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英博彼时正坐在回家的车上,看到来电显示的“沈灵云”不由得皱眉。他停顿了几秒钟,但还是接通了电话。
“灵云?”
“呵呵呵呵呵,英博呀。”这笑声中夹杂着几分颓废,和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妩媚。她的嗓音有些喑哑,听起来状态不是特别好。
“你这是怎么了?”听她周围的环境倒是安静的很,并不像在酒吧之类的嘈杂的地方。
“你为什么都不给我打电话呀?你怎么突然也不理我了呢?你是不是觉得我做不了大明星了,配不上你了。”她的声音中,带着一种压抑的哭腔。
哪怕只是听着他的声音,赵英博都可以想象到她那种鲜艳而又明亮的哀伤。
她这个人无论是哭着,或者是笑着的时候,都给人一种特别光鲜亮丽的感觉。优雅得令人发指,那是一种似乎永远,都只存在于云端的一种女人的感觉。
“你不要哭,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你好好的和我说。”其实大体的话,他应该已经猜到了,他并没有因为天映娱乐对她作出的相关举措,就取消掉了和天映娱乐的合作关系。
“我不知道我应该怎么说,可是我就是难受,你能不能回来?能不能来陪陪我?”她似乎是抱着什么东西说话的,她说话的时候总给他一种,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的感觉。
“你总要跟我说清楚究竟是什么事情,毕竟我现在手里还有一些工作没有处理完。”
“所以说我现在已经不配让你不顾一切的来找我是吗?”她哭泣的声音越来越大,“是不是我就要永远失去你了…你再也不会要我了…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喜欢你啊…”她在电话的另一头断断续续的哭着,随即一声玻璃落地碎裂的声音,有什么重物坠落在地上。
“灵云!灵云!”赵英博急切的叫着,但电话却始终没有回音…
赵英博这一路闯了三个红灯,回到蓝湾别墅,几乎是蛮横的闯了进去,就看到吧台前沈灵云穿着一件睡衣躺在冰凉的地板上。
地上是摔的乱七八糟的酒瓶子,幸运的是并没有摔碎,否则沈灵云可能就要受伤了。
“灵云!灵云?”他叫了几声,又去探她的额头,明显是发烧了。
他抱起来这个倒在地上异常柔弱的女人,心里边却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种焦急的感觉。
他从前觉得很了解沈灵云的,不过是一个美丽的,有趣的并且有一点儿爱慕虚荣的小女孩,虽然不是纯善的尽善尽美,但在他眼里一切的小缺点都可以归纳为可爱的小麻烦。
而如今,他也许自然了解她,却再也不能对她怦然心动了。
她是真的变了。
他突然觉得很可笑。
这就是女人,他的母亲辜负他父亲的情深一片,他真心喜欢过的也实实在在的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不是什么蠢货,他早就过了为情所困的年纪,沈灵云的目的再明确不了了。
目的性太强的女人实在是很容易引起男人身上的那种汗毛倒立的反感。
男人于女人所求为性时,女人的索取是在条件范围内的高度自由;女人于男人所求为钱时,男人若无性之所需,就难免觉得她是自甘堕落了…
到医院时已经很晚了,所幸还有值班大夫,但是等他看到这个大夫的时候,他不由得皱了眉头。
这男人他认识的。曾经给他的妻子献过殷勤,就在那次慈善晚会上,他的手碰过她的肩膀,还差点搂住了她的细腰。
江之协看到赵英博的第一眼就认出他来了,像他这种出类拔萃的男人很难有人对他没有深刻的第一印象。
所以当他看到赵英博在大半夜抱着一个女人的情况下,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女人是林瑶。
于是他几乎是快步跑过去。
可是越走进就越发现不对劲。
比如说这个女人的头发是金色的大波浪,而林瑶则是自然的黑发;比如说这个女人的身高目测在一米七而林瑶大约只有一米六三…比如说
不必比如了,这个女人不是林瑶。
他于是停下来脚步,面色肃然的看着对面焦急的赵英博。
他想了想,转身回了办公室。
“江大夫,又见面了。”赵英博连忙喊道。
江之协停下脚步,转身。
“帮我看看她情况怎么样?”赵英博问。
“您说沈小姐?没有什么大问题,因为长期空腹高能耗运动昏厥过去的,给她输液就好,没有什么大问题的。您请放心。”江之协用手绢擦了擦手,坐回到座位上。
赵英博对这种明显的嫌弃视若罔闻“能估算出这样的情况大概有多久了吗?”问完他觉得自己这个问题有点蠢…
“这个,病人胃里空空如也,大概也有两到三天未进食了吧。回去一定要多多督促病人好好吃饭,保持完美身材的必然,是有效的健康饮食和适量的运动才正确的。”江之协对他笑了笑,拿起了笔筒里的笔在单子上记录着什么。
江之协通过林羽已经知道了赵英博就是林瑶的丈夫,对于林瑶有这么个混蛋丈夫,他却不能表示什么。
且不说有没有立场去评价这件事情,林瑶自己对生活的妥协,也没有办法给他为她出头的理由。
“她这边是没有什么需要吃的药品的,这个给你去前台交一下输液的钱就可以了。”他将单子拿给赵英博并且还给了他一个礼貌的微笑。
赵英博关上门,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去交的药费。
他突然有点儿可怜林瑶,重病的母亲,拖后腿不上进的弟弟,没几个正儿八经交心的朋友,连这个似乎想要追求她并且还是十分相熟的男人,都没有半点为她抱不平的意思…
等等…他似乎不知道林瑶是我的妻子。
是了,除了少数的那么几个人,甚至都没有人知道她已经结了婚。
她做错了什么呢?
她只是没有了选择的权利而已,她也不过是被命运操纵的人偶,一个可怜虫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