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正要再劝,又一人从他身后走来,冷冷道:“家主真是越来越不成话了,来了一个淫贼也就罢了,怎么又来了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难道现今的留香院,什么人都能住进来么?”
陈弃回头一看,乃是一个五短身材的汉子,圆眼尖嘴,五官挤在一处,乍看上去,像是一只老鼠。此时他眼中正闪着寒光,脸上露出轻蔑嚣张神色。
这幅神色陈弃倒并不陌生,往日他得意洋洋吹嘘自己是盘古后人时,便是这幅神色,只不过他自己瞧不见自己面容,没觉得讨厌,此时在别人脸上看到这幅神情,却是极为厌恶,暗想:“怪不得陈栩一见我这幅面容,总是揍我,确实太过讨厌!”但一时也没怎样,只是问风流道:“这位是谁?”
风流回道:“这位是姬关姬兄……”
姬关立时打断道:“谁跟你这淫贼称兄道弟?”又瞥了陈弃一眼,哼了一声,骂道:“哪里来的乡野小子,也敢住进留香院,怎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毛长全了没有,就敢进来?”
陈弃怒火渐炽,笑道:“哦?如此说来,阁下已然照了自己,知道毛已长全了,这才住了进来?这倒是失敬了,难得,难得!”
姬关大怒,也没出声提醒,猛然踢出一脚,携着风雷之声,踢向陈弃胸前。若在往日,陈弃定然无法躲过,但他修炼了无名功法之后,颇有进益,竟然略略侧开了身子,闪过了这一脚。
不过还没来得及喘息,姬关右腿在空中顿了顿,猛然金光更烈,陈弃只觉胸前一股大力击来,不可抵挡,登时咚咚咚退了十几步,身子一歪,仰天栽倒在地。
姬关见状,冷笑道:“我还以为有多大本事,原来是个草包!今日就教你一个乖,让你学会怎么说话!”口里说着,脚下走了几步,来到陈弃跟前,狠狠踢了三脚。
陈弃破口大骂:“不生眼睛的王八羔子,敢打你老子!老子住不住留香院,干你姥姥的逼事?贼囚攮的,你等着,老子让你好看!”说完,爬起身来,走向房间,想要去拿神骨。
姬关又是一脚踢过去,陈弃便又跌倒在地。他毕竟只是修炼了两日而已,怎能敌得过一阶大成之境的高手?若不是姬关碍于风继祖颜面,早将陈弃打成重伤了。
风流见陈弃挨揍,劝道:“小兄弟,姬兄已是一阶大成之境,你不是对手,还是认个栽,求他一声,也好少挨些揍!”
陈弃怒道:“我求他?老小子,你给我等着!”说完,跌跌撞撞,推开了自己房门,踉跄走了进去。
姬关不甚在意,掐腰站于场中。他已看出陈弃修为不高,即便拿了一柄宝刀出来,也不会是自己对手,因此有恃无恐,只等陈弃出来,再狠狠揍他一顿。
此时留香院中动静,早惊动了其余客卿和角门外守卫,一时都围了过来,窃窃私语。
风流和贾铭暗暗纳闷,不知陈弃回房做什么。
过不多时,只见陈弃怒气冲冲从房中冲了出来,手中拿了一根金光灿然的兵刃,气势极为惊人,仔细看时,才发现是一根白骨。
陈弃白骨在手,立时信心大增,喝道:“毛长齐了的孙子,不是想教训我么?这就请吧!”
姬关大怒,当即打出一拳,拳头上也是金光闪烁。陈弃不再躲闪,挥出神骨,迎向姬关右拳。
众人都知姬关修为已是一阶大成之境,在整个风家也是数得着的高手。风继祖对他极为敬重,往日也曾请他调教家内子弟,众人亲眼目睹,知道他实力确实不凡,因此谁也没想过姬关会输。风云更是暗暗焦急,心想姬关性子霸道,别真的打伤了陈弃,自己可没法跟家主交代。
然而让众人大跌眼镜的是,姬关手臂和陈弃手中白骨相碰之后,只听咔吧一声,一道人影猛地飞了出去,哐当倒在地上。然而这人却不是陈弃,而是姬关!
