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折腾下来,天色已暗,秦温言把窗帘拉上,看蔫不拉几躺着的人,“向远,想吃什么?我下去买。()”
向远的食欲丝毫没受到背上伤口的影响,咂咂嘴,思索了一会,“我想吃福临详的三鲜包子,还有他家的八宝粥,不过太远了,你就随便在医院底下买点吃的就行,不过要有味道的,我不要清粥小菜。”
秦温言瞧着一提到吃就精神奕奕的人,嘴角终于露了笑,“地址在哪?我去买。”
“啊?”向远一愣,眨眼,“很远的。”
“没事,只是你要多等一会。”
“在南安街与繁华路交叉口,珂珂咖啡店对面,旁边是辣丫熟食店,你一到那就看见了,老大一块红招牌。”向远回忆具体位置,喜滋滋地看着秦温言。
“那行,你好好趴着,别乱动”秦温言往病房外走,还不忘叮嘱一句,见向远对他摆手,才关上门。
“咦,秦温言呢?”陈冬拿着两个饭盒进门,诧异竟然没看见秦温言。
向远躺半天身体都快僵了,稍微动了动身体,歪着头,“他去买吃的去了,等会回来。”
陈冬看看手里的饭盒,“得,还想着给你们送饭来着,既然你们买饭了,那我先吃了。”
向远着实有点饿,瞧着陈冬在沙发上坐下开始吃饭,都闻见饭香了,着急,“宫保鸡丁盖浇?”
陈冬诧异,笑,“呦,鼻子挺灵。”
向远摸鼻子,“那什么我也饿了,你给我吃点呗!”
陈冬瞥他,“秦温言不是在给你买?”
“他去南安街了,还要一会而才回来,我也不吃别的,你把花生米给我就行了。”向远眼巴巴瞅着饭盒。
陈冬无奈,端着另一份盒饭,坐到病床前,拆开一次性筷子,一个一个地夹到向远嘴里,偏偏向远还是趴着的,为了吃花生米,脖子都快扭断了,“哎,掉了!”
一粒花生米在向远的枕头上滚了两滚掉下床,在枕头上拖出一道油迹,陈冬拿纸擦了两下也没擦掉,“掉了就掉了呗,你摆出一副悲愤的表情干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掉了千八百万呢?”
“不是我要摆,是我的脖子疼。”向远无奈。
“要不我扶你到坐起来?你这样一直偏头对颈椎不好。”
“那行,你慢点。”
陈冬放下饭盒,扶向远慢慢在床上坐起来,向远转了转脖子,呼出一口气,“好多了。”
等秦温言回来时,一推门就看见在床上腰杆笔直的向远,皱眉,“你怎么起来了?”
向远视线落直勾勾落在秦温言手拎的袋子上,不在意地回答了一句,“老是趴着脖子痛。”
秦温言坐到床边,捏捏向远的脖子,拿出向远要的包子和粥,“吃吧,都不怎么热了。”
“嘿嘿,谢了”向远笑嘻嘻开吃,“你也吃啊,这么多我吃不完。”
秦温言无力,“我买的就是两人份的。”
“啊?”向远尴尬,挠头,嘿嘿笑个不停,“你吃你吃。”
秦温言本想问向远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但看向远吃得开心,连眼睛都眯弯了起来,秦温言终究还是没开口,算了,他自己能查出来。
向远一手包子,一手端着八宝粥,咬着吸管“呼噜噜”地喝,偏头看秦温言,见他眉头微微皱着,视线下垂,明显在想事情,吃个包子都心不在焉,向远啧啧赞叹:这么好吃的包子还有空发呆?
“秦总秦总。”向远笑嘻嘻地喊。
秦温言抬头,“怎么了?”
“别板着脸啊,轻松点,我知道你在想我的事,反正你也派人查了,你自己就别烦心了。”向远“啊呜”一口把手里最后一点包子塞进嘴里,又从袋子里拿了一个。
秦温言笑了下,“忍不住。”
向远心里一甜,盘着腿,想了好一会儿,“如果那人是蓄意的,肯定是我得罪了他,这段时间我得罪的人充其量只有廖成巍,之前得罪的人貌似挺多,但是现在才报复是不是太晚了点?”
秦温言摇头,“廖成巍没有那个胆子,以前商场的人就算包报复也不至于用这种方法。”廖成巍为人胆小懦弱,把前途看得很重,不会如此愚蠢地激怒他。用自行车撞人的手法评论一句,真的是很幼稚,在商场里混的人一般都隐居幕后,使用毫不起眼又成效巨大的方法,所以,应该也不是商场的人,倒像是混迹酒吧的地痞,“你在酒吧里和人起过冲突没有?”
向远愣,连连摇头,“我不喜欢酒吧那种场合你知道的,况且我天天带豆豆呢,我能带他去酒吧?”
秦温言点头,“算了,别想了,我能查的出。”
“嗯”向远点头,终于吃饱了,“温言,帮我拿下纸巾。”
秦温言收拾了一下垃圾,伸手从床头柜抽了张纸巾递给向远,向远乐呼呼一笑,这种使唤秦温言的感觉真得很爽!
“扣扣”敲门声响起,秦温言开了门站在门边,向远只看到门外那人黑色的西装,没看见脸,纳闷,什么人?
“秦总,这是我下午从公安部调的监控资料,程局长还嘱咐我说,有事尽可以找他帮忙,您要的文件我也拿来了”秘书把一个U盘和文件袋递给秦温言。
“行,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谁啊?”向远看秦温言关了门,看到他手里的文件袋,“你秘书?”
