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快,也会有停的时候。
齐祭走到门边,转身扫视了一圈周围的人,那眼神,很清透,但更显得复杂,每个被她扫过的人都会有种寒毛竖起的感觉。
“艾方成,你操纵车上武器,能不能弄死它?”
艾方成一直坐在炮火手的控制位上,他打开视频看看后面的情况,狰狞的怪物即使依然遥远,那速度和身形依然让他心惊,他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下,更加认真的说:“不行,打不准……我,没经过训练。”
齐祭点点头:“下次再听到类似的话,你唯一的用处就是被扔下去做诱饵,明白?”
艾方成沉默,他知道这不是开玩笑,如果没有用处,就算他们不说,自己恐怕也会一时激动自请做诱饵吧。
齐祭观察着后面的情况,淡定的说:“我打不过。”
昏倒,没指望你单挑……众心想,虽然齐祭的判断让他们无比失望和心寒,但奇怪的是心底里居然还有一丝窃喜,带着这种复杂的感觉他们开始部署起来,艾方成在车里操纵好了装甲车外的机枪,阿狗则负责掉转炮口往后。
车内的人可以在不出车的情况下通过射击孔攻击后面,但是如果敌人跳到了车上,就免不了要上去近距离肉搏一番了,但这是最坏的情况,因为肉搏的人,难免有可能感染。
稍微安排了一下,小战士和艾方成还有陈正就都趴到后面开始射击,奈何怪物灵活度实在太高,刻意节省子弹的情况下,根本无法对怪物产生什么伤害,顶多阻碍一下它的速度。
就在艾方成和满福越打越纠结的时候,车忽然停了,高速运动的怪物突然就近了不少。
正在观察后面的洪哥惊出一身冷汗,头皮发麻的大吼:“怎么停了?车坏了?!”
换来的确是齐祭面无表情的打开车顶门,一边爬一边说:“反正要追上,你不是说这么开耗油么,那就把它弄死了再慢慢开。”
说话间人已经到了车外,阿狗也停了车爬出了半个身子。
除却陈正洪哥郁闷的想呕血,艾方成看了看满福,又看了看车上,然后继续射击。
神经粗大的满福居然看懂了艾方成的意思,他想也不想腾的站起来大声道:“俺上去操作机枪,你们开着门等俺们!”
车里的人都看出齐祭和阿狗不大擅长机枪类,虽然车上已经响起了快速扫射的枪声,但是毕竟没怎么练过,实在不敢恭维其准头。
见到满福上来接手了机枪,齐祭竟有些解脱的咧了下嘴,阿狗一直站在她身边静静的等着,直到怪物达到一定速度的时候,他忽然毫无预兆的猛一蹲身,然后抽出机弩刷刷刷就是三连发,立刻就听到怪物的吼声,□□细小的箭身竟然逼得怪物快速的冲势硬生生一顿。
车里打枪的艾方成几乎立刻就羞红了脸,枪的射程有上百米,他打了那么久怪物都跟没中弹似的洒洒水,为什么阿狗那毫无杀伤力的机弩就能如此强劲……
阿狗面不改色,似乎早就料到如此,他没等怪物停顿很久,在怪物昂头欲冲的瞬间又是五六连发,□□连续而恰到好处的冲击和怪物刚刚起步的势头撞在一起,直接把怪物掀翻在地。
好!洪哥大声叫好,满福也嘿嘿嘿笑,连忙落井下石,机关枪对着怪物落地的方向狂扫。
显然怪物的肉体强度已经达到了一定程度,连续不断的火力虽然对它造成了很大的损伤,但依然没有影响他的行动力。
“打头。”齐祭指示,“打准点,身上没用。”
那□□在外的肌肉筋骨有着条状的纹理,眼神好点的甚至能看到嵌在肌理间的子弹,硝烟把怪物红色的表面染成了一片片黑色,血水滴下来,浓稠得像是果冻。
持枪的人立刻集中了火力,但是怪物似乎也知道自己弱点所在,它疯狂的扭动,不断变换角度,灵活的躲避着火力集中点,步步紧逼,吼声连连。
“妈的,这走位真TM风骚!”观察孔后,陈正骂道,他忽然灵光一闪,拍拍艾方成,“玩网游不?”
“废话!”艾方成射击不忘回答,语气鄙夷,“当然玩!”
“PK不?”
“废话!我只PK!”
