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小儿听到呼喊,大叫一声不好。?中?文网?w?w?w1.?8?1?z8w?.
吕栞天迅组织护卫队员将孟小儿乘坐的马车围拢起来,做好一言不合束手就擒的准备。
可还没等这边的架势拉开,那边骑着马的大汉带着人已经到了跟前,阵势都没拉开,几十个西武护卫倒在了血泊中,刚才还热闹乎的百十余人队伍,一下子跑了干净,只剩下十几个女婢。
还没反应过来的孟小儿从马车上跳下来,这里也算是滨州地界,不是说百姓安居乐业路不拾遗吗?哪里来的蟊贼?再说了,这里地处平原,这伙人平日里官府看不到?老百姓纵容?
孟小儿没细想这么多,他身边有耍大刀的吕栞天,这些个蟊贼应该能对付的了吧。
可万万令孟小儿没想到的是,吕栞天缩在十几个人的后面,拿大刀的手不由地颤抖,丢过来一把朴刀到孟小儿的面前,轻声道:“敌人太多,对付不了,少庄主,我掩护你,快跑。”
他娘的,只是个高手应该说的话吗?
没见过一点点世面的孟小儿慌了神,拎起朴刀在吕栞天的掩护下,趁着夜色极穿行。
为的大汉脸上两刀疤,操着一口很难听懂的方言说道:“想活命的快滚,女人东西全留下。”
吕栞天心里正纳闷呢,前几天才接到庄主孟希伯密令,撤去孟小儿身边所有人,穷游到凤吟山,没理由来的这么快。
再说了,就算弄些人吓唬吓唬少庄主,没必要这么多,还都是西疆口音,更不至于一上来就痛下杀手吧。
接着火光近前一看,吕栞天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哪是庄主派来的人,分明就是西疆人,可怜了那些护卫,还不知道对方底细就成了冤死鬼。
“住手。”吕栞天提着大刀冲了上去,心里还存在一丝侥幸,“请问你们是西武派来的人吗?”
“哈哈哈,”为刀疤大笑三声,“你这个人真搞笑,我是来抓孟小儿的,怎么会是西武的人。”
西武三州呈长条形,虽然对外扩张了不少,这些年没少受到西疆游民的扰袭,况且西疆游民善于骑射,来无影去无踪,滨州官府根本无力捉到,只得对百姓下官文:夜里别出门,睡觉锁好门。
吕栞天没多想,提刀上阵,大吼一声:“住手,不然别怪爷爷不客气了。”
刀疤大汉手握两根铜锤,这些年除了忌惮滨州城的铁甲兵,人来了他就跑,人走了他就抢,导致方圆百里鸟不拉屎,手都痒痒了。
霎时,一柄大刀,两根铜锤电光火石爆裂开来。
平日里耍大刀消遣的吕栞天,更多的讲究个美观,尤其是那次孟小儿欣赏过后,动作花哨不中用,对战毫无用处,没几个回合败下阵来,束手就擒。
吕栞天被五花大绑塞进了女婢堆里,十几个人被一根绳子缠着,押着就走。
“吕队长,他们不是庄主派来的。”一身素衣混在女婢中的姬飞轻声说道。
吕栞天一肚子的委屈,点了点头,这队长干的真窝囊。
“闭嘴,再说话一刀剁了你。”旁边押运的西疆鞑子呵斥道。
姬飞早吓得花容失色,连忙闭上了嘴。
孟小儿跑得两腿软无力,一头栽倒地上,回头看看火光渐渐远了,悬着的一颗心才落地。
这他娘的叫什么事,放慢脚步的孟小儿一边走一边骂,滨州刺史这个老东西,骗子,吕栞天,骗子,反正到最后天下的人都是骗子。
在荒野里没了方向的孟小儿不敢乱动,生怕下了官道找不到路,坐在地上等天亮,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醒来后天已经大亮,路上没一个人,再看身上,那件雍荣华贵的长服不翼而飞,只剩下白色里衣。
就这样还去什么凤吟山,怕还没到地方,早就饿死在路上。
孤身一人的孟小儿打道回府,先回滨州找虞千才算账,治下的地盘出了蟊贼,不以死谢罪都是好的,在回西武山,找孟希伯聊聊,有这么对儿子的吗?
没了马车棚子,看两只脚走路的孟小儿体会到了艰辛,烈日当头,浑身无力,又饿又累。
幸亏下山之前跟断老头学了一阵子,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走了半天,终于看到前面有了村子,一个老农牵着牛正在耕地。
老农看到孟小儿,先是一愣,然后继续。
“老人家,这里离滨州远吗?”孟小儿上前施礼问路。
老农指着嗓子,摇了摇头,说不出话。
孟小儿还算激灵,“那我问你,你点头摇头就行了,这里离滨州还有……一百里?”
