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底想干什么?!
“你在乎我吗?景天涯?”看着他的焦急而气恼,她却低低的笑了起来,绝美的脸上笑颜亦是倾国倾城,娇媚、美艳,真的就像是一只会诱惑人心的妖精,将你诱惑之后又把你吃入腹中、体无完肤。
她看着他,一边笑,一边问,不等他回答,却又说了一句话,一句很冰冷,很伤人的话。
“可惜我不在乎了。”
她的冷,从内往外的散发,看着他的目光都是陌生的,景天涯眉头顿时皱紧。
“我替你清火。”
他知道她现在是煞气缠身,才会说出这样的话,这些都不是她的本意。
他在心里告诉自己,也这样对她说。
于是他抬起手准备为她清火,却被她躲过:“不必了。”
“你真的打算成为暮温笙那样的人吗?!”
“所以你是怕我成那样的人?”她眉毛微挑。
“安馨桃,我跟你道歉了,我知道我不该那样说你,我现在只求你让我为你清理火气,把心魔压制下去好不好?”
他似乎是真的被她搞的束手无策了,脸贴着她的脸,低低的叹息一声,慢慢地道。
他真的不想再跟她吵架了,早知道是这样的后果,他一定忍着自己的脾气,说什么都不会跟她吵,只会护着她,哄着她,可能,是太在乎,所以,才会这样的肆无忌惮吧?
可是现在他知错了还不成吗?
景天涯看着她,想从她的眼底看到一丝一毫被她隐藏起来的情绪,可是他找到的除了冷漠便是冷漠。
他握住她的手,一松。
“你不肯?”
“心魔?你可知我的心魔是什么?”
她指了指自己的心,又看了看苍天,最终,目光回落在他的身上:“我的心魔,不过尔尔。”
只可惜,她现在,没有心了。
既是没心又何谈心魔?
景天涯神色复杂的望着眼前这个已变得完全陌生的安馨桃,她似乎真的是变了一个样子,变得冷淡又偏执,这是魔,这是魔的本性。或许,她已走火入魔的太深,无法清火了?可是他不信。他记忆力的安馨桃不是这样的,她从不会用这样的目光看着他们更不会这样对他们说话,他知道,她入魔的原因是自己一手造成的。之前有听过她的魔变,既是那时的魔变她都忍了过来,那么现在的煞气又算作什么?他相信,他会把她重新变成那个可爱的安馨桃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陌生的一个女妖精。
“安馨桃,听我的话,我带你去隐居,我们过属于我们自己两个人的日子。”
“你以为我还会信你?”
“我可以用我的血为你发誓。”
他定定的看着她的眼,没有任何躲闪,她看着他半晌,忽地笑了起来:“好啊,那就用你的血来发誓好了。”
在场者脸色皆是一变,白若衣更是急促的想冲过来,却被司徒楚挡住。
景天涯听到她的话,眼眸一沉,下一刻,手中已变成了一把精致而犀利的匕首,他几乎是以闪电的速度,刺向了自己的手臂,鲜血,顺着刀子一点点的往下滴落,声音很是动听,那是泣血的声音,又像是玫瑰绽放的声音。
她看着他的鲜血,忽地觉得头痛难忍,安馨桃抱住手,难受至极,景天涯见状,惊的忙扔下刀子也顾不到自己手臂上的伤口,急匆匆的抱住她:“安馨桃!”
他喊她,血的味道,在她的鼻前不断萦绕,只是这一次没有让她感受到任何兴奋,反而觉得很是难过。
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她揪着他的衣服,神色痛苦:“我为什么会这样?”
她问,景天涯却亦是不知道怎样回答。
是啊,怎么会这样?她对自己的血反应怎么会这么大?!
景天涯诧异的望了一眼自己的伤口,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转过头看向谷风:“是不是我的血可以抑制她的魔性?!所以她对我的血反应才会这么大?”
除了这个,别无可能了。
不然她的反应绝对不会这么大,看着她在自己怀中不断蜷缩、捂住头低声撕心裂肺的样子,他只觉得一样难受。
谷风看了看他,然后又看了看地上的鲜血,缓缓点头:“也许真的是这样。”
景天涯眼眸一闪,如若是这样,那么她的魔性岂不是……
事不宜迟!
景天涯一把横抱起安馨桃朝着屋内走,虽然在抱起她的那一刻,受伤的手臂明显感到了吃力,但是他却不敢假手于人,这件事,他必须亲自来。
是他害的她变成这个样子,他就有义务也只有他才有资格把她重新变回以前的安馨桃。
她说,她的心魔是他,那么他的心魔何尝不是如此?
