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武山庄胸襟藏四海,庄主孟希伯为数不多的一次寿诞居然出现小插曲,人生能有几个六十,一辈子一个足够让偏厅里的臃肿食客羡慕不已。???中文 w?w1w.自打卸去身上战袍便遣散跟随他征战数年的属下,哪里来哪里去,不想走也行,留下来养你,给你送终。外厅里的几千人不就是如此吗?吃着喝着拿着总觉得心里面要为山庄做点什么,可西武山庄运筹帷幄风调雨顺他们没机会。
有刺客?从裤裆里摸出来的凶器让人不禁侧目,入西武山庄禁带兵器,哪怕是一根绣花针也不行,管你是天王老子王侯将相,不然就别来,这是与西武山庄为敌呢?
快成刀下鬼的两人没解释,猪油蒙了心的话不知有谁会信,居心叵测惹出事端正好,那些吃喝拿的瞅着没事情做,饱暖过后恶从胆边生的人可得收收心,山庄赏罚分明是不讲情面地。
能入得了西武山庄的门,不是一般人,似刺客这般胆小如鼠刀架脖子差点尿裤子的无名之辈还敢来山庄行刺,简直就是活得不耐烦了,呆在山脚下看看灯火不是更自在?
外厅里的门客寻获良机,他们敬仰给予生命的衣食父母西武山庄怎能如此让人亵渎,当即,孔武有力的蛮夫并无多想,只想为山庄安危贡献微薄之力。
门客中多为隐于乡野不问世事的清高之人,或为有勇无谋一身是胆豁出去性命如泼一盆冷水般利索之人,闻的山庄仁义,悉数上山投靠,隐匿在内的高手不计其数,西武山庄照单全收,只要不出去惹是生非败了山庄名声,多少是有益,何乐而不为?
一切恢复如初。
内厅酒宴正酣,孟希伯频频举杯,与三州刺史共饮。
老道士名唤木易真人,雄踞凤吟山,当年正是孟希伯力退强敌,才使道观免遭涂炭,如今孟小儿年方二八,他有心收孟小儿作关门弟子,教授本事,以报当年之情,可没想到孟小儿居然是这副模样?
离家多年的孟希伯从来没想过土埋脖子还能弄个儿子出来,陈梁那边的子嗣不知是否尚在人间,多少年派出去的人杳无音信,就坏了打算,那边绝了后,这边的孟小儿就是独苗,这舞刀弄棒的家什哪天说不好就会出点事端,万一绝了种九泉之下的祖宗还不拔了他的皮?
说是这样说,还不知道老神仙几个意思,一时左右为难。
那些油嘴滑舌的门客察言观色早就看出孟希伯有立国之心,国号诏出,自有莽夫冲锋陷阵何必出山,只要稳坐大宝任人唯贤,脚跟站稳天下终会前来朝贺,省的了那么多的俗事。
孟小儿才高八斗,学富五个大车,更是有苑弼一干美艳婢人服侍,心无上进,懒得吃那苦头,再说了,去了凤吟山能有山庄的舒服日子过?没有,孟小儿不是小儿,岂会不知这道理。
三州之中滨州就在西武山下,与山庄往来甚多,滨州刺史虞千才斗胆插话道:“关于可道之事,还需从长计议,切不可急于一时!”话毕,虞千才的额头渗出闪闪汗渍。
那两州刺史话都没敢说,跟着前来迎路的丫鬟去了客房,虞千才见情势不对,故作无奈地叹息了一声,出了内厅。
老道士木易真人双目微闭,仙风道骨将近二百年的神仙,要收个弟子还要看人家的脸色,没面子,以后这样的事情少干为妙。
孟小儿扑闪着双眸,瞅瞅老道,又看看孟希伯,心里想的却是二百岁的问题,今天要是不问个所以然出来,恐怕山庄一夜都难消停。
木易真人不语,孟希伯跟着不说话,两人皆是一副深沉模样,乏味至极的孟小儿屁股一扭,逃出内厅。
穿过一条幽境小路,拐过两道弯,一座富丽堂皇的凉亭在夜色中闪闪光。
早有人通告三个公子哥在此等候。
