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国皇宫。
宛丘回了皇宫,虽然,她本来想离开的,但她不愿意以宛丘的身份面对谷风,她只觉得宁凤白和谷风有太多相似的地方,她想知道他们是不是同一个人,她也想搞清楚宁凤白和这燕皇宫的渊源。
离舞姬大会越来越近了,合欢殿又只剩下宛丘和小芸两个人。而这座宫殿又有多少阴谋隐藏在平静如水的外表之下,她说不清,她也无法去管这些。
她和夭夭,一个刚一个柔,却都是一样的倔强。她自小脾气不好,谁惹到她,她会叫那个人千百倍的还,而夭夭从不主动去伤害别人,就算被人伤害了也常常一笑置之,所以她一直守着夭夭,不允许任何人欺负夭夭,因此夭夭长久以来对她形成了一种依赖,而她也很依赖夭夭。
她对着镜中梳妆,发呆,忽然镜中就多出了一人,是宁凤白,她有些发愣,宁凤白从她手中拿过玉梳,替她梳发,目光中竟是让人惊异的温柔。
“喂,宁凤白你搞什么鬼?”她没好气的说道。
“别动!”他按着她的头,道,“后天就是舞姬大会了,紧张吗?”
“没什么好紧张的,我想拿第一那还不是小菜一碟!”她勾起自信的笑容,道。
“其实,我不愿意你参加。”他的语气有些落寞。
她疑问的看着镜中的他,道:“为什么?”
“不愿意别人看见你的美。”他说道。
“怎么?你怕燕离反悔?”她淡笑,道,“放心,他困不住我的。”
“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宁凤白的话不知道怎么说下去,他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表明心迹。
“怎么了嘛!”她拧了拧眉头,撅着小嘴,对宁凤白的话完全不明所以。
她从宁凤白手中抢了梳子回来,起身转身看向他,看着他的眼睛,还是猜不透他在想什么。她虽然性子有些泼辣,但是还没有洞悉人心的本领,相反,夭夭总是能看穿一个人的心,可是却也容易相信人。
她也不明白为什么夭夭总是能从人的眼神里看见人的心理,却还总是容易相信人。
宁凤白伸手抚在她的眉上,道:“你眉头皱这么深干嘛?欠你钱?”
她的眉被他一抹很自然的平整了,她伸手打开他的手道:“男女授受不亲,知不知道啊!对了,宁凤白,你究竟是什么人啊?这皇宫是你家啊,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我带你出去走走吧!”宁凤白道,“去看看燕离在做什么。”
她无语,这个男人到底在干什么,她还真不知道。
得到她的许可,他搂着她从窗户飞了出去,一直到了太后的寝宫祥云宫。
“你带我来太后寝宫干嘛?”宛丘有些不高兴的问道。
“你见过那个女人吗?”宁凤白问道。
宛丘摇了摇头,道:“我见她干嘛?宫里的人嘛,实在是没什么兴趣!”
宁凤白说道:“那个女人很厉害,身边有个老嬷嬷从前是江湖上有名的毒医老妖,你上次给燕离下的药已经被这个毒医老妖化解了,现在她正在偷偷查是谁下的。”
宛丘再次勾起一抹淡笑,道:“那我去勾引燕离,我要让他得不到碰不到,怎么样?”
“你想做什么?”宁凤白紧张的说道。
宛丘勾起自信的笑容,道:“我要利用今天和明天让他神魂颠倒,等到后天舞姬大会的时候,我让他看得到却碰不得,我要让他彻底崩溃!”
“不行,我反对!”宁凤白立马否决。
宛丘斜了他一眼,道:“你反对个什么劲啊,你是我什么人啊!就这么决定了,送我回去准备一下,如果你要是担心我的安全,就帮个忙,把燕离勾引出来之后,你要以最快的速度带我走,明白不?”
