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承郗……”
“没事,相信我。”抱了抱叶柒柒,纪承郗安慰着她,然后让易天晔安排了人,送她离开这里。
目送着车辆远去,纪承郗才收回目光,落在易天晔的身上,端是沉着冷静:“天晔,你不该针对她。”
易天晔却狠狠一拳打在车窗上面,愤怒的情绪根本就没有办法压制:“老三,你一向都说你有分寸,那现在呢?你都做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
纪承郗抬起手,拍了下他的肩膀:“我不会让人伤害叶柒柒。”
这是他现在最后的底线,也是对他最好兄弟的警告。
易天晔像是第一天认识他似的,眼中装满了不敢相信:“老三,你忘掉你大哥了吗?他是怎么死的,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你可以脱离纪家,可以放弃继承权,可以带着你老婆孩子去逍遥,可是你以为纪承谦他会放过你?”
说到这里,他冷笑了一声:“没有纪家继承权,你可能连你老婆孩子都保护不了。就像这次一样,肖家开口,就连我也不敢帮你。”
纪承郗的目光一凝,瞳孔缓缓地缩紧,俊朗的脸上是严肃冷峻的神色。
知道他从来都不会轻易改变自己的决定,易天晔叹了口气,道:“走吧,肖老夫人要我带你去见她。一切,等你见到她再说。”
……
咖啡厅被人全部包下,有保镖守在各大出入口,防备得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纪承郗宽了宽衣襟,径直走到一位老妇人的面前,微微颔首,有礼有节:“老夫人。”
肖老夫人今年六十好几了,可是保养得十分好,端坐在那里的时候,便有一种优雅尊贵的气质。
她抿了口咖啡,这才抬眼看他:“坐吧。”
纪承郗倒是没推辞什么,就在她对面坐下了。
肖老夫人看着纪承郗,缓缓开口:“既然你肯来这里,那我也明人不说暗话,亚曼喜欢你,你娶她,我们肖家会帮你争夺纪家的继承权。”
一开口,就直接道明了目的。
肖老夫人有两个儿子,大儿子肖震乾是知名大学的校长,肖弘毅就是他的儿子;二儿子肖震霆的妻子早些年就已经去世,未留下一子一女,所以肖老夫人便从旁支的亲戚家抱来肖亚曼当做二儿子的闺女养,这些年来,她是真把肖亚曼当亲孙女一样疼的。
所以肖亚曼哭着求她的时候,她到底答应了。
纪承郗看了眼肖老夫人,唇边不由露出一抹嘲弄:“老夫人也未免太瞧得起我了。”
听出他话语里的拒绝之意,肖老夫人微微眯了眯眼:“你就不想要纪家的继承权?”
“继承权,我自己会争取,不劳老夫人烦心。”
纪承郗说完起身就走,却在门口被一众保镖伸手拦住。
他扭过头来,看了肖老夫人一眼。
肖老夫人吃了一肚子气,看着他就烦:“让他走!”
他既然不识抬举,那她又何必拿热脸贴人冷屁股!
纪承郗刚一出门,就见老爷子的人已经在门口等着他了。
他倒是没什么意外神色,非常平静淡定就上了车,好像这些人不是来抓他的,而是来请他的一样。
……
叶柒柒满脑子都是纪承郗可能会被逐出纪家的事,迷迷瞪瞪的,也不知道车子到底开往了何处。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到了南郡小区。
“你是纪承谦的人?”看着送她的司机,叶柒柒惊讶不已,他不是易天晔的人吗?
“叶小姐,请吧,二少已经等很久了。”那司机什么都没说,只垂着眼,请叶柒柒进去。
纪承谦还不能下床,只让人用枕头垫着背后,半坐在床上,见叶柒柒进来,指着旁边:“坐。”
叶柒柒看着纪承谦,咬了咬下唇,道:“你早就知道吧?”
知道纪羽是她的孩子,知道纪承郗就是当年的男人。
他几次三番欲言又止的,就是这个吧?
纪承谦点了点头,承认了:“是。”
甚至当年,把她送到纪承郗床上的事,他也有参与。
如果不是如此,又怎么会让纪承郗跟赵如芸、纪振锋离了心?又怎么让老爷子对胡来的大伯一家失望透顶?
大概唯一的变数,就是连他也没有想到,几年以后,纪承郗会跟叶柒柒再一次地产生交集,并且走在了一起。
叶柒柒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情绪,只是觉得可笑极了。
也不知道是笑自己,还是笑命运弄人。
纪承谦侧过头,看着窗外,今天天气并不好,甚至有点阴云密布压抑的感觉。
他缓缓地道:“知道为什么所有人都希望你离开纪承郗吗?”
叶柒柒抬起眼,看着他!
“因为胜者王侯败者寇,输的人,是没有办法选择自己的命运的。”就像当初他爸妈一样,怎么会那么巧,就双双出车祸而死?
所以从小他就明白,这个世界很残酷,弱肉强食,适者生存,输的人只能任人宰割。
所以在以最快的方法获得了权力,然后以同样的死法,送纪承商归了西。
叶柒柒心里“咯噔”了一声,有一种很不好的想法:“输的人,会死对吗?”
纪承谦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道:“我答应过你,会留他一条性命。”
不过其他的,他就不敢保证了。
这世界上,有太多方法能让人生不如死。
叶柒柒只觉得眼前的男人是个疯子:“你这样做可是犯法的!”
纪承谦冷冷地笑了:“那你觉得,如果纪承郗赢了,他会放过我吗?”
放过一个对自己恨之入骨并且强大的敌人,他们都不会傻到这么做。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哦,对了,提醒一句,你的儿子,也小心一点。”纪承谦的嘴角露出一抹嗜血的笑意,连威胁都说得云淡风轻。
叶柒柒吓得差点没摔倒!
他居然连纪羽都不放过吗?
“送叶小姐出去吧。”纪承谦摆了摆手,好像只是叫叶柒柒过来闲聊几句。
可叶柒柒却像是丢了魂一般,眼神空洞无物。
房间里,齐昊看着纪承谦,皱着眉道:“二少,我不明白,您为什么要对叶柒柒说这些?”
纪承谦垂下眼睑,掩盖住眼眸中的神色:“你怎么会明白呢?”
光让纪承郗失去继承权有什么意思,他还要让他,失去他最爱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