老农摇了摇头。
孟小儿心道,马车跑的虽快,也不过是走了半天,他还往回走了变天的路呢,难道是计算有误?
“还有两百里?”
老农再次摇了摇头。
“还有三百里?”
老农先是摇了摇头,思考片刻后重重地点头。
孟小儿的心凉了半截,走了半天的路居然反了,一屁股坐到田边。
“滨州城在哪个方向你知道吗?”
跟孟小儿想的不差,老农指着孟小儿来的方向。
自认聪明的孟小儿彻底绝望了,饥肠辘辘还特么走错了方向,那老农不在看孟小儿,继续手里的活计。
一鞭子下去,老迈的耕牛仰天嘶吼,笨拙的迈腿前行。
就在这时,路边出现一队骑兵,扬起一阵烟尘朝村子里狂奔,看到田里的一老一少并未停留。
老农见此情形,缓慢的动作似有提高,先将老牛牵到地边绑在木桩上,撒开老腿朝村子里奔走。
孟小儿看那一队人马,不曾见过,便跟了上去。
村子不大,只有几十来户人家,当中的打谷场上站着一窝老弱妇孺。
骑兵中一人看似个当官的头头径直下马,走到颤颤巍巍的人群面前说道:“县丞这几日设宴,需要几头上好黄牛,大人知道你们黄牛村的牛肉远近闻名,特派我等前来,三头牛抵挡今年赋税,还请乡亲们配合。”
说完,不等有人回话,属下便牵着早就物色好的牛犊开拔。
等一队骑兵走远,村子里正无奈的摇了摇头,摆了摆手,对那些人的做法默认,还没有人出来反驳,只是被牵走牛的农户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孟小儿有心上前询问生何事,看到一个个垂头丧气,这才现,村子里没一个青壮男人,都是老弱妇孺。
“老伯,刚才这是怎么回事?”孟小儿走到刚才耕地老农身边问道,看到那人半天不说话才想起来老农嘴不能说。
村子里正正在安慰被牵走牛的农户,看到一个外乡人出现,起身回道:“哎,别提了,你也是逃难来的吧,都怪那个天杀的孟小儿。”
孟小儿听到孟小儿三个字,脑袋嗡嗡作响,人家牵走你的牛,跟我有屁的关系。
不过孟小儿看到里正说到孟小儿的时候,咬牙切齿,根本没敢说出自己的身份。
“老伯,人家牵走你们的牛,这跟孟小儿有什么关系,孟小儿是谁呀?”孟小儿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哎,你还不知道呢?就是那个西武山庄的孟小儿,说是什么下山游历,人还没到,县丞老爷要拍马屁,抓了不知道多少年轻劳力,说是修路造行宫,紧紧一年光景,我们的村子就成了这样。”里正叹息道。
旁边的另一个老伯接话道:“唉,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我们走不动道,要是能走早逃了,你说说看,那孟小儿又不是皇帝老子,摆什么谱?”
“老弟,人家可是西武山庄的少庄主,明面上不是皇帝,可在这西武三州,那不就是个太子。”里正见过点世面。
接话老伯点点头道:“也是,没想到啊,以前赋税还少点,今年收成太差,反而加赋,还让我们怎么活?”
“放心吧,就算村子还剩一个人,也不会亏了大家伙,你家的牛村里会不给你的,日子还要过的。”
……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听的孟小儿一惊一乍,先前还以为是个重名的,可越听越觉得自己啥时候有那么坏,本来还想借着少庄主的身份弄匹快马回到滨州,现在看来,想都别想。
“孩子,你也看到了,我们村里没啥东西,不过饭还是能吃饱的,要不嫌弃就住两天,等身子骨有力气了再说。”里正和那老伯说了半天才想起来身边还有个人,扭头说道。
“多谢老伯,多谢老伯。”孟小儿现在也无处可去,又不敢亮出身份,只好先住下再说。
正要离开,刚才牵牛的一队人马折转回来。
“县丞有令,少庄主要在县衙多住些时日,三头牛不够,需要全村的牛,还请里正谅解。”
那些个跟在身后的爪牙横行开来,仗着身上的佩刀耀武扬威,将牛全部集中到村中谷场。
孟小儿欲说还休,这县丞是个什么东西,我都被抢了落在这个地方,什么时候说吃牛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