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时组成的二三百人方阵在老光头的一声喝令下,哗啦涌向单枪匹马的孟小儿。?w≠w≥w≥.≥8≠1≠z=w≈.≥c≥o≈m
这些人多少有些是过过刀口舔血的日子,热衷于杀人越货的勾当,当看到对面只有一个人,不向前冲的都是傻子,毕竟这么好的机会不是天天有。
有功才会有赏。
立在人群中的孟小儿暗暗捏了把汗,虽说有几次搏斗经验,毕竟都是小打小闹,上不得台面,这么多人心里会有点怵,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道理他还是懂得。
剑随身动,游走在人群中,当下几个冲在前面的倒霉蛋一命呜呼。
跟凤吟山下镇子里碰到的土匪并无两样,他们空长一副瘆人面孔。
“住手。”老光头一看情况不妙,上前阻拦道。
小喽喽罢手停战,纷纷向后退去。
“看不出你个小屁娃还有两下子,让爷爷来领教你高招。”
老光头不想看着刚刚壮大的队伍就这么被屠杀,这以后上山打家劫舍的勾当还要人做,要是都死绝了,这个空壳老大做着也没意思。
孟小儿双眸微眯,注视着老光头,同时还在留意身侧的小喽喽,生怕有人偷袭。
呵啊。
老光头怒斥一声,周身雪片瞬间被震飞,身子腾空而起,踏雪而行,舞着禅杖迎面扑来。
孟小儿不敢轻敌,抽回断剑,细细观察,觅寻破绽。
老光头一顿杖法挥舞下来,喘着粗气,被孟小儿灵巧躲过心有不甘。
“小儿,看不出来你还有两下子,爷爷没时间跟你空耗着,你快点让路,不然爷爷不客气了。”
“哼,打不到我还这么多废话。想都别想!”孟小儿双眸怒射出一道寒光。
门客也弄不清什么状况,更不知道面前的少年正是山庄的少庄主,要是知道,早扔了家伙逃命去了。
老光头些许是久未逢敌手,这一通下来,全身颤抖,刚刚树立起的大哥形象不能就这么毁了,当即呵道:“兄弟们,我刚才已经试探过,这家伙武艺不精,大家一起上,宰了他。”
土匪众人哄的一声围了上来,手中的杂乱兵器直指孟小儿。
有了老大试探,即使前面有几个倒霉蛋丢了性命,也难以阻挡他们向前冲的热情。
四五拨厮杀之后,约莫是杀顺手了,孟小儿杀出了经验,这些人多半没啥章法,最多有股子蛮力,一剑一个倒也是爽快。
但凡有些三脚猫功夫的,全都躲在后面观望,说什么艺高人胆大,没文化才知道不害怕。
匪人一个个倒在雪地里,从脖颈处溅射的污血洒在雪地,染红了一大片。
眼见对手杀的正欢,老光头这个时候并没有叫停,而是游走在最外层,待孟小儿精力耗尽,伺机上前一杖将他砸晕。
同时给清秀汉子使了个眼色,意欲来个前后夹击。
清秀汉子手握一柄生了锈的宣花斧,回了个眼色,示意要从孟小儿身后动手。
老光头点点头,抖擞袈裟,架着禅杖直扑孟小儿面门。
沉浸在屠牛宰羊乐趣中的孟小儿突见眼前飞出一把禅杖,提剑去挡,谁知对方势大力沉,身子侧卧,躲过一击,同时耳边传来一阵凌厉劲风,猜到身后有人偷袭,忙着回剑迎击,却没来的及,手腕被斧尖划到,顿时冒出汩汩鲜血。
“他娘的,居然偷袭,算什么英雄好汉。”孟小儿就地翻滚,跳出包围,满脸怒色骂道。
“你让开不就行了吗?非得老子耍点手段,再说了,我等是来抢东西的,本来就不是什么英雄好汉,识相的,快点滚蛋。”老光头得了便宜,还卖着乖。
“休想,今天只要我还有一口气,你们谁也别想进熙枫阁。”孟小儿从身上扯下一块布包住手腕,再次拎起断剑。
躲在熙枫阁最高层的高灵儿和慕容雪,自打孟小儿跳出窗户,受不了风雪吹袭,把窗户关的严严实实。
等听到楼底有打斗声,才打开窗户看个明白。
当孟小儿受伤之际,心疼不已的高灵儿捂着嘴不敢出声,生怕孟小儿听到分心。
“不行,公子受伤了,我要下去。”高灵儿焦急道。
慕容雪一把拉住高灵儿道:“你现在下去就是送死,不仅帮不了公子,还可能会让公子陷入险境。”
“那怎么办?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公子被他们……。”高灵儿实在不敢想象结果。
