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风道长,你怎的来了?”
错愕间,听到身后有人唤自己的名字。谷风转身,只见司徒楚与魅姬正走过来,只是司徒楚在看到他手中的青宵剑的时候眉头皱了一下。
“是小美请贫道过来的。”
“小美?”
司徒楚看向小美,小美忙的点头:“是啊虎王!我家小姐不知道怎么了,忽然这几天抽风的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不说,还整天的哭,好不容易我这几天没听到她的哭声又怕她出什么事,敲门又不开,我自己推门更是……所以这才想到请道长前来。”
小美并不知道煞气的危害,所以一时间也没有多在意,只当安馨桃是伤心了,需要自己一个人疗伤罢了,可是司徒楚听罢之后却是脸色突兀一变,快速上前开始敲门,一边敲门嘴中一边道:“你怎的不告诉我?这是要出大事的!”
“啊?!”
小美见司徒楚这样的急促,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只是摸了摸鼻子,讪讪道:“我以为是景天涯把我家小姐弄成这个样子,只是一心想找他,却忘记了小姐身上的煞气,可是之前小姐不是明明的遏制住了吗?难道是没有效果?或者还是……”
“胡闹!”
司徒楚敲门,却不见里面的安馨桃开开,他用法力暗自敲门更是徒劳,顿时气的他七窍生烟,怎么会这样?他明明……明明是去开导她了,怎么还会变成这个样子?!
对了,刚刚小美说什么?
景天涯……又是他!
司徒楚沉下脸,“还请道长你再试试。
”他对谷风说完,便瞬间转身,魅姬走到他的旁边刚想说话,却被他衣袍冷冷一挥儿,甩开自己直奔景天涯的后院去了。
魅姬锁住眉,想了想也飞快的跟了上去,怕是虎王要找景天涯算账去了……
景天涯刚刚从白若衣的房间内走出来。
这段时间见她的身体总是不好,不是一会儿旧病复发,便是身体绵软无力,他怕她出事便一直呆在她这里,也没心思去想别的事,只是当他冷静下来之后,却又开始懊恼起自己来了。
怎么那天就那样把她丢在路上?
安馨桃该是恨死自己了吧?
景天涯目光恍惚的看着从院外伸出的一支寒梅,原来已是冬季了。
安馨桃……你该不是,还在生气吧?
景天涯目光不经意的看向安馨桃所住的院子,他挪动脚步想过去,可是又怕她见到他之后反而更生气,他又不敢。
只是那日,她说她累了的那三个字的时候,他的心好像真的是碎掉了。
她轻而易举的就否认了他对她所做的一切,好似,他做的那些都只是徒劳,她完全看不到,他难过,更心酸。
但是她现在是特殊的,他知道。
她身上的煞气,好像总是在不经意的控制她,谷风说过,现如今是她修炼阶段,最不可以惹她生气,否则一旦后果严重便是走火入魔。
他不知道该不该去看她。
他有些犹豫。
“景天涯!你妈的你给老子出来!”
唏嘘间,只见一抹紫色身影已落在他的眼前。
司徒楚?!
只是,有些不对,他全身杀气腾腾,紫色的衣袍随风飘扬,与沉淀的积雪明明是和谐的颜色却在此时此刻形成一道无形的杀气,景天涯皱眉,刚想开口,却凭空的受了他突如其来的一掌。
有些躲之不及,景天涯脚步往后连退三步:“你做什么?!”
唇角,有鲜血流出。
景天涯擦了擦,诧异的望着司徒楚,见他一脸怒气,不禁奇怪。
“问我做什么?!那为什么不问问你对安馨桃做了什么?!你到底是怎么她了?!”
“她,她怎么了?!”
景天涯刚开始并不知道他来找自己为的是安馨桃,听到他后面的那句话却一下子担心起来,他这样急匆匆的来找自己为的还是安馨桃,该不是她出事了吧?!
“你还有脸问她怎么了?景天涯,人心都是肉长的,安馨桃为你付出这么多,你怎么能这样回报她?”
司徒楚说着,抬手欲再打他一掌,只是这一次景天涯早已有了准备怎么可能平白再受他一掌,止住他的动作,却依旧问:“她到底怎么了?”
“你对她说过什么?”
“我?”
“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不眠不睡,你明知她现在是特殊阶段!”
“怎么会这样?!”
景天涯大惊。他这几日一直都不曾去看过安馨桃,更没有听过关于她的事情一丝一毫,他以为她不过是在生闷气,等生完了,发泄好了也就是了,到时候他再去看她,不想……怎么会事情演变成这个模样?!
