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诳中暑曦月得闲，真受惊枫泾拒礼”，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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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慌张抓了把头发，披起罩衫下了床，要去院门口迎驾。那位小太监却说贵妃口谕，不必远迎，在屋子里侯着就是了。
这下我更是奇怪，既然不让迎驾又何必非要摆了仪仗过来？
由不得我疑惑多久，仪仗已至院门。院中众人迎驾后，贵妃先带人去了正堂。
正堂供得是先皇后坐像，平时有幔子遮挡，所以贵妃设仪仗来此处也不算过分。只是从前几次贵妃都是坐了抬撵带几个随从就来的，先皇后的生辰忌日也都是去太庙祭奠。所以，我还从未见过贵妃娘娘像这次这么兴师动众的摆驾承乾宫。
过了两柱香的时刻，我也早已经把自己收拾停当，贵妃娘娘命人送来的百合银耳羹也早已下肚。这才听闻贵妃出来，向着我屋子过来了。
门口迎驾后，贵妃到还是客气，只说既然中了暑气就不必硬撑，何苦再穿了衣裳下地来迎。
我只推说好些了，不碍事。贵妃见状也不强求。
上了茶后，贵妃连着枫泾姑娘在内，遣出所有众人去到屋外守候。我更是忐忑不安起来，不知贵妃这厢到底要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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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却是坦然，也不嫌我这里窄小，命我在近身的下首处坐下，闲话起来。
贵妃端坐着说道：“本宫十五岁那年进的宫，第一次和皇上近身说话，也是在这个宫里。”
我猛然间听说这些，愣了愣，没话找话得对她说道：“贵妃娘娘从前也在这个宫里住么？”
贵妃笑笑，说道：“不是，本宫来这里是给姐姐请安的。后来皇上过来，正好见着了就说了些话。”
接下来的那些不用她说，我也能猜出来了。宫里女子无数，要见皇上一面不容易，要和皇上说话就更不容易了。这下皇上来了，当时的皇后是如今贵妃的姐姐，姊妹同侍一夫在这个时代更是普遍的不得了。皇后自然会给妹妹行个方便。
我想了想，给她道喜说道：“恭喜贵妃娘娘！”
贵妃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她弯起眼睛说道：“总觉着那是个日子，所以到了这个日子就过来看看。正好又听说你受了暑，要找枫泾代值，就一并过来看看你这厢可好。”
我连忙谢过她，心想，自己何时说要找枫泾代值了？难道是小十七让人去找了枫泾不成？
我还在发愣，那边贵妃又说道：“如今日子越来越暑了，该多小心些身子才是。就算要学骑马也不必急在这一时半刻的。阿哥们不怕晒，不见得你也不怕晒。若是受不住暑，就歇了这几月，等暑气下去了再学也不迟得。”
这个恩典我可是求之不得。于是连忙谢过她，决定这几月都躲着马场远些。
又说了几句闲话，贵妃留下枫泾帮着照看我，就起驾回宫去了。
等私下再无他人，我向枫泾悄然打听，还真的是小十七去找得枫泾来为我代值。这下，我再说自己身子无碍，枫泾也不肯信了，更是说要多代我几天，让我歇好了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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歇着有歇着的好处，屋里冰块虽然不多，却没有外头那么热。只是午睡起来后，小十七总要来探病，弄得我回回都是心惊胆跳得。
第一天，他真弄了两个小兜子装了知了来，想往我床帐上挂。在我装头疼，嫌吵闹，说中暑的“苦苦哀求”中，他终于把那两个网兜子带回去了。
第二天，他不知从哪儿弄了两个草叶编成的假虫子往我屋里放。还说这下决不会吵到人。于是，只好让他把那两个假虫子给挂上了。
第三天，他见假虫子奏效，又弄了一堆各色各样得草编虫蝶，挂了我一帐子。这下，到了晚上，我真像是睡在个虫堆里一般，吓得我每每入夜都要让喜鹊把这些草编摆设撤个干净，到了下午又不得不再挂出来应付小十七。哎~！真是够累的。
第四天，第五天……终于，我帐子里都快成百草园了，小十七也终于收手了。
不过，小十七也送了不少瓜果凉碗过来，还有不少小道消息也从他那儿源源不断地飘过来。
据小十七的小道消息称：
一，行猎时康熙爷射到两头鹿，还抓来不少鱼，让冻着送回京城孝敬太后了。要不是我受暑不能吃着些温热的东西，太后早让人送一份来给我尝鲜了。
