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玫在主卫生间里洗完澡,一面用浴巾擦干身体,一面走到了壁橱的穿衣镜前。她这半年来,还从没好好的看过自己身体,没这条件,此刻一见之下,顿时有如白日见鬼,曾经被大学女同学羡慕不已的魔鬼身材现在犹如白骨精,肋骨根根可数不说,曾经那么娇人的双乳现在像丝瓜一样软软下垂,手脚细如芦柴棒,皮肤又干又涩......
杜玫吓的赶紧用浴巾把自己紧紧裹上,心下不由的惊恐:自己这么副样子,徐航别吓得落荒而逃才好。
杜玫正站在镜子前面发呆,徐航过来敲主卧室的门:“洗完了没有,出来吃西瓜。”
杜玫窘:“我没衣服穿。”
徐航顿时跟天上掉馅饼似的了:“你没穿衣服,要我帮你穿衣服是吧......啊,愿意效劳。”徐航一推门就进来。
如果这是过去,杜玫肯定得抱着浴巾,酥胸半露,从徐航面前招摇过来,招摇过去,但是这时却赶紧把浴巾裹得更紧点:“嗯,没事,我习惯裸睡。”
裸睡!徐航大喜,这不是在赤-裸裸的勾引我嘛,如果我不上钩,那还配叫男人吗?
徐航也已经洗完了澡,披着一件白色真丝睡袍,当下打开壁橱,从里面取出另一件真丝睡袍来,也是白色的:“我的,你穿上试试。来,我帮你穿。”徐航上去想解杜玫的浴巾。
杜玫紧张,上次他就是因为看见了,所以没碰,不能再让他倒一次胃口,否则我岂不是要没前途了。杜玫用力抱紧浴巾:“哎,我自己会换的,你先出去好吗?”
徐航失望,看来杜玫对自己没什么意思。徐航将睡袍递给杜玫:“好吧,你自己换。我在起居室。”
徐航转身出去了,心想:算了,她弟明天带着她爸骨灰盒去上海。她到张子淳那里取完钱,还完债,就该订机票了,今后大概不大会回中国了吧,就算回,也没理由来北京,就算来北京,也不会再联系我......
杜玫在镜子面前甩下浴巾,又仔细打量了自己一回,一回生两回熟,这次看不觉得心惊肉跳了,但是却自己反胃了。
杜玫把徐航的睡袍披在身上,睡袍长及脚踝。杜玫仔仔细细的把扣子一直扣到脖子,然后把腰带束紧,心里暗暗发誓:下面三个月,我要努力吃,努力睡,我要过猪一样的日子......嗯,这样不好,这样肥肉会全长在不该长的地方,我得让脂肪全长到胸和屁股上。我要天天吃,天天睡,吃完睡完就锻炼......那我岂不是白吃白睡了不管了,总之,我要重新漂亮起来,把这个有千万身家的帅哥泡到手。
一想到泡帅哥,而且是泡多金帅哥,杜玫立马精神大振斗志昂扬,觉得未来大有可为,前途值得奋斗。杜玫再检查了一遍,扣子扣好了没有,然后,赶紧找徐航去了——没泡之前也要暖暖身不是。
徐航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面前是一盆切成三角型的西瓜。杜玫讨好的挨着徐航坐下,没话找话:“看什么呢?”