“不会的,这是在山庄,你想啊,山庄的人都知道这段时间有贼人入庄行窃,怎么可能不加强防卫,到现在没人出来,一定是在考验公子,放心吧,公子不会有事的。”慕容雪马上想到事有蹊跷。
“他们也太狠心了,眼睁睁看着公子受伤还不出来?”高灵儿才不想什么考验,她只关心孟小儿安危。
正如慕容雪所想,此刻埋伏在外的不下五路人马,两位刺史公子找了个借口趴在墙头上,冻得身子快僵硬了也不敢出声;老鬼悬在湖边阁楼楼顶,那里地势高,居高临下,一双鹰目穿透风雪将这里看的清清楚楚;坐在正厅里的孟希伯黑灯瞎火中听着下人来报孟小儿战况,听到孟小儿手腕受伤,激动之余又沉静下来。
暗处保孟小儿命的三大高手屏住呼吸,只要少庄主有致命危险,遂上前将匪人悉数绞杀。
空中弥漫着血腥味,流淌的污血将这片地上的雪化了个干净。
老光头还想不战退敌,拎着禅杖上前呵道:“你已经受伤了,留你一条命,快走,别浪费老子时辰。”
站了片刻,孟小儿身上被雪花铺满,眼眸中迸射出一团怒火,他知道要是就此离去,能够保命,可阁楼上的两位姑娘会被劫走,传出去西武山庄没颜面在江湖上立足。
“别想好事了,今天老子不把你们全杀了,老子就不姓孟。”
顿时,剩下的一二百匪人再次将孟小儿团团围住,先前被杀的不过是些莽夫,而剩下的都是些行走江湖的老油子,全都是静观战况,有好机会从背后偷袭,孟小儿再有雄心,剑法尚未大成,也难挡小人之心,身上的裘衣被划出十几个口子,有几处触及皮肤,正向外渗血。
坐在正厅里孟希伯听到“老子就不姓孟”,兴奋的一掌拍到几案上,大呼一声“他娘的,这话听着提气,”可几案却遭了秧,顿时散架碎如粉末。
而不知何时站在墙头的红衣女子,听到这话,身形突兀飘下,抽出长剑,横扫而去,顿时一道劲风将孟小儿与匪人分开。
“你姓孟?那你就是这山庄的人了?”红衣女子面对孟小儿问道。
孟小儿精疲力尽,握剑拄地,微微抬头道:“没错,老子就是这山庄的少庄主,孟小儿。”
渡江而来的匪人倒是没什么强烈反应,他们既然打定主意来抢东西,不管是谁挡路都会杀将过去。
可怜了那些刚刚入货的门客,一个个如丧考妣,耷拉着脸不知所措,没见过少庄主也不是他们的错,可要是把少庄主杀了,即使能逃出去这辈子也别想安生了。
作为门客头头的清秀汉子颤抖着双手,宣花斧早丢在地上,带着哭腔说道:“大哥,他是少庄主,他是少庄主,这下子完了,完了。”
老光头才不管什么少庄主不少庄主,看着清秀汉子没出息的样骂道:“你也是条汉子,有什么好怕的,怕就滚回家去别到江湖上行走,老子丢不起这人。”
门客自然知道山庄规矩,早吓破了胆,毫不犹豫的丢下兵器,沿着墙根跪下,趴在地上大气不敢出。
那红衣女子看了一眼这些门客,暗骂一句“都是些贪生怕死的货色”,随后又看向孟小儿道:“是你就好!”
就在红衣女子转头的那一刻,不止老光头一个人看清红衣女子面纱遮脸,随后跟门客一个德性,全都扔掉家伙跪在地上,大呼饶命。
弄不清楚状况的孟小儿还在得意少庄主身份能够镇得住一批人,可听到匪人口中喊着“红衣女侠”就有些不理解了。
光是一个名号就能让人吓破胆,这个孟小儿相信,西武山庄名扬天下,可那些匪人不怕他,反而惧怕一个女人,一时难以弄明白。
“红衣女侠饶命呀,红衣女侠,我们都是过不下去了,才来到这里偷东西,求求你放过我们吧。”老光头没一丁点大哥风范。
“我今日来跟这小儿算账的,不是找你们晦气,快滚!”
听到赦免,老光头带着百十人,像没头苍蝇乱窜,进来的门紧闭,一时找不到出口,踩着人的肩旁翻墙头也要逃命。
红衣女侠,在陈梁一带盛传,据说十八岁行走江湖,惩恶扬善劫富济贫,二十岁剑法群未遇敌手,那些匪人正是惧怕这姑娘的厉害手段才闻风丧胆疲于逃命。
“今天我是来取你狗命的,孟小儿,你还有啥要说的。”红衣女侠举起长剑说道。
全身鲜血的孟小儿站直身子,自知不是敌手,脸上却毫无惧色,挺直胸膛说道。
“你是什么人?我跟你无冤无仇,为何要杀我?”
“哼,像你这般人,没必要知道我的身份,拿命来吧。”说完,红衣女子一股灵力灌注长剑,整个人飞啸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