二，太子爷虽不在京城，却让江南学士献来不少书，又在太子东宫的一个角落里新弄了个书院，收藏这些珍本孤本。
三，同行的四王爷受了赏，七王爷受了伤，八王爷挨了说，九王爷泄了肚子，十二王爷提前送鲜鹿冻鱼回了京，十五、十六王爷和密妃娘娘一起里呼外应、鞍前马后的侍奉，颇得圣心……。
正在我怀疑十七这小子是个“包打听”得同时，他又弄来个爆炸型消息——据说这次密妃向皇上讨要枫泾，想册为十六王爷的侧福晋，据说皇上已经答应，并传旨让内务府即日操办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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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冷眼旁观，心中早觉十六王爷待枫泾与众不同。只是没想到十六王爷这么快就耸着自己额娘问皇上要人去了。不过，怎么是侧福晋呢？直接让枫泾做嫡福晋多好啊。郎情妾意，夫唱妇随，从此你弹琴来我作曲，岂不是快活似神仙？想到这里，我不由得皱起眉头来。
见我皱眉，小十七有些不快活起来，问道：“怎么？你不想着怎么给枫泾道贺，反摆着这么不情愿的样子做什么？难道……？”
小十七不怀好意的看着我，我冷眼回瞪他，说道：“侧福晋？太委屈枫泾姐姐了吧！为什么不直接封做福晋呢？”
小十七瞪着眼珠子说道：“嫡福晋？怎么也要是三品以上大员的嫡女才能封为嫡福晋吧！！枫泾的家世别说是差了你一大截，连雨杏姐姐的也比不上。虽是长女却不是嫡出，能得册封已经是皇恩浩荡了。何况十五哥命里犯运，不宜早娶。如今也只是收了侧福晋，还未迎娶嫡福晋，十六哥也不好赶这个先呐！”
好吧，我知道这里是古代，可还是受不了所谓未婚的十五王爷原来已经先收了侧室。想到这儿我脱口而出的问小十七道：“那你呢？可有侧福晋了？什么时候去问你皇阿玛讨要呀？”
小十七挠挠脑袋说道：“额娘说我还早，该再等等。不过，等哥哥们娶了嫡福晋，我让额娘直接讨要嫡福晋就是了。”
这话听着奇怪，我半信半疑的看看他，问道：“怎么？你只要嫡福晋就够了，还是先要了嫡福晋再添侧福晋？”
小十七居然有些脸红地说道：“祖宗规矩，男子三妻，多子多孙为家族开支散叶才是诚孝。不过，我，我会等有了嫡子，再纳侧室的……。”
哈？！还想得挺美好么！三妻？是不是还要再来四妾？
我对他冷淡一笑，他倒是梃知趣，还知道几分羞耻，红着脸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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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枫泾再来看我时，我怀了好奇心，半靠在床头上不断瞟着枫泾偷看。
枫泾渐渐被我看得不自在起来。
“怎么，脸上有什么不妥么？”枫泾被我越看越迷惑，边摸脸边问道。
“噢？哦！没什么！什么也没有！”我也慌张起来，脑海里寻思着不知该送她什么贺礼才好，于是小心地探问道：“枫泾姐姐，你日常里喜欢些什么呀？我这里有些好几支姐姐捎来的盛京人参，南边的锦缎绫罗也有几匹，西边的砖茶虫草也有好几块，南边的花露也是有几瓶子得……”
枫泾听了，笑着打断我，说道：“啊呀呀，真真是没有想到，妹妹这儿有这么些得好东西啊！呵呵，我也没什么特别喜欢的。绫罗绸缎娘娘也赏了我不少，刚让人去裁剪，今夏也有得穿了。宫里有茶有水，花露就不用了。我出娘胎时带着些体热，人参虫草得太滋补，不敢多用。妹妹身子不好，还是留着日后天凉些了，自己用了补身子吧！”
这下可怎么好？人家不愿意透露喜好。看来只能自己捉摸了，实在不行，弄两张银票给她压箱底也是好得……。
我这边想着，那边枫泾反过来问我说道：“也不知道妹妹平日里喜欢些什么。听人说，妹妹琴棋书画皆会，赋诗填词也巧，如今更是马术见长，真真成了我们满族女儿的楷模了。看来我这个做姐姐的还该多向妹妹请教才是。也许日后啊，我还该叫妹妹一声姐姐呢！”
天啊~！枫镜嘴里夸得这人是我么？
弹琴学到现在还是只会弹一个曲，根本比不过枫镜的千分之一；下棋么，回回输给雨杏一大片；书法就更不敢说了，我见过的王爷字迹里头除了八王爷，个个都写得比我好；画画勉强算是强些，可也比不过姐姐去啊；诗词歌赋就更不用说了，我还记得那天仲秋在畅春园做咏月诗，枫泾出口成章，巧言妙句张口就来。哪儿像我，绞尽脑汁接着四王爷的上两句作了半首诗，还差点犯了“明清”的忌讳；至于马术么，只是能算是停进自如罢了，别说探个旗，就是让我跨越障碍物我都做不大好。就我这种龟速前进的速度，想让枫泾叫我声姐姐？等到猴年马月去吧！