“嗯”秦温言点头,“我让他给我送资料,吃不吃水果?”
水果是秦温言买饭时顺带买回来的,向远问,“有什么?”
秦温言翻开看了一眼,“香蕉,苹果还有橙子。”
“那我吃橙子”向远笑看秦温言。秦温言放下文件袋,拿出个橙子,没有水果刀,秦温言又出门去借了一把,切开后,跟伺候老佛爷似的,递到向远嘴边,“吃吧。”
向远嘿嘿一笑,自己接了,“我自己来自己来。”
豆豆从路上到家里一直闷闷不乐蔫头耷脑的,进了屋,自己坐在沙发上发着呆也不说话,舒雅心疼死了,坐到豆豆身边,抚着豆豆的头发,“豆豆,你爸爸没事的,就是受了点伤,你陈冬叔叔都给他上好药了,很快就会好。”
豆豆抬头,眼睛红肿还没消,瘪着嘴,“我爸爸是为了保护我才摔倒的。”
舒雅一愣,完全没想到小孩竟然在自责,心里一酸,将豆豆抱到怀里,“不怪你,那个骑车的人最坏对不对?你对你爸爸来说太重要了,是他最爱的宝贝,他宁愿自己摔倒也不会愿意让你受一点儿小伤,所以豆豆,你看今天你爸爸虽然摔倒了,可是没有难过也没有伤心,因为你没有事。”
豆豆抓着舒雅的手,抬头,双眼黑黑亮亮的,“我是爸爸最爱的宝贝?”
“对呀”舒雅捏捏豆豆的小脸,“你想想如果是你摔倒了,你爸爸该多伤心呀,他肯定会后悔死没保护好你,比他自己摔倒更难过,你现在小,你爸爸保护你,等你长大了,你就能保护你爸爸了。”
豆豆乖乖听着舒雅的话,终于不再闷闷不乐了,攥着小拳头,立下了第一个目标:“我要快快长大保护爸爸!”
舒雅笑,心里柔软柔软的,“豆豆真乖。”
豆豆看着舒雅阿姨,立誓一样,“我长大了就不会让人撞到爸爸,也不会让人欺负爸爸,我爸爸也是我最爱的宝贝!”
舒雅看着豆豆,眼睛有点酸,小孩儿真的很窝心,“明天见到你爸爸,可以把这些话说给他听,他一定很开心。”
豆豆点头,“嗯!”
夜色渐深,向远本来还因为背上疼痛而睡不着,抱着陈冬的笔记本电脑看了两个小时,又折腾了好一会,才把自己累出了困意,呼吸渐渐变缓,抱着枕头沉入梦乡。秦温言将大灯关了,只留下一盏小灯,看了向远好一会儿,抱过笔记本,插入U盘。
画面里,向远抱着豆豆,被迎面冲来的自行车撞击到腰侧狠狠摔倒在地,在录像里看来并不十分惊心动魄,可秦温言却觉得这一幕触目惊心,像是在心里狠狠点了一把大火,疼痛又暴躁。
骑车的男人撞了向远,连人带车歪到了一边,却迅速起身骑着车拐进人流里,秦温言紧紧盯着那个人的身影,双眼都快冒出火,双手不自觉地握着橙子用力,橙子受不了秦温言愤怒的力量,“皮开肉绽”,香味蔓延了一方空间。
睡梦中的向远闻见了香味,“吧唧吧唧”嘴,秦温言听见了,心头的大火遇了暴雨般瞬间被扑灭,好笑地看向远张开的嘴巴,都快流口水了。将手里的橙子扔进垃圾桶,擦干净手上的橙汁,抚摸向远的额头,触手温热,秦温言眼里的温柔绵绵蔓延开,像是一张细密的网,紧紧笼罩着熟睡而不自知的向远。
赵宇收到秦温言发来的截图,打印了数十份,连夜开车到酒吧,找到看场子的壮汉,“阿乾,帮个忙。”
阿乾正在和人聊天,听到声音转过头,一看就笑了,“赵哥,来来来,赶紧坐。”
赵宇大步走到他旁边坐下,拿出十几张图片,“阿乾,帮我找下这个人,要抓紧时间,找到了我请你吃饭。”
阿乾接过图片一看,无奈,“赵哥,这也包得太严实了,哪能看出是谁啊?”
赵宇手一挥,“你接触的人多,你只要查一下在今天下午四点到五点钟穿这样的衣服,出现在中兴路口好多多超市附近,并且骑车撞了人的就行了。”
“那行,这样好找多了”阿乾点头,“怎么?赵哥?这人撞了谁啊?”
“我一好兄弟,还是故意撞的,我窝了一肚子的火,不揪出来怎么行?行了,兄弟我不跟你多说了,我还要去下一个地方。”赵宇拿起桌上的啤酒,对着阿乾一举,仰头喝尽,放下杯子转身又急匆匆走了。
阿乾一笑,喝了另外一杯啤酒,同桌的人问他,“刚才是谁啊?阿乾,你怎么还叫他哥啊?”
阿乾笑,“我兄弟,为人仗义,打架厉害篮球厉害,现在还在当高管,挺牛逼一人,几年前在这个城里混的人谁不认识他?现在也不经常来酒吧了,安心工作了。”
赵宇一夜跑了许多场子,将图片一一分分发出去,那些人也都乐意,毕竟交情在这,这也是秦温言说让赵宇帮忙找人的原因,三教九流之类,赵宇认识的太多,办这种事他出马更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