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弟,你终于出关了!”余俊杰欣喜的看着吴铮,脸上关切的表情显而易见。
大多数时候,葛斌和余俊杰都会在三清殿中打坐、清修,同时也是为了以防有香客拜访,虽然基本上没有人来。
葛斌认真探查一番吴铮的身体后,也不禁长出了一口气。“不错,目前丹田内井然有序,没有了之前的混乱,法力更是比同阶深厚了一倍有余,为师现在就期盼着你晋升到筑基,会有什么惊人的变化了。”
余俊杰面露惊讶之色,更多的则是关爱的表情。感受到二人真挚的关心,令吴铮心中暖暖。
“师傅,不知观中哪里比较适合炼丹,徒儿想试着练练。”
“哦?”葛斌面色一喜,不禁惊呼:“铮儿居然还会炼丹?”
“只是以前观摩、琢磨过而已,真正炼丹还不曾炼过。”吴铮微微有些羞愧。
葛斌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原来如此。此事你也不必放在心上,万事开头难,总会有一个熟能生巧的过程。这样,通真宫本是宗门的炼丹之所,只是我与你师兄都不谙此道,已经多年未曾打理过。”
“无妨,弟子这就去打扫一下。”吴铮面露喜色,拎起放置在殿内的铜鼎,便要去通真宫。
“等等。”虽然对吴铮炼丹很不看好,可葛斌还是显得很是支持。“这是开启宫门的密匙,还有些上了年份的普通草药,就送你物尽其用吧。”
五十年的白术、七十年的茯苓……一些人间常见的草药,出现在吴铮的面前。虽然从未见过,可是凭借着外观,他还是能够辨认出七八分,闻听草药的年份,不禁有些心慌。
“哪怕只是三成的成丹率也好,千万不能让师傅失望啊。”
通真宫,距离三清殿不远,大概一盏茶的工夫,吴铮便到达了目的地。
与其说是宫,确切应该称之为洞。吴铮将密匙放入洞口旁,与之形状一样的凹槽中,随后便响起了隆隆的声响,紧接着一股烟尘、携带着一股难闻的味道扑面而来。
直到烟尘慢慢散去,吴铮才将衣袖从脸上放下,脚步刚刚踏入洞中,墙壁上一团团照明的火光,依次从外向内嘭嘭的燃起,一直绵延至尽头。
吴铮定了定神,借着火光向两侧望去。甲、乙、丙、丁……一个石门上标注着序号。
“算了,就这里吧。”吴铮想都没想,直接进入了甲字号炼丹室。
洞室不大,靠墙处仅有一张石床,位于室内中央处,地面上裸露着一处盆口粗细的黑洞,黑洞旁边一个拳头大小的小坑。
迎面的墙壁上刻画了一行小字,详细地介绍了丹房、丹火的使用方法。
按照提示,吴铮将铜鼎放置在黑洞之上,下面便是释放丹火的出口。至于旁边的小坑,则是放置灵石的位置,如果没有灵石,也可以用法力将其引燃。
“噗”的一声轻响,一团白色的火焰,从洞中跳跃而出,慢慢舔舐着铜鼎的底部。
吴铮知道,炼丹之前要将丹炉灼烧一遍,使得附着在内部的残余药力驱除,同时也是为了让闲置许久的丹炉预热。
随着法力的慢慢注入,火焰越发旺盛,将丹炉的底部完全包裹住。此时吴铮只需等待一会,便可以正式炼丹。利用这个间隙,正好可以熟悉一下辟谷丹的炼制方法。
铜鼎已然成为吴铮的法器,心神与之相连,只要有任何变化,都会随时知晓,如此方便了许多。
反复研究了几次丹方,至少已经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可铜鼎依然没有任何变化,甚至鼎身的温度都没有提高一分。
“怎么回事?”吴铮心中疑惑,一边试探着提升火焰的温度,一边感知着铜鼎。
一次、两次……也不知将温度提升了多少次,铜鼎依然没有反应。反倒是火焰的颜色,在不知不觉中一点点变淡,甚至近乎透明了。
多年积攒的地火,通通涌入甲字号丹房,此时所有的火力已经完全集中到铜鼎之上。不过,这一变故,吴铮完全不得而知,只是凭借着自己所了解的,一味地灼烧着。
几个时辰的等待,让吴铮不禁愈发焦躁,却依旧没有任何头绪,正在犹豫之际,铜鼎上发出了微弱的破裂之声。
“坏了。难不成把铜鼎烧裂了?”吴铮心中一沉。
