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说完,一手扣上云若的脸颊,力道重的似乎想把她的下巴捏碎,云若不敢挣扎,不敢说话,惊恐的望着他。
另一个自知已经劝不住了,遂站到一旁,冷眼的旁观着这一切。
他手拿匕首,轻轻的拂过云若的脸颊,冰冷刀触到脸上,却如同烈火一般令她惊恐,害怕。
他用那锋利的刀面来回的在云若的脸上摩擦着,刀面过处带着丝丝冰冷,云若只觉自己就像被活生生的放到了砧板上,眼睁睁的看着死亡的临近,而凌迟他的人看到她临死前眼中放大的恐惧显然十分享受。
“这小脸,生得还挺白嫩的,就是不知道我这一刀下去是不是还能这么白嫩。”
听到他的话,云若心中的恐惧感又上升了一点,怔怔的看着他,似乎下了什么决心似的,从嘴里艰难的吐出:“要杀……就杀!杀了我……你也……活不长。”
他好像听到了什么惊奇的话似的,一下子放开了云若,“呦,死到临头还敢威胁别人,那我就成全了你。”
云若一被他放开立刻低着头咳了几声,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还没恢复过来,他已经拿着锋利的匕首一点一点的靠近了云若,云若本能的使劲的后退,想要远离他。
他却是一步一步的逼近,云若挪动一点,他便近一点,“你不是很能说吗?这回怎么想起害怕了?”
云若只能惊恐的看着他,看着一点一点逼近她的匕首,使劲的往后挪,直到身子靠到了门上,无了退路。
云若知道她逃不掉了,今日怕是要丧生于此了,她认命的闭上了眼睛,以此来减轻临时前的恐惧,等待着匕首穿刺胸膛的感觉。
但预料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反而听到了匕首落地的声音,还未等她有所反应,身子突然一轻,耳边穿来寒风呼呼的声音,她被腾空的抱起,鼻间是那熟悉的药香味。
云若贪婪的吮吸着他身上的味道,将头埋进他的怀里,眼睛并没有睁开,顿时安心了下来,薄唇轻启,“你来了。”
“嗯,我来了。”声音几不可闻,紧接着是双脚踏地的实感,沈奕小心翼翼的将她放到地上,眼里闪过一抹心疼,“对不起,我来晚了。”
云若用脑袋蹭蹭他的衣裳,轻轻的摇了摇头,“你来了就好。”她不在乎晚不晚,只要知道他会来,这就可以了。
想说的话还没说完,耳边突然传来一声暴跳如雷的声音,“你他娘的是谁,竟然敢挡老子的刀,找死!”
眼看着面色凶狠,手持匕首的二人一点点的接近,沈奕置若罔闻,只低下头检查着云若身上的伤,眉头越皱越紧,“他们打你了?”
云若点了点头,照实回答:“嗯,我不听话。”
两人见沈奕没有还击之意,同时持刀向沈奕刺去,云若心下有些担忧,沈奕却突然抱起她,像螺旋一样转了来,身子一斜,两脚踹到了那两人身上。
二人吃痛,匕首掉落在地,捂着小腹在地上打滚起来。
还没滚多久,腿上便多了一刀,鲜血自肉里留了出来,顿时惊恐的看着沈奕,见势头不对,立刻不顾伤痛,齐齐跪倒在地上磕头求饶,“大爷饶命,大爷饶命,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也不知是他们故意撤走了人手还是原本就无人,这一番动静下来,竟还无人发现。
沈奕冷冷的瞥了他们一眼,“你们可曾对她手下留情。”
一句话将他们打入了谷底,二人顿时面死如灰,一声一声用力的磕到地上,发出响声,“大爷饶命,饶命啊,是她爹娘不要她在先,我们也是迫不得已,饶命啊。”
沈奕面露不悦,显然不想再听他唠叨,大手一挥,地上的人立刻倒了下去,没了声音。
沈奕冷冷的瞥了他们一眼,转而柔和的看着云若,“若儿,可想报仇?”
云若脑袋有些昏沉,鼻间充斥着血腥的味道,转过头,淡淡的扫了他们一眼,轻声的道:“沈奕,我想回家。”
“好,我们回家。”
随着一声轻语,身子被人拥住,随即被人背起。
“沈奕……”云若的声音有些哽咽,小手拥住沈奕的脖子,脑袋靠在他的肩头,温热的泪水淌了下来,“刚刚我差点死了。”
“有我在,你不会死。”沈奕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浅淡。
云若闭着眸子,轻道:“万一你没来呢。”
“不会。”他会来的,一定会来的。
云若沉默,睁眼看了看漆黑的天际,朦胧的月色中透着血色,云若眯了眯眼,靠回他的肩头,“沈奕,他刚刚说的那番话是什么意思?”
沈奕似有不解,“嗯?”
“我爹娘。”云若低声的提醒道。如果说一次的偶尔,第二次绝对不会是意外,可她哪里来的爹娘。
沈奕似乎僵了一下,然后又恢复了正常,只是柔柔的道:“你以后会知道的。”
云若嗯了一声,也不再追问,静静的趴在他身上,听着他有一下没一下的脚步声,闻着他身上好闻的药香味,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有了着落,她不用害怕了,心里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彻底的把自己放松了下来。
“沈奕。”她有意无意的叫着,话语间是满满的心安。
“嗯。”沈奕嘴唇轻动,几不可闻的应着。
“我们以后别来帝都了好吗?”这里的一切,她想选择封尘,选择遗忘。
“好,以后不来了。”
云若半眯着眼睛,头有些沉,“那你要办的事呢?”
“没事了。”
云若双眼缓缓阖上,眉间嘴角满是笑意。
“沈奕,和我一起被抓来的还有一个人。”言下之意是,你可否一道救了他。
沈奕步子半滞,脸上阴翳,不辨情绪,“他没事。”,语气明显深冷。
云若不察,有些自嘲,“也是,他是大户人家的孩子,肯定早被接走了。”
“嗯。”语气略有不耐。
“沈奕,我们去哪?”天色虽晚,但怎么多年也不是白混的,她一眼就可以看出,这不是回客栈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