“魔尊是真不肯带安馨桃出来见我们了吗?”
临夜又问了一次,态度很是诚恳。
暮温笙敬佩这样的人,但到底是敌人。
“打吧。”
幽冥界与天庭之间的交战不是一次两次了。
但是之前大部分都是一些老弱残兵,很少有旗鼓相当的对手出现。
使得暮温笙一度以为天庭是没人了。
可是今日临夜一出现,倒是当真让他不得小觑。
于是,幽冥界与天庭的这一战,战了一日一夜。
外面鲜血淋漓、刀光剑影,兵马都在厮杀、喊叫。
而安馨桃则是默默地坐在门前,守护着东皇钟守护着景天涯。
她没有听到外面的声音。
大约,暮温笙是真的将她保护的很好。
这一战,一日一夜。
血流成河。
可是大多都是天兵天将的血。
虽然这一次,临夜他们还是输了,可是,临夜必须承认,输在暮温笙的手里,丝毫不后悔。
如现在。
暮温笙的剑架在他的脖子上,临夜脸上没有半点惧色,倒是青灵君与瑶玉仙子慌了神,忙的喊道:“魔尊手下留情!”
“你怎的不求饶?”
暮温笙没理会那些旁的声音,只是饶有兴趣地看着临夜,问。
“求饶?求饶你便是会放了我吗?这种事我做不出。”他潇洒的笑着回答。
暮温笙很喜欢这样的个性,点了点头,手中的剑,却是犀利无比,他还未放下剑,于是看得瑶玉仙子胆颤心惊。
“安馨桃欠了你一个情,于是我便替她还了。”
“所以?”
“离开吧。带着你身后的那群废物离开。”
暮温笙放下手中的剑,收入剑鞘。
厮杀了一天一夜,战甲上沾满了鲜血,尽管都是外人的,可是大抵也是看了不舒服,他打算收战之后好好的洗个澡。
临夜皱了皱眉:“我之前没有想到她的六变猫妖。如果我知道她便是,我不会放过她的。”
“可是那时候你的确是帮了她。”
暮温笙没太纠结他的这句话,只是拍了拍手,转身。
临夜看着暮温笙漠然离去的背影,眉头皱的很紧。
他如玉帝所说,的确是一个麻烦。
而且是很大的麻烦。
只是……
“魔尊,东皇钟我们是不会放弃的!那本就是天界的神器!”
身后有声音传来。
暮温笙撩唇,嘲讽地意味很是明显:“那便等你们有实力的时候再来夺吧。”
“该死!”
临夜耳边有青灵君的痛呼还有瑶玉仙子的关切。
临夜摆摆手,叹息。
“玉帝这一次,必是要头疼些日子了。东皇钟一旦出了天界很有可能使得其他的几件神物不满,我们,须得快些回天庭再商讨个办法。”
“说的也是。”
“先回去吧。”
“那暮温笙他……”
“先回去再议。”
“是。”
洗了个舒舒服服的澡后,暮温笙第一件事便是去找安馨桃。
他刚来到密室的时候,发现安馨桃却坐在地上,垂着小脑袋,睡着了。
他讶异地走过去,看着她很是沉静的睡颜,颇是无奈。
她竟这样便睡着了。
暮温笙温柔地想抱起她带她回床上去睡,却发现他的手上使不上半点的力气。暮温笙皱眉,望了一眼手背,发现不知道何时手背上竟有了一条说浅不浅说深不深的伤口。
或是因为天庭的神剑所伤的关系,所以伤口那边有些吃力。
暮温笙咬着牙,忍耐着还是抱起了安馨桃,不管如何,她都不能躺在地上睡,那样会着凉生病的。
虽然他不知道,九重魔的身体,会不会生病。
可是大约是心疼了的关系。
暮温笙将她轻轻地放在软榻上,又为她盖了一层被子,确认她还睡着没醒来,这才松了一口气。
手还是疼。
暮温笙蹙眉,施展法力使得伤口暂时麻痹了些,反正这种小伤口是不要紧的,他一向不曾在乎。
倒是安馨桃。
她受伤痊愈才几日,如今便躺在地上睡,真的不怕伤口到时候重新破裂?