宁凤白还想反驳,宛丘已经扯了他一把,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琼玉宫。
宁贤妃娇弱无力的伏在床榻上,而刚沐浴完的燕离赤着上身慢慢的走向她,宁贤妃娇柔的起身,一把抱住燕离的腰,撒娇道:“皇上,皇上,臣妾等你好久了。”
燕离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将她推倒在床上,空气中弥漫着动情的味道。
“……暮色里,旧歌戏,乡间草台唱不已。摇蓬船,听几曲,胡琴咿呀渔光寂。远处村庄桨声细,依稀曾是你;人潮中红红绿绿,阿婆茶香似往昔……”
隐约中,他听见了恍若来自天边的歌声,他一下子惊坐起。
“皇上,怎么了……”宁贤妃声音柔软无力的道。
“别吵!”燕离已然起身,迅速穿起衣服,一边细心听着,一边往外走。
“……时光重叠在年少的我青衣水袖清唱一曲,弹指间岁月换了红颜不知你可否会忆起:我踮足凝气,几句临江驿,一转身你站在桥那边回眸浅笑吹着短笛……”
歌声好像是从上阳宫的方向传来的,他越想,走得越急。
这么美的歌声会是谁唱的呢?为什么这世上会有这么动人的歌声?
他看到了,在上阳宫附近的戏台上,他看见了那个一边唱歌一边舞蹈的女子。
她一身戏服,宽袖遮住了半边脸,却正好看向了他,停住了,那一瞬间他一下子失神了。
“美人儿!”他失神的道,便要往前走。
她却向后飘去,他冲了过来,伸手抱住,去扑了个空,再回首,已经没有人了。
“美人儿在哪?美人,你在哪?”他对着四周失神的喊着。
从窗户飞回到合欢殿房间,宛丘笑得前俯后仰,宁凤白却好似很不开心。
她笑着笑着就觉得宁凤白不大高兴,就问道:“喂,你怎么了?”
见宁凤白不说话,她也没理他,背对他将戏服脱下来扔到了床上,然后向梳妆台走了几步将头上那重得要命的装饰全都拿了下来,也不管宁凤白在场,好像他是个透明人般。
她对着镜子弹了弹自己的头发,将长发披散而下,却看见宁凤白上前几步,从后面将她搂进了怀中,他低头埋在她的头发中,嗅着她的发香。
她有些发愣,看着镜中的宁凤白,感觉到他的身体微微在发抖,他是害怕吗?
“宁凤白,你怎么了?”她再一次问道。
“别离开我。”他喃喃自语道,但是让她更呆住了。
她挣脱他束缚她的双手,转过身面对他,道:“到底怎么了?你……”
她话还没说完,已被他突如其来的吻堵住了口,她睁大眼睛看着他,心里不明白他是怎么了,她想推开她,他的吻却更深入,这一切让她措手不及。
她闭上眼,看样子他心情不好,那今天她就献身一下吧,就让他亲下吧!
他吻得很用力,很热情,仿佛要将她整个人融入自己的灵魂般。
许久,他才放开她,她用力的深呼吸几下,快断气了!宁凤白见她这模样,忍不住笑了。
她抬手就朝他的头上来一下,道:“笑嘛笑,我都快没气了,万一我挂了,我可就成了千古第一因为接吻死掉的人啊!宁凤白,你到底怎么了?害得老娘要替你担心,你好意思么?”
他圈着她的双肩,道:“我没事,只是,不想你和燕离有太多接触而已。”
“为什么啊?”她不解的抬头看着他问道,“其实我一直想问你,你究竟是什么人呢?你对这个皇宫这么熟悉,太后、妃嫔什么的你都认识,为什么啊?你究竟隐瞒了我多少?”
“这些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他说道。
她的手伸过去,放在他的面具上,又很纠结的说道:“你要是不说的话我就摘了你的面具!我说宁凤白,你什么时候能把你脸上那玩意儿摘了行不?真是有损形象!你是怕我被你的丑颜吓到?放心,我心理承受能力强着呢!而且我也不会歧视你长得丑的,所以你大可不必天天戴着张面具,我告诉你呀,你这面具长时间不拿下来,等你拿下来的时候你会发现你的脸黑白分明啊,上面非常白,鼻子以下非常黑,很丑的!”
宁凤白却很淡然的说了一句:“看过我相貌的人,会有两个下场!一个是死人,一个是成为我的人,你想做哪一种?”
“有第三种么?”宛丘小声嘀咕了一句。
死人?不,她还想好好活着,她还想光复爹爹的梦魇教呢!
