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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复宠(1 / 1)

一大早,嬿婉才饮过了药,拥着炉子看书,杜蘅就满脸喜滋滋地进来,嬿婉调笑道:"这么高兴?捡了金子了?"

"在这宫里,金子银子容易捡,这样的好事可十年也不一定能遇上一回。"杜蘅神神秘秘地附在嬿婉耳旁,放低了声调,"今儿陛下去了那边,"她指指正殿的方向,"把皇后骂了个狗血淋头。皇后气得不得了,把殿里的东西全砸了。奴婢听说,这还是第一回呢。"

"啊?为什么?"

"自然是为了这些日子皇后欺负我们的事了。哼,叫她再敢欺负咱们,芳芷去求她帮忙请个太医,她不肯就算了,还给了芳芷不少脸色瞧呢。皇后娘娘把这些事都推给秋华,跟陛下说都是秋华自作主张,把秋华打了一顿板子,撵到慎刑司做苦役去了。陛下才不会信她呢。陛下还说,要是以后皇后再欺负贵人,就把贵人迁出坤宁宫。"

嬿婉默然,她醒来后芳芷便把她在皇后那里遇到的事告诉了嬿婉。皇后的所作所为的确令人寒心,如今李桓申饬了皇后,她虽然痛快,但也忧虑。她,即使与皇后有了隔阂,但还不想和皇后撕破脸皮。这么一来,以后她和皇后怕是心结更深了。

杜蘅有点奇怪,问道:"皇后倒霉,贵人不高兴吗?先前她们那么欺负咱们呢。"

"你就顾着高兴!你忘了,咱们还在坤宁宫的屋檐下呢。"嬿婉手指屋顶。

杜蘅混不在意道:"不要紧,咱们有陛下呢。只要有陛下在,管他皇后娘娘还是什么娘娘呢,都不用怕。"

是啊,都有李桓呢,嬿婉松了口气,好歹她现在有李桓护着,总好过之前失宠的时候。

殿外忽有太监的高唱:"陛下驾到。"下一刻就是李桓的身影晃进来,杜蘅一见他脸上就笑开了花似的,大概是想到了李桓斥责皇后的缘故,殷勤地上前伺候李桓脱斗篷。小宫女泡了茶过来,杜蘅也是亲自给他递上。

这倒是头一回,杜蘅虽然全无心机,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却也知道懂得分寸,从来没有攀高枝的想法,也不会费心思在穿衣打扮上,李桓在时她要么在殿外伺候,要么只静静立在嬿婉身后,像个没有声音的影子。

李桓不免意外,不由问道:"今日你这丫头怎么如此殷勤?"

杜蘅只淡淡一笑,便如往常一样躲到了嬿婉背后,嬿婉只得代她答道:"陛下如今是稀客,待稀客的礼自然是要重些的,哪能如常客一般怠慢?"

这便是在讽刺李桓久久不来嬿婉处了,李桓也假意笑道:"原来如此,看来你这里朕要少来阿。"

嬿婉故意板起脸来:"陛下既然要做稀客,那可不能昨日来了,今日还来,妾身就要送客了。"接着就唤过杜蘅,"杜蘅,把茶收起来吧,送客。"

杜蘅果真做出一副要取李桓手中茶盏的样子,李桓急忙躲过:"得了,朕还是做常客吧,好歹能安安静静喝口热茶。"

话音一落,嬿婉和李桓对视一眼,两人都开心起来,接着像是意识到什么,又同时止住了笑声。方才那默契的一笑,仿佛回到了当初他们还如胶似漆的时候。

李桓似有动容,主动拉过嬿婉的手:"嬿婉,以后我都陪着你。"声音低低的,柔得像水,含着无限情意,又像是一首含蓄深刻的情歌,叫人不由自主沉醉其中。

嬿婉将另一只手覆在他的手上,坚定地点点头:"好,只是"她抬头,执着地望着李桓,"你要告诉我,当初你是为了什么才"

话虽没有说完,李桓还是明白了她的意思。他使了个颜色,身后的内侍立刻会意,挥了挥手,殿中伺候的宫女内监就都退了出去,只余下李桓和嬿婉两人。

"现在可以说了?"

李桓点点头,忽然不敢直视她,只好别扭的扭过头,目光在殿中陈设上来回扫过,像是情窦初开的半大少年一般:"我看到了你写的诗句是《赠去婢》。我实在受不了你每日陪着我,心里头却思念着别人"

嬿婉饱读诗书,瞬间想起了《赠去婢》中那句名句,她讶然:"我没有写过那句诗啊。"

"可是,那分明是你的字迹,和你平日里写的其他的诗混在一起"

"或许是我随手写了,后来又忘了吧。"嬿婉更加惊讶,"难不成你不理我就是为了这一句诗?"

李桓继续道:"我知道你以前有个未婚夫,是勇毅侯的三子,你们情分很好,所以"

"所以你就以为我是在思念着梁家三公子?"嬿婉只觉得滑稽,她的失宠就是因为这个?说不清心里是好笑还是荒谬,"我和梁再安虽然曾有过口头婚约,但是并不是像陛下想的那样,不过是长辈之命罢了。若非陛下今日提起,我都要忘了这个人了。"

李桓眼中燃起惊喜的火花,他抓住嬿婉的手,像是不确定那样:"果真吗?"

嬿婉点点头。

李桓又问:"那我呢?是不是没有提你也不会想起我来?"

嬿婉露出些女儿家的忸怩之态,脸上酡红,偏过头去,嗫嚅道:"昨天芳芷不是都说了吗?"

李桓也不再逼她,只是静静地握着她的手,两人默默对坐,颇有些岁月静好的意思。

自此,嬿婉复宠的消息便传得人尽皆知。同时传扬出去的还有李桓怒斥皇后的消息,紧接着太后也派人斥责皇后不贤,令皇后大失颜面。东配殿再一次变得热闹起来,宫妃和太妃要么亲自上门,要么派了亲信前来探望。皇后殿却是门可罗雀,众人知道皇后失宠,皆避之不及,正好皇后病着,人们就以不打扰皇后养病为由过皇后殿而不入。

嬿婉懒得应付这些不速之客,只亲自见了叶贵人,红珠和秋色,叶贵人,福贵人和嬿婉也是向来交好的,这且不提,红珠乃是淑妃亲近侍女,之前淑妃对嬿婉多有照料,嬿婉对她也是十分感激,还命红珠转告淑妃,等身子好了再向淑妃请安。

虽然有太医精心照料,嬿婉的身子还是好得极慢,不能外出也不能侍寝。李桓甚至下令除夕的宫宴也不用出席,好好在宫中养着。

复宠之后,虽然有身体上的不豫,嬿婉的日子仍是过的十分舒心。唯一令她担忧的,就是和皇后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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