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他,你就甘愿让全天下的人陪葬吗?”
“那都是因为你。”她咬牙切齿,看着她的目光也越发的憎恨起来,安馨桃笑笑,看,罪魁祸首还是她不是?安馨桃不想跟她再多掰扯了,反正掰扯来掰扯去,她都是掰扯不清的。
“白若衣,你迟早会自食恶果。”
“呵,我吗?起码我不会像你一样,自己做下的孽,让别人替你去收拾。”
她嗤笑一声,便转身欲离去,只是安馨桃却听出了她话中的其他意思,脸色一变,腾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看着她的背影开口道:“你说什么?”
她问,白若衣却没再答话,只是又笑了一声便离开了。
但,她最后的那声笑中,充满了讽刺……
她到底在嘲讽什么?!
安馨桃不懂,只是觉得她刚刚的笑声,很奇怪。
她,到底在笑什么呀?!
安馨桃琢磨不清。
暗色的空间,像是充满了血腥的味道。
地上是满地的黄沙,偶尔可以从黄沙之中,找到一株遗落的小花或者小草,却是很稀少的模样。
天空是沉暗的,比夜色,还要黑,街道上没有灯,只有黄沙。
这里是幽冥界。
这里到处都是沉暗的,唯独一处……魔情宫。
通往魔情宫的路上开满了彼岸花,犹如走进了黄泉,看着那鲜艳而耀眼的红色彼岸花像是鱼尾一样在风中摇来摇去,视线也随着一点点的迷离起来。
这里的风,充满着一股腥味。
让人感到了无尽的难受。
可是习惯了,便也就好了。
景秋尧来这里已经两个多月了。
原本由着最初的不习惯,变成现在的已是如若在景南的模样,时间,果然可以改变一切。
“景公子,魔尊有事找你。”来传话的鬼魂是这样告诉他的。
景秋尧来到魔情宫大殿,率先看到的便是一身黑狐锦袍的暮温笙坐在一张紫色狐皮椅子上,他的左右身旁站着两只魃,身后是郁风。景秋尧忙的俯下身行礼:“参见魔尊大人。”
“免礼。”
邪气的声音透过空气,却像是富有超强的吸引力一样,蛊惑人的神经。
景秋尧怔了一下,随即起身,却是不敢去看暮温笙的那双眼。
“知道我为什么叫你来吗?”
“属下不知。”
暮温笙咧唇笑笑:“不知?难道你会不知道景天涯去干什么了吗?”
很平淡的声音就像是在与人说着什么无关紧要的事情,可是景秋尧却不敢大意,暮温笙的阴晴不定,他是见识过的。
更何况,这段时间听说他的脾气也不是很好,就连郁风他们也时常被骂,他还是小心一点才好。
“听说,他去天庭了……”
“继续。”
“传闻他代安馨桃前去天庭忍受天劫。只不过这个消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也不知道是否可靠。毕竟他那样高傲的人,怎么可能……”
“再怎样高傲也敌不过爱情。”
暮温笙忽然打断景秋尧的话,景秋尧不语,却是身子因着他刚刚的话凭空一僵。
仿若没有察觉,景秋尧手中蓝光一闪,忽地变出一个银色的酒杯,里面被郁风斟满了酒,暮温笙邪邪的一笑,鼻子嗅着那酒醇香的味道,眼睛却是在看着站在下方的景秋尧:“你知道,我为什么会那样说吗?”
“属下知道。”
“安馨桃在前几日便已是入魔,却被他用自己的鲜血救回……难道,他还不能去为她受劫吗?”
景秋尧沉默。
没有想到,他会为她做到如此地步。
“只是,我没有想到,天庭的人,会那样轻而易举的放过他。竟然没有以此做借口处死他……也太让我意外了。”
“或许是他们不敢、”
“不敢?”暮温笙眉毛一挑,然后道:“或许是吧。”
原本幽冥界便是昏暗如夜的,魔情宫大抵也是如此,只是那幽暗如幽灵的蓝色火光衬托起了一丝丝的光亮,只是那蓝色的光照射在人的脸上,更像是鬼魅。
暮温笙手中的酒杯被他转来转去,可是手中的酒就是没有喝下一口,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景秋尧大气也不敢出。
“景秋尧。”
“属下在。”
“你对安馨桃……究竟有没有放下?”
完全没有料到暮温笙会忽然提这个问题,景秋尧脸色突兀一变。
完全不知道该怎样回答,如若说谎暮温笙是肯定可以看的出来的,可是如果说实话,他自己也都迷茫了。
放下了吗?
还是没放下?
他竟然也不知道了。
那是一种说不出的执念罢?