成为他的人?啧啧,还是算了,可不想成天被他吓着,再说,万一长得太对不起观众,那她不是亏了?
想着想着她不禁摇了摇头,这个笑话好冷啊!
他却自己将他的面具摘了下来,这倒让宛丘觉得意外了。接着,更意外的是他的脸,不是像她说的那般黑白分明,也不是像她说的那么丑,而是,很美,绝色美男。可是,明明一张很妖媚绝艳的脸却没有任何一点女人的较弱之气,反而浑身连面容都散发着男人的魅力。
最主要的是,不是因为这张脸美得让她无语,而是因为这张脸分明就是谷风的脸,只是,没有那道疤痕,完美得如同一尊天神。
“怎么了?小妖精?”看着呆住的宛丘,宁凤白调笑道。
宛丘摇了摇头,道:“你长得真的很妖气,难怪是要戴面具,要辟邪的。”
“你敢取笑我,看我怎么罚你!”他勾起她的下巴,不由分说再次攫取她粉嫩的唇,深深的吻下去。
等他松开她的时候,她忍不住的笑,然后走到床边,往床上一躺,然后笑道:“哎呀,我累了一天了,我睡觉了,你自便吧!宁妖孽,哈哈……”
宁凤白走过去,将她往里面推了推,也躺了下去,道:“我也睡觉,我守着你呗!”
“谢了哈,你睡我边上我还睡个鬼!”她瞪了他一眼,准备将他推出去。
“小妖精你真狠心!”他很是委屈的说道,然后一把抱住她,将被子拿过来盖在他们俩的身上,说道:“可是,你不在我身边,我怎么睡得着呢?你睡吧,我守着你!”
她也拿他无奈,只能安心的在他怀中沉沉睡去。
看着怀中的娇颜,他忍不住勾起一抹笑容,小妖精,我算是栽在你手里了。
她闭上眼,心中却是五味杂陈,宁凤白,谷风,到底哪个才是真的你。
清晨。
宫外的驿馆中,桃夭来找夏君寒。
本来,她是想找韩奕的,不过,去了世子府,问了下,却不没有韩奕的人影,于是,她本来想让韩奕带她进宫的事就只能泡汤了,她也只好来找夏君寒。
即便她不承认她是夏君寒的心上人,但是,夏君寒还是一如既往的对她好,完全说不清楚的感觉。
这里是燕国都城专门为了夏国准备的驿馆,夏国的使者来燕国都会住在这里的。此次驿馆里还着那些前来参选舞姬大会的舞姬门,每个国家都会有精挑细选的三个舞姬来参选。
她站在院中,呼吸着清晨的新鲜空气,这种感觉真好。
“桃夭姑娘。”无心走来,恭敬的喊道,原本想继续喊夫人的,无奈桃夭总是那么冷淡,他也不想惹桃夭不高兴。
她回头看见无心,勾起微笑,道:“怎么了?”今天不喊夫人了,倒是学乖了。
“没事,看姑娘来得这么早,饿了的话先去吃点东西吧!”无心说道。
她摇了摇头,道:“我等你们君王爷起床,你们驿馆住的人很多吗?”
无心点了点头,道:“君家影卫就我和我千忆,然后有二十名皇族护卫队成员,再剩下的就是参加舞姬大会的三名舞姬和她们的二十名伴舞及丫鬟。”
“还有伴舞啊?这个舞姬大会很厉害吗?”她不禁好奇的问道。
“这个舞姬大会可不是那种风尘女子才能参加的,参加舞姬大会的初选就要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一般贵族小姐都比较向往这舞姬大会,特别是能进入最后一轮的,若是被诸位皇子王爷相中,她们就等于找到一个好归宿了。”无心说道,“不过她们的姿色和姑娘您比起来,那都没了。”
她不觉淡淡一笑,道:“相貌不重要,再怎么风华绝代,都逃不过岁月。唯有心,才是永恒的。”她说着觉得有些不对劲,又问道,“对了,不是说你们王爷已经不当王爷了吗?这次为什么会来这里?”