巧的是这些刺史公子年纪和孟小儿相仿,阅历见识比孟小儿多的多,尤其是滨州刺史虞千才的公子虞万譶,这小子是个奇人,呱呱落地口中咿咿呀呀个不停,满月之后就能断断续续说话,更了不得的是到了一周岁,便能读书识字,整天看到什么都要说出来,一天到晚嘴不能闲。
除了会说,这公子哥爱好广泛,尤其喜好折磨犯人,那些犯了重罪的死囚,不是被拉到菜市场砍头,而是被他活活玩死,什么赛马后面拖着个除灰的扫把,什么鸳鸯池里大鱼入水谁的浪花高……。
曾扬言早出生几十年,陈梁不需孟希伯出马,他单枪匹马靠着三寸不烂就能把西疆游民赶走,虞千才先是给了他一个大嘴巴子,过后紧紧地捂着虞万譶的嘴,这要是让有心之人听到,他这滨州刺史还不五马分尸。
千才万譶,是比他老子有些能耐,从那以后,虞万譶不敢胡言,怕那张嘴再挨板子。
孟小儿的居所极其奢华,连见惯了稀奇的刺史公子们也这样说,看看人家想想自己,虞万譶的嘴不由得闭了起来,这哪是西武山庄少庄主的居所,简直就是按照陈梁太子殿下的寝宫规格布置。
刺史公子只是一个劲夸,一个劲赞,羡慕嫉妒是有,可一点都恨不起来,脸上出了一点恨意,被那些个端茶倒水的丫环女婢瞅到,报知庄主孟希伯,他们的爹可能就下不了山了。
伴君如伴虎,这伴个少庄主也能出点事?还不带不信的,河州上任刺史的公子第一次上山,他爹是千叮咛万嘱咐,见了少庄主说话要注意做事要小心,可偏偏那小子见了孟小儿,一通嘲讽,什么你不学无术我一巴掌能把你拍到山下去不信来比比?那个时候的孟小儿口水泛滥的更严重,装作听不懂这公子说什么,扑闪个大眼睛,后来被人举报,直接将这公子哥下了大狱受尽折磨成了冤魂,当刺史的爹落了个连自己儿子都管教不好怎能胜任一方父母官的罪名,直接剥去官衣送上断头台。
有了前车之鉴,三位公子哥与孟小儿交流起来,形式单一,以听为主,最好是连个屁都不放,孟小儿最喜听那些稀奇古怪的韵事,这可是三位公子哥的强项,话匣子一打开,刺史爹的话也不好使,什么东城豆腐西施美娘子的翘臀酥胸,什么西城小寡妇夜不闭户专门勾引路过的商贾,听得是孟小儿哈喇子顺着脖颈直流。
孟小儿从书本上得来的风流韵事哪能和三位公子哥口中的相提并论,枯燥无味全凭想象,公子哥说起来是手舞足蹈动之以情,乐的孟小儿恨不得现在就拍马下山去见识见识。
庄内的丫鬟女婢,略施粉黛便可沉鱼落雁,尤其是席苑弼,莞尔一笑足够羞煞鱼雁的存在,孟小儿久居庄内,不知山下行情,只盼亲身体会另类风味。所行之事偷偷摸摸,锦罗褥子上留下的斑驳痕迹,想不被人现也很难,只是那些守口如瓶的丫鬟不敢说罢了,更不会有人拿着孟小儿的骇俗之作嚷嚷着西武山庄的少庄主长大了。
孟小儿的居所确实大,字画古玩哪个不是大家之作?墙上挂着长弓,目测也有好几十斤,廊州来的公子哥公羊子墨,辜负了他爹给他起的好名字,不喜笔墨,打小好舞枪弄棒,对稀奇古怪的兵器尤为看中。
孟小儿听得累了,使唤丫鬟上汤沐浴,今夜三名公子哥留宿在少庄主的寝居,贴身伺奉孟小儿的丫鬟席苑弼听后,哐当一声把金光闪闪的面盆扔到孟小儿面前,公子哥们不明事理,看向苑弼,少庄主的寝居岂是他们想住就住,当即抱头要窜。
孟小儿摆摆手,大喝一声:“这里我说了算,不用管。”
公子哥面面相觑,这丫鬟比主子还牛,真不知道这山庄究竟改了谁的姓。苑弼一看人还不走,少庄主是有心要和三个公子哥同床而眠,拗不过使人在孟小儿的床榻下面,花梨木地板上铺好了铺盖,只是这一夜要有更多的人睡不好觉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