“那就弓箭手的PK吧,风骚的S型走位,怎么预知下一步……”陈正还没说完,就听艾方成欢呼了一下,“哎真有用!我打中了……哎,它还在冲,看来不是死角。”
满福显然不知道什么叫风骚走位,他凭着过硬的准头稳扎稳打,打的怪物千疮百孔。
阿狗时不时看准时间就来个几连发,阻碍一下怪物的前行。
齐祭忽然轻叹一声:“可惜。”
“可惜啥?”满福满耳朵都是机枪的巨响,没挺清楚。
“可惜……”齐祭又叹,“不能砍死它。”
这时,阿狗忽然拉了拉齐祭的衣角,抬起机弩:“祭……”
“知道,没□□了。”齐祭沉吟了一下,即使不懂如她现在也开始心痛为了对付这怪物消耗的众多子弹,碰到这一只怪物就这么难对付,以后可怎么办?
怪物终于近了。
从近千米外开始追杀,短短几分钟时间顶着三家炮火冲到近前,它已经千疮百孔,但是威势犹在。
满福正打算开始操作大口径的散弹枪给怪物致命一击,奇怪的是刚见到怪物时所有人都有种从脚心麻痒到头顶的惊悸和恐慌,但是一路到现在他们反而淡定了,车内的三人都不悦耳头左□□右手刀要爬到车外去,表情恍惚而麻木。
阿狗静静的站着,他爱惜的把机弩放在车顶,然后看也没看齐祭,猛的一个前翻跳下车去,竟是直接冲向怪物,右手的刺刀被紧紧的握着,在暗沉的天光中泛着诡异的光。
怪物兴奋的嘶吼一声,尖利的舌头忽的伸长,猛的打了上来,竟然直取阿狗的咽喉。
阿狗不管不顾的冲着,他举起刀,看方向似乎并没有注意到那直取喉间的危险,而就在那舌尖即将触到阿狗的时刻,突然他的腋下出现了一把刀,在电光火石间斩下了一大截舌头。
“嘶唔!”怪物的吼声不知道是因为痛感还是因为心痛那截舌头,它收了舌头急于往旁边跳去,可阿狗刚才举刀的方向正好拦着左边的退路,怪物立刻往右跳,却突然被斜刺里蹿出来的一个人狠狠的踹了一脚。
齐祭紧跟在阿狗后面打算两人配合包抄怪物是车里所有人看见的,可是当看到齐祭用脚去踢怪物时所有人都不知道该什么感想。
一米六几的小姑娘一只娇小的脚精准的踢在一米八怪物的左胸是也许可能算正常,可是那体型上完全不成正比的力量却转瞬前出现质的变化却让人感到极为矛盾,齐祭那一脚,竟然生生把怪物往反方向踢飞了出去,直扑阿狗的方向。
阿狗似乎早就知道怪物会飞来,他一脚踏前稳稳的站着,在怪物飞来时猛的向怪物跳起,在半空转身,与怪物擦肩……一刀狠狠的扎进怪物的左颅,而另一只手以诡异的角度贴着怪物的脖子划过,只听到怪物的嘶鸣猛的被切断了,待它落地时,脖子已经被切了一半。
可是,阿狗的的左手并没有武器。
用刺刀把怪物的头完全割下来,阿狗蹲下身细细看了看怪物,然后跑到齐祭身边,颇为失落道:“不能吃……”
车里的人瞬间全部阵亡。
就连齐祭也翻了个白眼,她咬咬牙:“脚扭了。”似乎很不爽:“力量上不够。”
都把人家踢飞出去了还不够啊?满福已经无力了,慢慢爬进车厢。
刚进车子却见艾方成等人表情诡异的通过观察孔看后面。
“咋的啦?”他也想凑上去看。
陈正笑嘻嘻的:“没想到阿狗这小子平时不声不响的,也是个蔫儿坏啊。”
“到底咋的啦?”
“没事了,看不到了。”陈正拍拍满福的肩膀,拉上洪哥,“出去,给我放风。”
“干嘛?!”洪哥很不乐意,外面那么危险那么血腥。
“好歹我也学生物的,让我采点样本。”
“不要啊啊!”洪哥的惨叫还没停,顶门又被打开,阿狗抱着齐祭跳进来,小心的把她放在救生床上,撩起了她的裤腿。
是踢怪物的右脚,受力太大,有点错位。
“哎呀,咱没医生啊。”洪哥凑上去看看,那么红那么肿,可真难办,顿时愁眉苦脸。
艾方成笑了:“别丢人了,我打赌他们俩都是外伤高手。”说罢指指自己至今还用枪固定的腿,笑的颇为惨淡。
果然,阿狗理都没理两人,连知会都没一声,双手抓住齐祭受伤的脚踝两边,卡啦卡啦扭起来,时不时在脚心拍两下,然后又在那红肿的地方捏两下挤两下,看到在场所有人脚踝处都一阵阵抽筋,只感到疼痛钻心。
待他随手拿了布条紧紧的包扎好,他才很心疼的摸摸齐祭的脸,而这时,齐祭却已经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