无心听她这么说,解释道:“因为我们王妃很会跳舞,王爷借机来看看会不会寻到王妃。王爷除了对王妃,对其她的女人看都不看一眼的。”
“你们王爷平常很凶吗?”她微微蹙眉,转移话题,问道。
无心看着她,然后用力的点头,道:“王爷不爱权力地位,不爱金银财宝,不爱美酒佳肴,也不爱除王妃之外的美人,王爷爱好是战争和杀人,只有杀人才能化解他心里的愤怒。”
她更是不解了,爱杀人,爱战争,她好像很讨厌杀人,却也杀了不少人。
“除却你们那个王妃之外,他的心里究竟有什么愤怒?他是不是有什么悲伤的过去?”她小心翼翼的问道。
无心尴尬的笑了笑,道:“桃夭姑娘,这个我要是乱说话的话王爷会杀了我的,您还是别问了吧!”
她正要问,却见夏君寒走了出来,她微笑道:“我有事找你帮忙。”
“说吧!”他道。
“带我去看舞姬大会,我要帮绾绾公主的忙。”她道。
“以君王妃身份?”他轻笑道。
“随你,只要带我去。”她道。
“好,那先去吃饭。”他仔细想了想,说道。
“好吧!”她忙点了点头,这男人话真少。
大街上,夏君寒陪着桃夭在街上游玩,身后跟着两个帅气的侍从无心和千忆,那是一道靓丽的风景。
她很贪玩,一会看看这个,一会玩玩那个,可是却又不让他给买下来,所以他跟在她身后,只是看着她玩,欣赏着她玩,原来,看她玩得开心他就会很开心了。
“哎呀,糖葫芦哎,我要吃这个,你要不要?”她看见卖糖葫芦的立马开心的说道。
他摇了摇头,她便只拿了一串,而无心便替她付钱。
她开开心心的吃了一个糖葫芦,然后递到夏君寒嘴边,说道:“快吃一个,很好吃的。”
他的眼神瞄了瞄四周,太丢脸了,但是却也只好吃了一个,她的脸上便浮出了更浓的笑意。
“小时候宛丘和我陪姑姑赶集,就总喜欢吃老胡同糖葫芦,可甜可甜了。”她一脸回忆道。
他只是温柔的看着她,微微一笑,倒是千忆和无心对视一眼,老胡同是什么地方?
他们正走着,迎面却走来了宁书言和华美若,两个人正并排向这边走来,抬头看见他们的时候,四个人都停住了脚步,千忆和无心抬头看状况不对,也忙停了下来。
“夏师兄,又见面了。”倒是华美若先打了招呼,然后她瞥见桃夭,不免露出一个清淡的笑容,道:“咦,这不是殷贵妃吗?怎么了?宫里住不惯吗?”
“他是本王的爱妃。”夏君寒冷淡的看着他们,道。
华美若更是一笑,道:“是嘛,这倒是稀奇了,她不仅是燕离的妃子,也是书言的未婚妻,还是宛丘的妻子,现在还是你夏君寒的王妃?殷如雪啊,你一个人到底要嫁多少个男人呢?你到底想勾引多少个男人呢?”
宁书言眸光一冷,看向华美若道:“华美若你说够了没!”
“没有!”华美若冷冷的说道,“凭什么啊!凭什么我努力了这么久让他喜欢我,结果他不喜欢我,反而喜欢她!凭什么你喜欢我这么久,就因为她的出现你就变心了!她不过是被燕离赶出皇宫的失宠妃子,只是没人要的破鞋而已,为什么你们都这么袒护她?为什么?”
“你嫉妒?”桃夭不紧不慢的说道,“还是,你是在恨我?你要知道,在女人身上下功夫永远是弱者的行为,如果有本事,不妨抓住男人的心啊,就算你诋毁我让我无所遁形,就算我死了,也还会有别人来代替我,你得不到的就是永远得不到。”
华美若看向桃夭,那眼神的恨她又岂会看不出,但是,输家就是输家,怎么做都是输家。
“我们回去。”夏君寒不想和这些人有什么交集,转身便拉着桃夭离开。
桃夭只得乖乖同他回去,她不知道这三人究竟是有什么瓜葛,为什么华美若会那么恨她!华美若,一面爱着夏君寒,一面又不肯让宁书言对她死心,贪心的女人啊!