“脑残剧。”徐航因为刚才被杜玫拒绝,情绪不佳,但是脸上丝毫不露,只耸了耸肩膀,“来,先吃点西瓜吧,吃完去睡觉。你也累了一天了。”
“那你也吃一块吧。”杜玫叉起一块,送到徐航的嘴巴边,然后对他抛了个媚眼。杜玫本来眼睛很大,睫毛很翘,抛起媚眼来勾魂摄魄,但是现在她眼皮贴在眉骨上,眼珠子大得有点鼓了出来,跟青蛙似的,这么近距离抛媚眼,眼黑眼白分明,徐航感觉杜玫的眼珠子像个双色台球似的沿着自己脸滚了一圈,不由的吓了一跳。
杜玫看见徐航身子一抖,还以为他被自己眼睛电到了,暗自得意,把西瓜塞徐航嘴里,顺便把自己脸也往他脸上贴,长睫毛扇啊扇的,扇进了徐航鼻孔。
徐航见杜玫越贴越近,正搞不明白她想干嘛,忽然嘴里被塞进了一大块西瓜,差点噎死,赶紧快速的嚼了两口,心里揣摩着,把西瓜咽下去后,是不是可以顺便把嘴唇贴到杜玫嘴唇上去,把舌头伸进她嘴里去,忽然感觉到鼻子奇痒,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啊欠”一个喷嚏,正好杜玫头往上仰,只喷了一脸西瓜渣。
杜玫愕然,徐航狼狈万状:“啊,对不起,对不起。”
“没事,没事,我去洗洗。”杜玫跑回主卫生间洗脸,一面洗一面想,是不是刚才往脸上抹的雅顿让徐航过敏啊,吸取教训,等会别往他脸上凑了。
杜玫赶紧抓住徐航的,推回到他自己的空间:“乖乖坐好,不要乱动。”
徐航扫兴,把收回,去拿电视遥控器。杜玫赶紧又叉起一块西瓜:“来,再吃一块。”
徐航一看比刚才那块还大,心有余悸,连连摇头:“还是你自己吃吧。”
杜玫发嗲:“那你喂我吃啊。”
徐航惊奇的看了她一眼,自己手里拿着西瓜,还要等别人来喂,这曲线救国之路。徐航从杜玫手里接过那个不锈钢小叉,把西瓜举到杜玫嘴边,杜玫把嘴凑上去,没啃西瓜,却用牙轻轻的咬徐航的。
徐航搞不清楚杜玫到底是想勾引自己还是要拒绝自己,还是勾引的同时拒绝,吊自己胃口,于是犹豫着往回缩。杜玫上半身跟了过去,就轻轻贴在了徐航身上。这回贴他下巴下面了,短头发毛茸茸的往徐航鼻子里钻。徐航赶紧往后缩,怕又喷她一头发吐沫。杜玫见他逃跑,哎呦,半熟的鸭子不能让他飞掉,赶紧又凑了过去。一退两退,徐航被沙发上的一个垫子一挡,就人半倒在沙发上,这下杜玫方便了,继续吃豆腐,当下毫不犹豫的爬到他身上,张嘴啃他手上的那块西瓜。
徐航被杜玫,感慨:“老天,这年头,女人真不得了。知道的知道你是在吃西瓜,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强了我呢。”
杜玫已经把那块西瓜啃光了,说:“方丈,那你就从了师太吧。”
徐航笑软了:“那你得给我点香火钱。”
“你要多少?”
“本公子的卖身费么,怎么也得一美元吧。”
“天啊,这么大的数目。赊账可否。”
“赊账?那你得有点抵押品啊。那块玉你抵押个张子淳了,你还有啥值钱的东东?”
“我自己啊?”
“这抵押品,还要吃喝拉撒的,保管费太高。”徐航笑,”不过我接受了。今晚上我随便你处置,你想干嘛就干嘛吧。”徐航满脑子的想入非非,杜玫今晚上会不会真强了自己啊。
杜玫急:“别,说好的,今晚上你得听我的。”杜玫推推徐航,
徐航无奈:“那好吧,不过我很持久,你会体力不支的。”。
杜玫一愣,为难了,她没打算走那么远,但是又不想让徐航失望。
“干嘛?”徐航紧张。
“把你捆上,我要玩S-M。”杜玫拉开徐航睡袍腰带上的结,把腰带整根抽出来,把他手腕捆上。然后把他手臂往头顶上一推。
“小姐还好这口啊。”徐航又好笑又惊奇,
“特殊服务,要特殊收费的啊。”杜
起居室窗帘没拉,对面高楼顶上的霓虹灯在不住变换颜色,一会红一会绿,几秒钟后,两人的眼睛都适应了屋里的光线。在半明半暗中,两人默默对视,徐航低低的喊了声:“玫玫。”
杜玫轻轻的应了一声:“嗯,阿航。”俯下身去,两人的唇合在了一起,舌尖纠缠着,如梦如幻。
这下徐航受不了了,,却又被捆着。徐航忍了几分钟,开口求道:“释放我。”声音低沉沙哑。
徐航软瘫在了沙发上。
杜玫抬头向徐航温柔微笑:“喜欢吗?”
