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好你家那口子,其他的事少掺和。”我想起三师姐的话,她似乎什么都知道,对我的情况了如指掌,我却对他们的情况一筹莫展。
对此,我一直焦虑难安。
“你大师兄在你三师姐手上,不会有事的。”萧夫人安慰我道。
“我知道。”我就是受不了一直被人蒙在鼓里的感觉,被人操纵的傀儡似的,非常…憋屈!
“你若真想挖掘真相,追究里面的用意,”萧夫人看着我,目光炯炯,“那跟我走。”
萧夫人带我进入了一座富商的宅子,我们翻墙而入,内里的装修奢华,或许绝不逊于皇宫大院。
“谁家的宅子?我们来这干什么?”我悄声问萧夫人,不解她带我来此的目的。
萧夫人撇我一眼,“你名下的。”
我一愣,“这是我二师兄的宅子?”
“其中一处。”
“你这么了解?”
“知已知彼,方百战不殆。”萧夫人答得流利,并且面不改色,对侵犯我二师兄的**没有表示一点愧疚。
“那这里的地形你是不是也很熟悉了?”我好像又问了一句废话。
“那是自然。”
我跟萧夫人避过巡逻的守卫,穿过主宅,来到后院的东北角,萧夫人给了我一个眼神示意,用手指了指房顶,便使出轻功飞了上去。
我紧追其上,萧夫人已将几个瓦片轻挪,露出下面房间一隅,我凑上面一看,正巧看到三师姐的头顶。
三师姐似乎正在烦恼忧愁,只见她在房内踱来踱去,脚步声听起来略显暴躁。
这厮在我印象中一直不是能为情所困的类型,乍看之下,我还真以为要对她改观了。
“你这死脑子什么时候可以转一转?”
哦,原来是在对人说教呢!
“你自己放不开,还要牵连别人的自由,不觉得太自私了吗?”
我调整角度,想尽量看清房内的情形,不过我已能确定,三师姐讲话的对象,一定就是大师兄无疑了。
“哼!置国家安危不顾,还心安理得地享受安逸,难道你不自私自利吗?”
我朝萧夫人眨眨眼,见她无甚动静,便继续趴在房瓦上光明正大地偷听。
“整天将家国放在嘴边,你也不过是口头上的清高,其实还不是希望有人为你卖命,替你达成目的?”
尽管小时候三师姐见谁都爱理不理,长大后稍有好转,但也不至于与大师兄这般针锋相对,立场水火不容、相看两相厌地互相提防呀?!
怎么如今双方对彼此的成见这么深?!
“难道你又不是希望她与相爱的人成双成对,好第一个打破门规,替你开路吗?”
我听的清楚,这个她自然是指我了。
一个希望我支持复国大业,夺回原本属于他的权力;一个希望我与相爱的人双宿双栖,为她扫清打破门规后面临的谴责讨伐。
目的都不纯粹,果真是,人不为已,天诛地灭么?
对于长久以来表面上的亲情,我渐渐地意冷心灰。
三师姐拍案怒声驳斥,“至少那是她喜欢向往的生活,她能活得开心自在!”
“那不过是你的自以为,你就知道那人适合,而不是利用她,牟取某些想得到的东西?”
人心,谁都说不准。
但我相信直觉,萧夫人对我的感情,绝不作假。
“你没见过,又如何知道她不是真心?!”
“知人知面不知心,即便见过,你又能保证他的真心?你能看出他不是假意?或许他只是当着你的面,给你演一场情深意绵的戏呢?”
我潜意识握紧萧夫人的手,想说,我会一直信任你。
萧夫人很快回握,与我十指紧扣,她用食指轻抬我的下巴,摇摇头,并在我的嘴角落下一个亲吻。
是的,她堂堂一个名义上的皇子,实质上的公主,如何会为了某件事,连自己最宝贵的贞洁都愿意出卖!
如若真是假戏,那么这样的代价,未免太大了!
“你根本就什么也不知道就下定论,否认那人对她一切的好,不免太武断了!”
对于三师姐的维护,我表示稍微有点感激,如果不计较她那次不合时宜的打扰的话。
“这般简单的轻信别人,迟早会吃大亏,到时别被卖了还哭着鼻子给别人数钱。”大师兄的语气带着淡淡的讽刺,对象直指与他唱反调的三师姐。
三师姐扬眉弯唇,在挖苦人方面不甘落于人后,“至少我还有钱数,过着富裕悠闲的日子,不像某些人,或许一上战场就得托人马革裹尸,把、家、还。”
我听见大师兄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心想他一定是被气得差点内伤,现在恨不得将三师姐抓到膝盖上打屁、股吧…
怪只怪,他从小就没有训练、管教师弟师妹们的天赋…
“萧寒冰!对同门师兄言语不敬且带有诅咒性质,不仁,对国家危在旦夕视而不见且危言耸听,不义,你这不仁不义之徒,简直是无可救药,自私自利到了极点!”
“呵!”三师姐冷笑的声音有些惊悚,至少我就有些毛骨悚然,“若是新君暴虐昏庸,我也就信了你的爱国言论,可是,”她音调一沉,“前皇不见得比新君好,你却一心一意盲目复国,想置百姓再入水火,这不是愚忠,就是另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大师兄被噎了一下,沉默良久,但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显然是到了紧绷的精神状态!
大师兄旧伤未愈,生气伤身,三师姐这样以硬对硬的碰撞方式,我不是很赞同,有些太急进地求成了。
“你出去。”大师兄怒极后反而平静了下来,他下了逐客令,闭上眼睛不愿再与三师姐交流。
三师姐只丢下俩字,“懦夫!”便甩袖离去。
我刚入戏,戏却已落幕。
有些事似乎慢慢有了眉目,至少我理解了自己在他们心中的角色。
都是打着为我好的旗帜,有意做些可能伤害我的事。
“寒若,不要背负太多,我只要你做自己,做好我喜欢的那个自己。”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