此时,皇宫的云霞宫,又上演同样的戏码,只是,换成了燕离和华美若。
“美若,你今天又跑出宫干嘛去了?嗯?”燕离在华美若耳边轻声呢喃。
“皇上!”华美若一身娇呼,道,“人家还不是去想想有没有办法把你深爱的如雪妹妹带回来嘛!”
“那你有办法了吗?”燕离一边说着,一边吻如雨点落在她柔滑的锁骨上。
“夏君寒是真的蛮疼如雪妹妹的,连离心草都给她吃了下去,臣妾在想如雪妹妹失踪的日子是不是跟夏君寒混在一起呢皇上。”华美若挑拨道。
“夏君寒!”燕离暗暗咒骂,眼中发出冰冷的光,“朕不会放过你,朕的女人岂容你染指!”
“……携秋风陪嫁作风雅,拜东荒举案寄生涯。”
又是昨夜的歌声,这下燕离立马清醒了。
“……却徒惹一身尘埃擦,可怜此生凡间人家……”
燕离慌忙起身,快速将衣服穿好,出了上阳宫。
“……九天上心有戚戚难得泪洒,唯自唱‘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方向依然是上阳宫,他开始后悔为什么今天没有等在上阳宫。
“……倾歌到‘之子于归’声转哑,一句‘宜其室家’未答……”
还是那么美的歌,那么纯净,那么的令人心动,那么的摄人心魂。
“……一世姻缘差,十里旧桃花,镜里温柔唤不起明眸旧无瑕……”
戏台远处,他看见了,只见那美人身穿淡蓝色衣裙,外套一件洁白的轻纱,袖口上绣着粉色的牡丹,银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下摆密麻麻一排蓝色的海水云图,胸前是宽片淡黄色锦缎裹胸,身子轻轻转动长裙散开,如天仙下凡般,手如柔荑,肤如凝脂,腰若束素,一条天蓝手链随意的躺在腕上,更衬得肌肤白嫩有光泽。只是用了面纱遮去了容貌,却依然是叫人看一眼她的眼睛都会陷进去。
“……药引断肠忘也罢,缘生缘灭且由他……”
那美人一曲终了,停在了原地,怔怔的看着燕离,燕离此时回过神来,忙道:“美人儿!”
只见那美人张开手臂,身子向后飘去,燕离就那么看着她消失了,焦急万分。
合欢殿的内室,宛丘笑得好不畅快,她两次夜游,总算是让燕离失魂落魄了。
宁凤白看着她,摇了摇头,道:“我真不明白,这个样子有什么意思!”
“当然有意思!”宛丘一笑,道:“我跟燕离难道不该相互折磨吗?他囚禁我,我报复他!他于我可是有亡国之仇的,还有他的那个国师,妖邪之人怎么配为官?明天我要燕离知道我就是勾走他魂魄的人,我做事嘛,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定要人痛到心底!”
“你将来不会这么对我吧!”宁凤白不禁紧张起来,道。
宛丘抬头看他一眼,道:“只要你没做对不起我的事,我是不会与你为敌的,放心吧,宁妖孽。”
他还真是败给她了,一口一个妖孽,好像她自己才是妖孽的那个吧!
“睡觉!”宁凤白知道拿她没辙,便走到床边,坐了下来,宛丘将头上的发饰什么的都给摘了,把面纱也拿了下来,才走向床边。
宁凤白一把抱住她,将她丢进了床榻上,拿被子盖好,两人又维持了昨晚的姿势了。
“那个,宁妖孽,你不会趁我睡着把我吃了吧?”宛丘小声问道。
“你要是想我吃了你的话不妨现在就吃了你吧,反正,我还真的不想忍了!”宁凤白调笑道。
“去,一边去,姐要睡觉!”宛丘没好气的说道。
宁凤白不禁一笑,然后伸出手将她搂进了怀里,这丫头,还自称姐呢!