“姐姐缪赞了！我这些都差得很呢！更何况，这里琴弦上的本事谁能强得过姐姐呢！连十六王爷都不敢在姐姐面前说一个‘会’字，何况是我呢？”我惭愧道。
“妹妹，谦虚了！”枫泾好容易说出这句话来，整个脸都红透了。
我见了心里暗笑，不就是随口提了回十六王爷么，至于这么脸红上火得？
这么一想，我恶作剧的心思又上来了，忍不住逗她说道：“这么暑的天，一众王爷都随驾行围，也不知会不会晒到谁。十五王爷脸色本来就深，再晒也深不去多少，可若是十六王爷也晒了张黑脸子回来，那可怎么好呀？”
枫泾正低头不好做答，那边雨杏却掀开帘子，捧着个盒子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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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姐妹俩在这儿说什么体己话呢？谁挨了日晒，谁又黑了脸子了？”雨杏一进门就问道。
我尴尬胡说了几句带过，就要起床向雨杏行礼。她体谅我在病中，客气得拒受了。
枫泾见是她来了，连忙翻过自己刚才坐热的草垫，请她在靠近我床榻的高位上坐下，自己去下处坐了。
“雨杏姐姐今天怎么得空，来我这儿逛了？”雨杏难得往我这儿来逛，所以，我不解的问道。
雨杏笑笑，对我说道：“本来是不想打扰妹妹静养的，我见今日日头不大，就想去枫泾妹妹那儿贺喜。谁知她一早来了妹妹这儿探病，那我就两处并作一处，带着东西直接来这儿了。”说着，雨杏掀开盒子上得遮挡，露出一套褐色略发红的珊瑚首饰和一个青花瓷瓶来。
雨杏拿起瓷瓶来递给我说道：“这是金银花露，听说枫泾妹妹体热，原本是想给她送去消热用的。可如今来了曦月妹妹这儿，那就借花献佛，把这金银花露给妹妹去暑病用吧。”说着，雨杏笑看枫泾，说道：“枫泾妹妹不会介意吧！”
“当然不会！枫泾那儿还有不少去热得花露，一时也用不了这么多，本就想给曦月妹妹送些来用的，只是一时忘了。如今雨杏姐姐能送来，那是再好不过得了！”枫泾听了，笑着说道。
“那就好！”雨杏把青花瓶赛在我手里，又说道：“虽说大家同为四品女官，曦月妹妹也确是比枫泾妹妹小些岁数。不过，如今曦月妹妹是太后身边的人，枫泾妹妹还是该叫曦月妹妹一声‘姐姐’才是自然呢~！”
“是！姐姐指教的是！”枫泾坐着对雨杏一福，恭敬地说道。
雨杏对我投来一笑。我背后一凉，心想：这么快！就真让枫泾叫我姐姐了！这可真是……，哎……。
喜鹊上了新茶来，大家坐着喝了回茶后，雨杏推着那个盒子到枫泾面前，说道：“还好我那儿还有这套珊瑚首饰，这回特意寻了出来给枫泾妹妹添喜。虽说嫡妻披红、侧妾着绿。不过，首饰上并不这么讲究。大金大红得虽然不合规矩，不过这珊瑚本是褐色的，见光后才略微透出些红来，配着绿衣最是合适不过得。既是添了些红喜气，也不算坏了规矩，两全其美呢！”雨杏越说越高兴，脸上浅浅浮现两个酒窝，更显得娇笑妩媚起来。
“多谢姐姐一片心意。”枫泾连忙起身，对雨杏施礼后又说道：“可是这……，虽说是有些传闻，可旨意未下，枫泾不敢唐突受礼！”
“怎么？难道，枫泾妹妹觉着这侧福晋的封号，委屈了妹妹不成？”雨杏依旧露着两个酒窝说道。
“枫泾不敢！枫泾惶恐！”这下，枫泾直接从蹲拜变成跪拜了。我看了心里一紧。
“那……，想必是嫌这份珊瑚不够贵重，轻慢了妹妹了？”雨杏眼珠骨碌转着，婉媚一笑后又说道：“我也想送妹妹金簪翡翠，可是，金簪逾越，翡翠本就翠绿难显绿衫。有缘和妹妹结伴，在宫中姐妹一场，难道就真得眼见着妹妹披一身绿装承恩不成么？”
“祖宗有规矩，正红负绿，嫡金侧银。若枫泾真能得承皇恩，得旨意册封为侧福晋，又怎敢逾越违祖。自是该披绿簪银，承恩皇家，不敢有半分张狂……。”枫泾说着说着，脑袋都快埋到地上去了。
雨杏脸上似笑非笑，半红半白；左右酒窝交替抽动，一隐一显、忽深忽浅……
我歪在床上眼见她们俩人这一幕对白，直对着幛顶子翻白眼。
心想：这枫泾也真是老实。人家送你首饰，你收下就是了！到时候你戴或者不戴，雨杏她又不能强迫你！若是真得不喜欢，拿了赏人也行啊！何必这么对顶着呢？真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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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海道附近的青森又地震了，5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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