徐航犹如置身幻境,呆呆的看了杜玫一会:“太满足了。”
杜玫笑,给徐航解开两手,准备起身。
徐航急,两手环抱住了她:“等等,我稍微休息一会就好,你想要几次都行。”
杜玫笑了起来:“下次好不好,现在乖乖去睡觉,明天还要上班呢。”
杜玫把徐航的手拉开,径直回房关上了门,留下徐航一人坐沙发上发呆。
过了会,徐航慢慢起身去次卧室睡觉,脑子里晕乎乎的,刚才发生的一切犹如梦幻。徐航简直想回身冲进杜玫房间,问她:刚才你真的为我blow过?那你为什么不给我呢?
徐航困惑于杜玫态度的模凌两可,她到底是什么意思?是吊我胃口,让我为她发狂?还是并不想委身于我,却想在离开前给我一次满足,算是对我们这段日子来情谊的一个回报?
徐航躺在床上,心头一片茫然,最后对自己说:算了,何必想这么多,反正她即将离去,我和她之间,有过也罢,没有也好,都不过是一场春梦。就像两列火车,在岔道口相逢,然后,各奔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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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航困惑于杜玫态度的模凌两可,她到底是什么意思?是吊我胃口,让我为她发狂?还是并不想委身于我,却想在离开前给我一次满足,算是对我们这段日子来情谊的一个回报?
徐航躺在床上,心头一片茫然,最后对自己说:算了,何必想这么多,反正她即将离去,我和她之间,有过也罢,没有也好,都不过是一场春梦。就像两列火车,在岔道口相逢,然后,各奔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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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春节假刚刚结束,上班的第一天,早晨10点,恒远律师事务所的会议室里,事务所老总,高级合伙人史震正在宣布一项重大决定:从即日起,徐航律师正式成为事务所的合伙人之一,是本事务所最年轻的合伙人。
石震简单介绍了一下徐航简历——其实在座的都知道:徐航,今年32岁,毕业于中国政法大学民商经济法学院,硕士学历,取得律师资格10年(徐航21岁本科毕业即通过了律师资格考试,并在恒远实习,一年后取得律师资格证书),在恒远工作8年,业绩出众,成绩骄人,做过哪些哪些经典案列......现在请徐律师发言。
徐航站了起来,先感谢事务所对自己的栽培,然后开始感谢这个,感谢那个,毕竟是律师,徐航口若悬河,只说得天花乱坠,狼烟四起,好在听的也是律师,不怕起鸡皮疙瘩
底下那些个远远比他早进事务所,资格比他老,业务比他熟,却当不上合伙人的在暗暗撇嘴,什么业绩出众,成绩骄人,做过多少多少经典案例,屁。说白了,不就是因为徐航出身好,背景硬,有家里积攒下的人脉,自己又善应酬,八面玲珑,结交的不是太-子党就是新富豪,会给事务所拉生意嘛,其实他的时间都花在交际上面了,哪有什么精力真的趴那吭哧吭哧做案子。不过,这年头,难的不是找人干活,难的是找活给人干......
徐航站在那越说越肉麻:“......我要特别感谢我的老师,杜伟业律师这些年对我的指导、培养......杜律师不仅在业务上指导我,督促我,帮助我,还在生活上关心我,照顾我。这些年,我们情同父子......”
下面几个又在心里撇嘴:生活上关心你,照顾你,呸,他自己生活还一团糟呢,不出庭的情况下,永远衣服邋遢,头发凌乱,一眼看去不像律师,倒像农民工,胃病那么严重......
杜伟业不是恒远的合伙人,却是个小有名气的资深律师,业务纯熟,经验老道。杜伟业五十多岁,人却消瘦苍老,加上西装皱皱巴巴,脸色苍白,染过的头发露出白色的发根,一眼看上去,足比年龄大十岁。而且最近这段日子,杜伟业忽然体重大减,他自己声称瘦了足有三斤,整个人看起来简直形销骨立。
杜伟业一面听着徐航的夸大其词,一面笑:“过奖,过奖,不敢当,不敢当......”忽然杜伟业脸色惨变,用手压住腹部,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在众人惊悸的目光中,呕出一口黑血,随后扑倒在会议室光亮如镜的椭圆形大会议桌上,昏了过去。
杜伟业被救护车送到医院,三天后,查出是胃癌晚期,于是又转入离事务所不到一公里的北京医学院肿瘤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