风流惊得目瞪口呆,贾铭也是一脸愕然。
陈弃得理不饶人,跟了过去,踩住姬关胸膛,骂道:“毛长齐了的孙子,你还猖狂不猖狂?究竟谁不会说话?我又能不能住在这儿?”
一连问了三个问题,见姬观不仅不理会,反而吐了一口唾沫,不由大怒,正要痛打一顿时,忽见院子里聚了许多人,都是一脸呆滞望着他,里面正有风云等人,心中忽然起了警惕:“这厮是风家的客卿,我这么打他一顿,要是臭丫头他爹知道了,只怕要找我的麻烦……”连忙停住了手,对着风云等人,挤出一丝笑容,讪笑道:“这个……这个,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我跟姬……那个姬前辈关系很好,我们只是在切磋,切磋……”
风云一阵嘀咕,暗想:“切磋有打断别人手臂的么?又踩住别人胸膛?”但他惊得狠了,一时说不出话,只微微点了点头。
陈弃也觉此话难以取信,又讪讪笑了一下,作出一幅无可奈何的表情,暗想:“这神骨什么都好,就是一点,不能控制力量,一下把这厮手臂打断了!”又想:“院子里这么大动静,肯定有守卫禀告臭丫头他爹去了,我还是赶紧离开这里……”连忙收起右脚,在众人注目下,走过角门,往大门走去。
刚走上回廊,无巧不巧,风继祖迎面走来,背后跟着两个小厮。陈弃避无可避,只好咧嘴笑了一笑。
风继祖听得下人禀报,留香院中陈弃和姬关起了冲突,大打出手。下人惧怕风继祖怪责,说得极为严重,都道家主若不快些赶来,陈弃恐怕有性命之忧。但风继祖却知道陈弃有神骨在手,绝不会吃亏,反倒是姬关,性子骄横,若被陈弃揍了一顿,两人势同水火,倒是不好调解。
此时他看见陈弃,立时问道:“贤侄,我听下人说,你跟姬先生有些误会?”
陈弃哪肯承认,摇头道:“没有,绝无此事!谁说我跟姬前辈有误会?姬前辈只是跟我切磋一下,哪有什么误会?”
风继祖一脸疑惑,点头道:“原来如此,姬先生呢?”
陈弃笑道:“在留香院呢。”
风继祖迟疑道:“那我去看看。”说完,往前走了两步,又回头道:“贤侄往哪里去?”
陈弃道:“我第一次来涿鹿城,想去街上逛逛,瞻仰一下大城风范……”
风继祖闻言,脸上忽然露出一丝神秘微笑,只道:“恕我不能相陪了,贤侄玩得尽兴些!”
陈弃见风继祖这么一笑,不禁有心惊肉跳之感,见他走开,连忙加快脚步,往大门跑去。
眼见大门遥遥在望,陈弃心中大喜,暗想风家这所有破事,自己再也不用理会了,一时急急忙忙,想要走出大门,不成想门外忽然涌进一群人,和陈弃撞了个满怀。
一人猛地伸出右手,手上金光闪烁,将陈弃推翻了开去,喝骂道:“不开眼的小贼,急着投胎去么!”
陈弃只觉他手上劲力不凡,腾腾腾连退了好几步,立时知道这人修为不弱,怒气冲冲抬头看时,只见此人身穿锦衣,头戴峨冠,衣着极为华丽,只不过长相却与穿着不相匹配,肥头大耳,肤色黝黑,极为丑陋,活脱脱一个莽汉。
莽汉余怒未消,又走过来,踢了陈弃几脚,骂道:“看什么看!风叔呢?下次走路瞧清楚了,别丢了魂似的瞎胡撞!”只当陈弃是风家小厮,脚上便没动用功力。
依照陈弃脾气,碰到别人辱骂自己,那绝对是要以牙还牙,破口大骂的,只不过他急于离开风家,暗想若与这猪哥纠缠,臭丫头他爹赶来,自己的逃跑大计便要泡汤,因此只好强忍住怒气,伸手一指,回道:“在留香院呢。”
那人哼了一声,返身走到一锦衣老者跟前,回道:“爹,风叔在留香院呢,咱们是去正堂等着呢,还是直接去留香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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