“景天涯,你根本不会好好珍惜她。”
司徒楚冷冽的看着他,那如寒刀一样的目光,挂在他的脸上,似乎是在苛责,可是他却没心情去管这些,只是听了他刚刚的话,一时间心急如焚。
“我去看她!”
他脚步还未走,便被司徒楚拦住。
“你去看她?!你还想她再受你的伤?!景天涯,你知道不知道那晚她对我说过什么?我从来都没有见过那样的安馨桃。她是那样的无助那样的难受,她几乎把能给的都给了你,在她的心里你是独一无二、是最重要的。为了你,她甚至可以放下自己的尊颜去找你,去道歉,那么你又对她做了什么说什么?为什么让她变成这个样子?我告诉你,如果她出事了,全都是你的责任!景天涯,我忽然很后悔把她交给你了!”
司徒楚近乎咆哮的声音吵到了四周,就连白若衣也不例外,当她从房间内睡眼惺忪的出来的时候,刚好看到司徒楚在提着景天涯的衣领怒吼。
白若衣忙的上前,她是想将景天涯拉开的,却刚好不经意的撞上司徒楚看她的目光,那是一种仿若什么都看透都明了的目光,白若衣吓了一跳,连忙移开目光,去拉景天涯。
“啧啧,真是一对狗男女。你既然喜欢白若衣又何必来招惹安馨桃?!报恩?!那么她不需要这样施舍得来的爱!”
他近乎是轻蔑的语气,就连看白若衣的目光都带着一分憎恶,白若衣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看自己,只是她却不敢去迎接他的目光,只好匆忙躲过。
“我要去找她。”
司徒楚的苛责,犹如当头一棒,瞬间让景天涯清醒过来,他匆匆挥开白若衣的手,飞身前去。
在路上,他回忆着之前他们的争吵,忽然的,特别后悔。
天呀,他到底是做了什么?!他怎么能那样说她?!
“给我一些时间。”
“时间?什么时间?”
“我已经尽量的在跟若衣说清楚了,我跟她说,我一直其实把她当妹妹的,她也会谅解我们的。”
“可是我等不及了。”
“如若你真的觉得我比她重要,那么你就带我走。我们不要再理会这里的事情,一点一滴都不要管,远走高飞。”
“你说什么?”
“我说,带我走。如果你真的觉得我比他们都重要,那么带我走。我过腻了这里的一切,那些阴谋黑暗,不适合我们。”
“安馨桃,你知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暮温笙根本都没有除掉,我们怎么可以心安理得的离开?更何况,你以为除了他天庭就不会找我们的麻烦?”
“所以你放不下,你无法带我离开是不是?”
“你看,你永远都不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
这是他说过的话,她的提问,却好像只是为了一个结果,现在仔细想来根本不是在逼他。
她只不过是在找一个可以让她心安理得的理由罢了。
可是他却吝啬的没有给她,反而还去责怪她……
责怪她,只知道儿女情长,甚至是小肚鸡肠……
他怎么能这样说她呢?
她根本不是那样的人,可是他却那时气昏了头,安馨桃,对不起,是我的错,你一定要原谅我,我去跟你道歉,我不要什么骄傲了,我去道歉,我们和好……
有些人,有些事,一旦错过,注定永远。
她失望,一次一次,直到他一番如此决绝的话跟如此凛凛的背影,她由着失望变成绝望。
不是当事人,怎么能懂得其中的心酸无奈?
没有经历过那样的挣扎痛苦,又怎么能体会到痛彻心扉、所谓撕心裂肺?
问君情系何方何地?千山过,长门安笙音,一诺重千席,挥袖别依稀,不曾回头看,原来朱颜依如往昔。
景天涯赶来的时候,发现谷风他们都聚集在门口,只是门外的他们,一脸的束手无策。
景天涯皱着眉走过来,却被小美拦在了外面,见她怒气冲冲的瞪着自己,他苦笑一声,不知道是怎的开口说的话,只觉得唇间格外酸涩:“让我去吧。”
“景天涯,我家小姐为你做了那么多,你又是怎样对她的?你一次又一次的害她伤心,你究竟是她的劫还是她的孽!”
小美几乎疯了一样的朝着他喊,她本来碍着安馨桃的面子对他已是彬彬有礼,可是没想到安馨桃忽然变成这个样子,不用多说便知是因着他的缘故,否则他也不会这样狼狈不堪的来的这里,她是实在受不住了。
她是个戏外人,她却看清了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
一直以来她看到的都是安馨桃在无尽的受伤、流泪、心痛,而他这个始作俑者,只是假惺惺的过来说几句场面话,然后又哄的小姐再一次的投入他虚伪温柔陷阱里,她真的不知道小姐怎么可以那样傻?
难道,爱情会让人变得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