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夫人听我说已将黑熊杀死的时候,便拉着我与柳姑娘一起踏上了寻熊路。
原因无他,只因萧夫人说黑熊全身皆是宝,不可暴殄天物!
幸好我这次学聪明了,在寻她们的路上沿树做了记号,不然又是盲目地一顿乱找。
萧夫人说,“熊胆是极其贵重的药材,有镇痛镇静、消热解毒、明目健胃和杀虫之功效,主治热盛神昏、惊痫黄疸、胃病、恶疮痈肿、目赤及牙痛等症。”
我便为她剥熊腹取胆。
萧夫人说,“熊掌极为名贵,食之能御风寒、益气力,堪称天下第一的滋补品。”
我便二话不说为她剁下熊掌。
萧夫人还说,“熊皮可做褥垫和毯子,毛粗而直,是保暖和装饰的好材料。”
我嘴一咧,“夫人,这好像与你的专业无关啊?”
萧夫人吐舌头,“那便不要了!”
柳姑娘这时出面了,她说,“韩雪依不要了,但我要!”
我将剑抛给她,“那你下手干净些,不然看着恶心。”
她惊讶地问我,“你不帮我吗?”
我莫名其妙地反问,“你有手有脚的,干吗要我帮?没听说过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吗?”
“…”柳姑娘憋了半天憋出一句,“你个偏心眼的混蛋!”
我被骂得不痛不痒,也就不再与她计较,侧过头问萧夫人,“熊掌这么补,该怎么吃?”
“医书上说,熊掌肉属于温性,有健脾胃、养气血和去风湿的作用,但单独吃发挥不了作用,需红枣、党参、当归等作为配料进行蒸煮。”
我一懵,“夫人,咱们可没蒸煮的工具,你不会让我杠着这么大又血淋淋的爪子到处走吧!”
萧夫人皱眉,纠结地回道,“这确实是个问题。”
柳姑娘翻翻白眼,“干吗这么麻烦?直接烤了吃,滋补功效少些便少些,何必带着这个麻烦?!”
这回我是赞成柳姑娘的。
萧夫人看我一眼,但我还是决定明哲保身,只因我实在不愿意杠着这大家伙,既血腥又重!
“唔,少数服从多数,柳姑娘既不赞同,那么寒若,你站在哪边?”
我,“……”怎么躺着也中枪?!
萧夫人见我一脸吃瘪的菜色,蓦然开怀地笑出声来,“瞧你,一副上刀山下油锅的样儿,不愿就不愿呗,我还能逼你不成?”
呃、夫人您是故意的吧?故意看我迟疑,故意看我为难,故意看我纠结!
我向来报复心强盛,因此逮着机会,就趁萧夫人不注意,双手攀上她的腰——挠痒痒!
经由我多次探索发现,萧夫人的腰非常敏感,平日里轻轻一碰就会忍不住哆嗦一下,很有规律,百试百灵。
“啊!”我不过双手刚接触她的腰,她就被吓了一跳,惊呼出声。
“萧寒若,你干吗?!”
萧夫人一边跳着躲我,一边又惊又俱地防备,“萧寒若,不要玩了——”
三番两次伸出魔爪被萧夫人灵活地躲闪过,我只能出我的上策她的下下策——干脆用蛮劲将她禁锢在怀里,然后我就可以自由地对她上下其手!
“萧、萧寒若,我、我,你再这样我、我就生气了——”兵荒马乱之下,萧夫人总算抓住我在她身上的手并且按住,只是位置稍微暧昧了些。
萧夫人早已被我弄得方寸大乱,因此也没精力在意我手上的不规矩,她的脸颊在激烈的挣扎中泛上了红润,稍稍喘气带着胸脯起伏,我贴在她身后观察得异常清楚,简直心潮澎湃,有些心猿意马了!
“喂…我说你们两个,”柳姑娘面颊红得跟熊掌上染的血似的,“光天化日的,拜托你们行为检点些,别在我面前做这些苟且之事!”
苟且之事?我听得一愣。
萧夫人显然还未缓过气来,不然铁定是要与她顶上那么一句的,现在看来只好我亲自出马了。
“柳姑娘安茜大小姐,难道你没看出,内里潜在的娱乐性质吗?”
就算真看到了也要当做没看到,别说出来啊,多坏气氛!
柳姑娘红着脸瞪我,视线丝毫不敢下移,她僵着嗓音,“韩雪依,我才发现你也是个闷骚!”