也许是因着前世,又或者是因着这一世,但是景秋尧心里十分清楚,安馨桃真的已经变了。她不可能再爱上自己了,从那日看到她与景天涯笑的如此默契之后,他就清楚的知道了。
“怎么不回答?”
冰凉的声音在大殿上响了一遍,却因着回声,仿若又多说了好几次。
景秋尧将头垂的更低:“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哈?好一个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暮温笙低声笑:“这么说,你对她还是没有完全放手?那不如……你把她抢过来?”
最后的那句话也不知是玩笑还是怎样,可是暮温笙的话却还是吓到了他,景秋尧抬起头,诧异的看着暮温笙,完全没有料到他会那样说,只是他邪魅的眸淡淡的扫过他的眼,声线内更多了一丝的玩味:“这个提议,怎么样?”
“这……”
“难道你认为不好?”
“属下不敢。只是……”
景秋尧也说不清了。
他只是觉得,他跟她之间,是绝对没可能的,所以他从那日之后也就断了心思,而如今暮温笙的话更像是在试探他。
“你既是还想着她,就把她想回来便是。还是,你不敢跟景天涯去争?”
景秋尧没答话,眉头紧锁,暮温笙见状,忽地冷下脸,手中的酒径直朝着景秋尧的脸泼去。
一刹那间,他的脸上被浇满了酒,甚至有些酒滴还顺着他的眼帘往下滴落,暮温笙冷哼:“废物!”
既是还喜欢,那为什么不去夺?!
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她跟别的男人在一起有说有笑?
“属下只想跟景天涯一较高下,至于她……我已是没了那个心思。”
“刚刚你不是说落花有意?”
“那是以前了。”
“哦……?”
他拖长了声音,嗤笑一声:“以前?你以为你说过去就过去吗?你可知她如今身上煞气缠身,身上还有通天魔令,只要她肯,她会比我这个魔尊还要做的更大。”
景秋尧不晓得他的这番话是什么意思,更不好揣测他心内的想法,他是对安馨桃动了杀机?还是他真的想收为己用?没人知道他的心思。
他似乎从来不让任何人猜透他,感觉他这个人,甚至可以说是鬼魅。
他残忍无情又冷血,偏偏手段很辣又让人不得不臣服,明明知道他并不是一个可以依靠很久的靠山,但是他现在却别无选择。
“魔尊大人是打算怎样做?”他颇为小心翼翼的问。
也还好今日暮温笙的心情算是不错,唇角微微一扬,几尽张狂的声音响彻在大殿之上:“怎样?呵,我就不相信,她不会乖乖的来我幽冥界,我期待着那一日,她……做我的胯下臣。”
景秋尧心中大惊。
为什么他觉得暮温笙刚刚的那句话,有些……说不出的别有意味?
只是臣子吗?
可是……却似乎并不是那个简单的意思,或者……难不成……
月下萤火你颜美如浅玉,轻笑盈然间情意透浓浓,明明是那千年修得良色姻缘,却可惜浮生如秋雨,变作匆忙客。请相信,若我有一日负伤,定是为你所受,若我有一日离开,也定是希望你安然无恙。
一心一意,盼你平安,于此,别无所求。
已是入了夜,天边的玄月已越来越的黯淡,就连天色也是朦胧不清的,安馨桃百无聊赖的趴在床上,却毫无睡意。
她翻来翻去,转悠个不停,脑海里全都是白若衣走之前的那句话。
“呵,我吗?起码我不会像你一样,自己做下的孽,让别人替你去收拾。”
她到底什么意思?
安馨桃不解。
她说她自己犯下的孽,让别人去代替她收拾?
她是做了什么吗?
她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还是,她只是……
安馨桃很郁闷,于是她便从床上坐了起来,真是烦躁,她的话,看似是那样的简单,可是她听着却是一头雾水。
安馨桃偏过头,抬眼去看夜色。
似乎真的是已入了深夜,外面连一个人的影子都找不到,安馨桃看了半晌,很是无趣,正打算去躺回去,好好睡一觉,倏地目光不经意的一瞥,瞥到一抹蹑手蹑脚的身影,诶,那是谁?
安馨桃好奇,便偷偷的下床,打开门跟向那身影。
说不定是小贼呢?
安馨桃看他偷偷摸摸的,寻思着肯定不是什么好人,所以也更多了几分警惕,只是,她有些诧异的是为什么这个人的身影看起来很熟悉?只是他身上有着一股很奇怪的味道,像是……被烤焦了的味道,身上还泛着一股血腥味,安馨桃看他朝着景天涯的院子走去,不由得跟着的脚步一愣。
他去景天涯的院子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