她以为他心中怀有的只是天下跟欲望?除了复仇别无其他吗?
她怎么会知道,在看到她入魔的那一刻,他真的一时间万念俱灰。
明明她就站在自己的十米之外,他却觉得她跟自己隔了很长很长的距离,甚至让他都看不清摸不着了。
那一刻,他什么都想不到,什么天下什么复仇什么野心什么欲望统统被抛之脑后,他想到的,只有她。
若你心魔是我,那我情愿消失离去,只为解除你的心魔,许你一世平安。
按照谷风话中所说,景天涯身上的血对安馨桃的魔性有抑制作用,所以每天景天涯都会为安馨桃弄出一碗自己的血来喂她,希望这样可以淡化她的魔性,他不许任何人告诉她,所有人都要提她隐瞒。
他守在她的床边,等着她苏醒。
三日了。
这三日,除了他为她喂血时见她浑浑噩噩有醒来过,其他的时间她都在睡觉,不知道她怎么忽地变得这样嗜睡,谷风说,因为她有伤心事有心结,所以才会忽然变得这样的嗜睡。似乎是想用睡觉来麻痹心中的那些难过。在场的人听了无不眼眶泛红,可是一看到景天涯的伤口大家又都什么都说不出了。
为什么会这样?
明明彼此深爱,却彼此总是争吵受伤。
想不通。
景天涯静静地看着床上的安馨桃,她的睡颜很美,小巧的五官精致的鹅蛋小脸,她睡觉的时候好像还会脸红,看起来真的让人忍不住的心醉。
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抚上她的脸颊,犹如丝绸般那样的柔润,最终随着脸颊的弧划到她的唇上,大约是抑制不住心中的躁动,他俯下身,轻轻的一吻,落在她的唇上,很浅很淡,不敢让她发现,像是在做贼一样,可是他的心却一下子安静了好多。
“安馨桃,早知道你会入魔,我肯定不会对你说那些重话。你怎么就这样偏执呢?为什么,没有仔细的想想,那些话是不是真的?我那样的爱你,怎么可能舍得对你说那样的话?只是气话罢了,你却还当真了是不是?真是一只傻猫妖。”
他抓着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轻轻的摩擦着。
她睡了三日,他就这样陪在她的床边三日,守护着,不离不弃。
或许是为了赎罪,毕竟她变成这样全都是因为自己。
她走火入魔的那五日,一定很痛苦。
煞气,在身体里不断的蔓延,她拼命的与它挣扎、抗衡,没想到最终却还是……
景天涯闭上眼,这些全都是他的错,如若不是他,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是他害了她,是他……
全都是他……
“天涯。”
身后倏地传来白若衣的声音,景天涯蹙眉,却没有回头去看,只是道:“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这三日你都受在这里,回去休息休息吧?她都三日了,道长不是说,再过一两天她就可以醒来了?你的血,为她把魔性净化了许多,想来是没什么大事的了。既是如此,你就回去休息下吧?不然等她醒过来,你怎么有体力陪着她呢?”
“不必了。”他摇摇头,回绝了。
这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他,为着其他的女子,而对自己这样冷漠的说话。早知道会有这样的一天,却没想到会来的这么的快。
白若衣咬唇片刻,又松开道:“为了她,你居然都不在乎自己吗?”
“她不醒来,我没心思去睡觉去休息。她变成这个样子全都是因着我。”
“那是她自己有心魔。如若她没有心魔又怎么会入魔?又怎么会被煞气缠身?再说了,这几日,天庭的动作越发频繁,虽是暮温笙那边没什么事,可是……天庭的人,怕是不会让她好过。”
“我心里清楚。”
“那你这样又是何苦?”她怔了好一会儿,才慢腾腾的说。
“若衣,我已经对不起你了,我不能再对不起她。”
他是这样告诉她的,甚至连声音都没有片刻的犹豫。
她听着他的话,一瞬间像是懂了什么,眼中有泪光闪过,可惜他是背对着她的,所以没有看到,她无奈的笑开了,却捂着自己的嘴巴不敢让他听到。
只是目光在看到床上的安馨桃的时候,有一刹那的凝滞。
“既然这样,我就走了。我不打扰你了。”
她转身,离去,景天涯背影一僵。
他知道,都是他的犹豫不决,才会把她们两个伤成这个样子,可是现在,看到她这样,他不能再犹豫下去了。
只是……
刚刚白若衣说,天庭的那些家伙动作愈来愈频繁,想来,他们是打算向安馨桃来报复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