萧夫人愣了,不知这个沉重的头衔从何而来。
我的手不自觉就抖了下。
由于接触部位的振动,萧夫人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胸脯被后方之人温热的手掌覆盖着。
萧夫人的双颊迅速转红,她强装镇定地用力掰开我的手,接着与我拉开安全距离,缓了一口气之后,萧夫人才接下柳姑娘吐出的茬。
“我若是闷骚,那你就是明骚。”明着觊觎别人家的‘男人’!
我一口痰差点就哽在喉咙里。
犀利呀萧夫人!
我适时地止住两人的互看不对头,只因身后凌乱的脚步声。
我、萧夫人及柳姑娘三人默契地隐入左侧高耸的草丛中,正值多事之秋,还是小心为妙!
脚步声临近,听得出人声鼎沸,我兀自疑惑,怎么会是他们?
“大哥,看来他们到过这里。”
“血还未干,他们一定离开不远,快去找!”
这群猎户找我们干吗?
我以眼神询问萧夫人的意见,她给出几个答案让我自行选择,一是有事相求,二是聊表谢意,三是不怀好心。
我细细斟酌,好像三种都有可能。
萧夫人在我耳边压低声音道,“防人之心不可无。”
我用力点头。
又躲了一阵,待那些人寻往别处后,我才拉着萧夫人从草丛中跳出来,柳姑娘拍着身上粘着的杂草,不满地抱怨,“最近事儿真多,老天爷太闲了所以到处忙着分配任务是不是?!”
我把脑袋搁在萧夫人的肩窝位置,调笑道,“哎哟柳姑娘安茜大小姐,咋的一刻不见,您老脸上都长花了?”
令我意外的是,萧夫人这次合着外人欺负我!
她反手准确捏住我脸颊上的软肉,尖细的指甲就算轻轻划过,也能留下一条红红的痕迹。
“不给你点教训你就不知道什么叫做紧迫危机感!”
这话说的,咋那么像要为我招募情敌呢?
“万一他们去而复返怎么办,快走啦!”
原来是这层意思!
“唔,快走快走,出了这林子说不定天黑前还能去镇上买些干粮。”
“都一整天没吃过热乎乎的东西了,胃堵得紧。”这出自柳姑娘的嘴,没有紧迫危机感的人之二。
“所以这熊掌要怎么办?”说完我就看向萧夫人,因为她在我心里是最能拿主意的人!
“新割的熊掌,不能立即蒸煮,若保存则需要石灰和炒米,目前咱没条件,拿去卖的话又太引人注目,所以弃了吧。”
这会儿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刚才的执着到底又算怎么回事呢?
“你舍得?”
“有舍才有得。”
于是继续赶路,柳姑娘的意见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除了偶尔迷失方向,其他一切都很平安。
出林子的时间比预计中滞后了不少,柳姑娘很不矜持地嚷嚷着肚子打鼓,萧夫人脸色也非红润有光泽,我估摸着她也是处于饥饿状态。
“那我们就到镇上改善下伙食?”
“还是将就吧,随便找户人家借宿。”
“总之先弄点热乎乎的东西塞牙缝填肚子!”
最终找了户最角落偏僻的农家,那人家看着我的眼神,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我塞了些银钱给他们,算是打扰他们一晚的生活费。
只有一个房间,三个人住,外人看来是一男两女,男人坐拥齐人之福。
可惜事实总是缺少美满,此时房间里就有人为了床的所属剑拔弩张!
萧夫人自然是睡床的,我自然是睡在她旁边的,由此可推,柳姑娘自然是打地铺的。
但是柳姑娘一脚踹翻了这个结论。
她认为,三个人分两户,既然萧夫人睡了床,我们那份子床位已经占了,剩下的半份子床就理所当然地属于她。
萧夫人表示双方都有道理,反正她无论如何都是睡床的,就不参与这种争床辩论了!
我们吵了很久,吵到萧夫人都睡了,而我也困得直打哈欠。
柳姑娘却精神依旧。
于是我败北了!
“不许你对我夫人动手动脚!”妥协之前惯例挣扎一下。
“都是女人,有什么手脚好动?”柳姑娘瞅着我,一脸鄙视之情。
我也是女人,还不是对夫人手脚不规矩,谁说女人就一定安全了?
“不成,得给你们画条分界线,你只能睡那边,不许僭越!”
柳姑娘不理我,掀起被子一角就钻了进去。
夫人身旁的位置被别的人占着,我真是一夜都睡不安稳了!
也不知到了什么时辰,迷糊中似乎碰触到了一个热源,然后又一溜烟地挤进了我怀中,我搂紧怀中之人,困惑地呢喃,“夫人?”
“恩。”
“你怎么来了?床不好睡吗?”
“唔,习惯有你了,旁边不是你睡不着。”
作者有话要说:日更好辛苦。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