当太阳冉冉升起的时候,燕皇宫已经布置好了一切事宜。
午时,四国贵客以及燕国的百官已然来到了现场。
承乾殿门外,偌大的广场上正对着承乾宫宫门搭起了一个高台,四周用百花装饰,那便是今日表演的舞台。四国皇子的位置是在舞台的正前方,燕离在中间,宁宸在左边,宁宸的左边是上次那个蓝衣男子,夏君寒在右边,夏君寒的右边则是上次那个青衣男子,而下面离舞台的这段路的两侧是燕国的文武百官。
桃夭坐在夏君寒右侧,他的手一直揽着她。
燕离几次侧头看去,却都由于夏君寒挡住,看不见,因此他心里更为恼火。
旁边那个青衣男子此时走了过来,对夏君寒道:“君王爷,上次见面匆匆一别,一直想喊你再出来相聚,无奈你总是那么忙啊!你的王妃,很美,也只有这般的美人才配得上你吧!不过上次不是说她是宛丘的夫人吗?”
夏君寒微微点头,然后给桃夭介绍道:“三皇子,你认错人了,桃夭是本王爱妃的孪生姐妹,这是本王爱妃灵儿。爱妃,这位是华国的三皇子华云非。”
桃夭抬起头,微笑道:“三皇子好!”
华云非则是一笑,尔后回到了自己座位上。
华云非刚走,那边的蓝衣男子走了过来,看着桃夭道:“你真的是雪儿吗?”
桃夭很纠结的看了他一眼,然后看向夏君寒,夏君寒介绍道:“他是殷国太子殷苍,殷太子,恐怕你认错人了,这位是本王爱妃,并不是你们殷国的公主。”
“殷姐姐已经去世了。”桃夭道。
殷苍有些怔住了,然后是失落,是哀伤,然后他露出一个苦涩的笑,道:“多谢君王妃告知!”
桃夭目送着殷苍回去自己的座位,却与燕离的眼神不小心相遇,她慌的收回眼神,乖乖待在夏君寒身边,这样的场合,她无论如何都不要节外生枝。
舞姬大会很快就开始了,负责舞姬大会宣布事项的是燕国的大内总管安公公。
“下面舞姬大会开始!第一场,是由华国的第一美人凤语初带来的《歌舞升平》!”安公公尖着嗓子喊道,紧接着先是琴声,然后就看见那七八个伴舞的先上场了,待那领舞者出现,那美丽恍若隔天之外,令人惊异,下面的百官早已看得蠢蠢欲动,这些伴舞的都是绾绾之颜啊!
“第二场,是由宁国美人容映雪带来的《若水》!”
“第三场,是由殷国美人冷香带来的《摄魂风》!”
“第四场,是由燕国美人带来印秋霜带来的《寒风调》!”
……
“第十四场,是由宁国美人季芙蓉带来的《百花图》!”
“第十五场,是由夏国美人杜若带来的《凌波仙子》!”
桃夭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扭头一看夏君寒,已然在打瞌睡了,她忙轻轻摇了摇他,小声道:“别睡了,君寒哥,最后一场啦,马上要到我家宛儿了!”
夏君寒这才睁开眼,轻轻笑了笑道:“我知道了。”
“最后一场,是由已亡国的流苏国绾绾公主和君王妃带来的《情花》。”安公公说道。
而一旁的桃夭已然起身,一步步朝着那舞台走去,从这殿前到那舞台差不多两百步,可是却让她觉得很难走,因为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
好美的人,好素净的人儿,不施粉黛,却足以令这天地失色的娇颜,还有那娇柔的身段,被那白衣包裹着却更透着一种别样的魅惑,怕是这在场的没有不动心的吧。
她已然走到舞台下,千忆已将琴案摆在那舞台的一角了,她绕到舞台后面,顺着阶梯一步步走上去。
她静静的坐在琴案前,此时,四周都一片寂静,所有人都不忍破坏这份宁静。
“王妃,可以开始了。”千忆说道。
她对着千忆微微点头,想来千忆定然已经将她和宛丘的联系都弄好了吧!