越发的不爱护自己的身子了。
暮温笙手脚很是轻柔,就连为她治愈伤口时动作都是格外的轻巧。
所以,安馨桃依旧在睡梦之中,并未醒来。
她睡的很熟,所以开始喃喃自语起来。
也不晓得她在说什么梦话,只是看到她的唇一动一动,他便俯下身去倾听。
“花颜……花颜……”
她是梦到花颜了吗?
暮温笙诧异地望了她一眼。
“花颜,我为你报仇了,你高兴么?只是……我不知道为什么,却是那么的不开心。我曾想过,我亲手杀死谷风、白若衣的时候会有多么的兴高采烈,可是我并没有。我都不知道我自己到底在做什么了……景天涯,你一定要好起来,你一定要好起来……”
这是安馨桃的梦。
这是她的梦话。
暮温笙听的真真切切,一清二楚。
她手,她不快乐,她不高兴。
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些什么了。
安馨桃……
暮温笙垂头,瞅着她,却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神色也跟着她茫然起来。
她说了那么多。
应该是她的真心话罢?
她修炼的三年,以报仇为活下去的动力。
然而……如今真的报仇成功了呢?她又得到了什么?
暮温笙,你不该心软的。
他在心里对自己说这句话。
的确,他不该心软。
但是……
他怎么觉得越发的控制不住自己了呢?
暮温笙皱住眉,慢慢地从安馨桃身上起来,一步步地开始往外走。
如他之前所说,他本就该与她保持距离。
是他自己越距了。
一步,两步,三步。
直到推到门外。
他默默地看了她一眼便关上了门。
这一眼,似乎是隔了千年之久。
他似乎想要将她的这一面牢牢地记在心里,印在心里。
如此的深刻。
安馨桃,我想,我自己都迷茫了。
又过了几日。
今日便是景天涯心脉修复之日,安馨桃很是激动澎湃,早早的便起来了,又是梳妆又是打扮,就是希望可以为景天涯留下一个好印象。
轻轻地推开门,幽暗地气息并不影响她如今兴奋的心情。
东皇钟果然是神器。
如今养的人心脉修复,自身光环却依旧不消半分。
安馨桃也不敢靠近,只是聚精会神地盯着那东皇钟,希望,景天涯可以早些醒来。
这么多日了,她心心念念的,眼看着便要出现了。
只是……有些奇怪。
安馨桃忽然想到了什么,回眸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侧,暮温笙竟然没来?
好生诡异。
这种情况他不该站在她的身边的吗?
安馨桃挠挠头。
记得前几日她明明是睡在了地板上来着,谁知道一觉之后她便在床榻上醒来的。当时她瞠目地看着地板半天,然后才想通,说不定是暮温笙将她抱到了床上。他每次都是这样,似乎很讨厌她睡在地板上一样。
安馨桃也不知道他打的是什么主意,只是醒来之后去找了一趟他,他却闭门不见客,安馨桃懒得管他,便返身又回来了。
这一回,与他竟好几日都没再见面。
安馨桃皱皱眉:“真的是个怪人。”
算了,不想他了。
安馨桃觉得自己偏神了,于是便又自己聚精会神地盯着东皇钟。
这个密室几乎没人敢来打扰她。
所以她一个人在这里也是乐呵呵的。
东皇钟开始颤抖。
安馨桃期待着。
她想过很多次,当景天涯自东皇钟苏醒后的画面。
她该是笑若春风地对他说:“你终于醒来了,我等你等的好苦。”
“安馨桃!不好了!”
但是,现实跟想象总归是有差距的。
就如现在。
当她满心期待想迎接景天涯苏醒之时,却凭空的出现了景秋尧。
他气喘咻咻的,却是语气很是着急。
安馨桃诧异地看着他,没想到他会找过来,只是眨了下眼,问:“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