铜鼎周身覆盖的铜锈,一点点的龟裂、脱落下来,露出里面耀眼的金黄色。
吴铮眼睛瞪得老大,眼前的铜鼎如同重铸了一般,一扫之前的破败、腐朽,一副浴火重生的景象。最意外的是,鼎身上的花纹如今清晰可辨,令人感觉玄奥、神圣,同时三个古朴、苍劲的文字显露出来——造世鼎。
“好霸气的名字!”吴铮暗叹了一声。“也不知造这丹炉之人是谁,口气大得吓人。”
铜锈脱落之后,造世鼎与吴铮之间也消失了一个无形的屏障。吴铮可以真切的感受到,与铜鼎的联系近了一层,那种感觉,与控制鬼影针的感觉一模一样。
心念一动,造世鼎眼睁睁地慢慢缩小、变大,其外观的大小,完全在自己的一念之间。
“想不到还有如此变化,难道说这火焰将造世鼎的锻炼、淬化了?”吴铮想不到缘由,索性也不去想了,至少以后不用到处背着那么怪异了。
造世鼎重新架于地火之上,没过一会的工夫,便已感觉微热。一切准备就绪,吴铮开始了第一次炼丹。
一株株草药飞入鼎中,随着温度的升高,慢慢变成药液。草药的精华被炙烤,出现在鼎底,随着慢慢变成膏状,一点点向着丹药变化着。
“噗”的一声,鼎内出现一股黑烟,吴铮的脸色顿时垮了下来。
“还是太心急了,成丹的过程,再慢一些也许会更好。”
总结了一下刚才失败的经验,吴铮继续投入到炼丹之中。
一次、两次、三次……失败了尽十次,吴铮不免有些丧气,自问后面几次都没有出现任何的差错,可是在成丹的时候,依然会出现废丹的现象。
不过,沮丧的他没有发现一个事情,铜鼎内部的一副图案,随着一次次的失败,慢慢变得清晰起来。
“我就不信了。”吴铮的牛脾气爆发出来。
丹房中静默了有一阵,恢复了法力的吴铮再一次将草药投入鼎中。
加温、液化、混合……一步一步按部就班的,丹房中开始充斥着成丹前的药香味。
最后一步了,虽然只是辟谷丹,可是吴铮的心情紧张到了极点。升温、成丹……
鼎盖悬浮在空中,神识中十几颗白色的丹药静静地躺在鼎底的孔洞中,大小一致、严丝合缝,如同从中长出来的一样。
驭物术施展出来,一粒辟谷丹悬在半空,吴铮将其轻轻捏在指尖,仔细端详着。
大小、颜色,与之前相比别无二致,只是不知药力如何。
丹药送入口中,没想到入口即化,一股暖流流入腹中。不仅味道比以往美味,似乎蕴含的能量,也比之前充沛了许多。
此时此刻,吴铮的心情激动不已,虽然只是最低等的丹药,可也算是开了一个好头。
借着兴奋的心情,吴铮继续开炉,将手中仅有的草药,通通化为丹药。不过即便如此,也只是辟谷丹和小还丹两种丹药而已。
造世鼎中出炉的小还丹,与之前苏逸仙所给予的相比,丹药的外观略有不同,在其表面上出现了大小不一的坑洼,在卖相上让人感觉差了许多。
不过,在吴铮尝试了之后,却发现此丹药比之前服用的,不仅补充法力快了少许,药效也是提高了近两成。
要知道,同阶的两人对垒,同时恢复法力,功效不同的丹药,给予修行者的帮助也是不同的。如此一来,恢复法力时间短、药效充足的丹药,往往就会取得关键的转折,甚至转败为胜。
相对丹药,让吴铮意外的还是造世鼎的改变,也不知到底是什么原因,才会出现如此变化,不禁令他期待着更多的发现。
心念一动间,造世鼎慢慢缩小,滴溜溜、旋转着飞落在吴铮的掌间。仔细端详掌间金黄色的小鼎,令吴铮不禁感叹,如此精美绝伦的丹炉,会是出自远古哪位大能之手的。
三清殿中,葛斌的脸色略显焦急,不时望向门外。
“师傅,不然今天你先去坊市,待有机会我和小师弟再去也不迟。”余俊杰了解师傅,每逢初一、十五,葛斌一定会到坊市,兜售他自制的符篆。混元观的修复材料,也大多是由此购换而来的。
“也只能如此了,去晚的话,只怕也没有几个人了。”葛斌正欲出行,殿门吱呀一下子打开了,迎面一张略显疲惫、却很兴奋的面孔。
“师傅、师兄,看看我炼制的丹药。”吴铮喜形于色,率先开口说道。
“不急,不急,你回来的正好,我带你去开开眼界。”葛斌说着,眼神一扫,让他没抱太大希望的丹药,居然吸引了他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