她轻轻拨动琴弦,第一个琴音绕指,就让在场的人醉了。
这样的琴声,怕是还没有能谈得如此完美,众人不由得在这第一声琴声中便醉了。
紧接着,舞台中央飘起了五彩的花瓣雨,只见一道红绸飘过,众人望去,却见宛丘踏着红绸来到了这舞台,一个旋舞,在舞台中央绕了数圈,然后是一个回眸看向殿前。
她一身如同嫁衣般红艳欲滴,长发盘起,只留下一缕飘在前方,而她的衣裳也是众人从未见过的样式,束身,窄袖,紧紧的贴着她完美的身材,袖口和领口绣着盘丝花边,衣服上身连着些红色羽毛,腰上系着一道百褶边轻纱,裙长到膝下四寸左右,在她旋转的时候,她的裙摆舞弄得霎是美艳。
最是她的美貌,艳丽无双,那张美艳的脸让着都仿佛要窒息了般,众人看着台上的两位,简直是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倾世之美,一位美得魅惑,一个美得灵气,竟再无人能比了。
然后只听幽幽的歌声响了起来,这简直就是仙乐飘飘,这最后的节目简直就是带给了他们视觉和听觉的盛宴。
燕离顿时也愣了,心中呐喊道:“是她,原来是她!为什么会是她呢?君绾绾,殷如雪,朕不会让你们离开朕的身边,朕要永远把你们困在朕的身边!”
一曲终了,宛丘牵着桃夭的手下了舞台,一起走到这殿前,将桃夭送还到夏君寒的怀里。
燕离却一直看着宛丘,他无法直视桃夭,但是看宛丘还是可以的。
“君绾绾,原来,你的丑颜都是装的,你可知道是欺君吗?”燕离说道。
“少罗嗦,我想我是第一了吧,你应该履行你的诺言,放我出宫!”宛丘没好气的看着他道。
“朕什么时候说过?”燕离赖得一干二净,笑道,“来啊,安公公,拟朕的旨意,流苏国绾绾公主姐妹二人色艺双绝,温柔娴淑,即日起绾绾公主受封为燕国皇后,而绾绾公主的妹妹册封为君贵妃!”
“是!”安公公忙应声道。
宛丘此时已经火冒三丈了,指着燕离道:“燕离我告诉你,你休想!我妹妹,我妹妹她是君王妃!”
她说着将燕离面前的美酒佳肴一把挥到了地上,就差杀人了。
燕离冷笑,道:“什么君王妃!那也是朕送给他的!哦,对了,叫什么来着?叫桃夭,是吧?现在,朕要收回来,你的妹妹,他还是朕的女人!你也一样,以后你们姐妹俩就留在宫里陪朕吧!”
“我想你真的搞错了吧!她是君王妃,不是桃夭。”宛丘冷笑道。
夏君寒此时只是抱着桃夭,不发一言,桃夭看向他,却觉得有一丝不安。
“燕王,别人的东西很好吗?”夏君寒端起酒杯不紧不慢的问道。
燕离起身指着夏君寒道:“你什么意思?你不要以为你是夏国的七皇子朕就不敢对你怎么样!这可是在朕的大燕,你若不留下她朕会保证你死得很惨!”
“你的大燕吗?”夏君寒不紧不慢道,“抢来的而已!”
“夏君寒你在胡说些什么,信不信朕杀了你!”燕离气急败坏道。
桃夭总觉得他话里有话,抢来的皇位,什么意思呢?她想着和宛丘交流了个眼神,宛丘便懂了,笑了笑道:“原来燕离,你这皇位是抢来的呀?抢谁的呀?说来听听呀!”
“大胆!是谁在这里造谣生事!”一阵威严的女声传来,他们看过去,原来是太后。
桃夭是第一次看到这宫里的太后,从外貌上看只有三十岁的模样,模样倒还是挺年轻的。
“太后娘娘,您怎么也有空跑出来凑热闹了?”宛丘撇了撇嘴角,道。
“你是哪里的野丫头,在这里说些什么呢!”太后气急败坏道,“看见哀家都不行礼,你们这些人的礼数呢?啊?野丫头,你刚说哀家的皇儿的皇位是抢来的,哀家看你是活腻了!”
夏君寒接道:“是本王说的,绾绾公主不过是重复一遍而已。”
现下这台下已然一片凌乱,众人都不知道这上面的一群人在唱的哪一出戏。
太后的目光投向了夏君寒,冷笑道:“君王爷什么时候也爱这热闹了?”
“那还不是你的宝贝皇儿自找的!”宛丘冷笑道,“公然下旨抢君王爷的女人,难道他不该受点教训吗?这皇位,我看你是没几天的安稳了。”
夏君寒接道:“如果你执意要如此,本王只能让那个人出面了!我相信下面的文武百官只要一见到那个人的脸就会明白这一切一切的缘故吧!”
太后暗自吸了一口气,道:“君王爷,你这是在威胁哀家?”
“不敢!本王只为了保护本王心爱的人罢了!”夏君寒说这话的时候看了看怀中的桃夭一眼。
燕离接道:“好!君贵妃你可以带走,但是,绾绾公主必须留下当朕的皇后!如果不答应,朕马上会不计一切代价让你们成为死人,不信的话就试试看好了!”
夏君寒正要拒绝,却听宛丘说道:“好!本姑娘就留下当你的皇后,咱们走着瞧!”
“不行!”桃夭忙拒绝道。
宛丘摇了摇头,道:“没事,放心吧,我在皇宫会是任人宰割吗?嗯?”
她的意思他们都懂,可是桃夭还是很担心。
夏君寒道:“等你将来出去了去夏国找我们。”
宛丘忙点头,道:“当然啦,君王爷,你可要好好照顾我家夭夭,千万不要欺负她,你要是对不起她的话我就算是追到天涯海角都不会放过你的哦!”
夏君寒微微一笑,点了点头,道:“放心,我当然会照顾她。”
而燕离一直将目光锁在他们身上,那是一种怨恨,很冷的怨恨。
合欢殿。
她进屋的时候宁凤白站在那里,背对着她,她进来的时候就站在他后面,有些发愣。
“回来了?”宁凤白问道。
“嗯!”她点了点头,她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解释。
“后悔了吗?”他听出她语气里的不对劲,问道。
她默默的走了过去,从后面抱住他,道:“你会保护我对不对?即使,我被那个禽兽封了皇后也会保护我的对不对?”
宁凤白浑身一怔,转过身来盯着她道:“他又封了你当皇后?”
她看着他愤怒的眼睛,点了点头,道:“对不起,我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燕离那个混蛋,他居然说他从未跟我有约之类的,他还封了夭夭当贵妃,还差点和夏君寒动手!”
宁凤白倒觉得很平常,以燕离的性格,这种事太正常不过了。
她感觉眼睛很疼,她不由得扑在他怀里,声音哽咽道:“我很害怕,我担心以后我每天睡觉都要提心吊胆担心他来烦我,宁凤白,我该怎么办,该怎么办呢!”
“没事,还有我!”他轻柔的抚着她的背,道。
“我不能认输!燕离越是想要欺负我,我越是要学会反击!”她不由得暗暗发誓。
“公主!”小芸此时闯了进来,看见宁凤白先是呆了一下,然后马上反应过来,道:“公主,皇上来了,你赶紧的,不要露出破绽!”
她不由得和宁凤白对视一眼,宁凤白点点头,她便同小芸一起出去。
燕离进了大殿,后面跟着一堆太监,手上喷着各式各样的赏赐进来了。
她也不跪,只是站在燕离面前,问道:“有什么事?”
“朕的皇后娘娘,朕来赏赐给你东西啊!”燕离说着打了个首饰,那些人就将东西一一放下来。
“赏赐?拿走吧,我不需要!”她冷冷淡淡的说道。
“你的脾气真该改改了,让朕以后可怎么宠幸你呢?”燕离勾起邪魅的笑,伸手去捏她的脸,却让她后退了几步,扑了个空。
“你强迫我当你的皇后,自然什么事都不会那么容易了!行了,赏赐的东西就搁这吧,你们都滚吧!”
“皇后好毒的舌头!”燕离不由得啧啧道,“这合欢殿不用住了,皇后去中宫住吧。”
“不用了!我在这里好得很!”她语气更加冷淡,“还要我说多少遍?滚,给老娘滚!”
她突然咆哮道,那后面的小太监都吓得瑟瑟发抖,燕离见自讨没趣,便转身离开。
而这一切,宁凤白在内室看得清清楚楚。
“燕离,我们是不是该将游戏快点结束了?”宁凤白有些淡淡的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