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钟楼瞧见那高大的身影突然出现,并且拦住了自己去路的时候,他原本以为这次自己是再也无法有命回城了的,结果那庞然大物却突然一声怒嚎,四肢朝着地面狠狠一跺——
“砰砰砰”几声,地面绽开无数道裂缝,反而把追着他不放的好几头藏地牛蛙震飞了出来。
“刷刷刷!”紧跟着又是几道行云流水的剑声传来,空气中有股浓郁的血腥味当即散开!
易钟楼定神一看,这才发现藏地牛蛙们现在已经全部变成了死尸。
紧跟着他抬头望向那庞然大物的方向,原来那迅猛身影的身上还坐着一个大男人的人影在。
他的身下是一头40级左右的鳌头鬃狮王,那身金灿灿的毛发煞是威风惹眼。
男人看起来十分年轻,但功力显然不俗,身上背着一把宽厚的大刀,整个人显得各外精神抖擞。他解决了那些追着易钟楼的几头藏地牛蛙过后,林子里面又是几道身影飞出,场面甚是庞大,应该是都是和那男人一路的同伴。
“小天天,你跑这么快干嘛呀,讨厌!也不等等人家……”
其中一个看起二十多岁,穿着打扮甚是暴露的紫衣女人,妖娆无比地朝着那鳌头鬃狮王上的男人走去,精致的脸上全是妩媚的笑容。
结果那鳌头鬃狮王身上的男子尚未表态,他身下的鳌头鬃狮王却已经打着响鼻,十分不耐烦地退后了两步,故意和女子拉开了距离。
“好啊,你这小畜生,居然敢嫌弃我?”女子脸色一变,立马就要插手教训起那鳌头鬃狮王来,坐在对方身上的男子这才赶紧出声制止了她。
“好了,孀长老,您就不要欺负我家小金了,您身上的胭脂味太重,它花粉过敏!”
男人话音一落,倒是其他几个同样也骑着坐骑的青年子弟,在私底下偷偷地笑了起来。
易钟楼终于脱险,赶紧面露感激的神情,朝着一群人弯腰低头道:
“易钟楼拜谢诸位同仁相救,在下乃费康城城主府的人,身上带着的乃是城主大人唯一的继承人,诸位如果没什么事的话,请随我一道回城,回城过后城主大人定会好好答谢诸位!”
他一开口之后,众人似乎这才注意到了他的存在,其中一个骑着闪电白龙驹的青年,当即笑着冲自己的同伴开口道:“费康城?巧了,咱们之前不就是从费康城赶来的吗?”
“就是,咱们几个忙着呢,才刚赶到这边,哪有功夫和你再倒回去一趟啊……”
随后也立马有人嬉笑着接过了他的话来,几人的口气轻佻,想来也应该是些大家族的纨绔子弟。
好在,坐在鳌头鬃狮王的那位青年倒很是正紧的模样,倒是彬彬有礼地和他搭起了话来。
“这位前辈,不过是几头藏地牛蛙而已,若不是您身受重伤又带着个人在,又何须我们这些晚辈来救?我等还有要事去办,就不去叨扰费康城的城主大人了。”
易钟楼见几人气势不凡,想来对方未必就会稀罕什么答谢,也不敢多加强求。
想到对方从那边才赶过来的事,当即忍不住凝神好奇打探道:“既然几位是从费康城赶来的,能否告知我现今那边的状况?”
几个年轻人对视了几眼,最后还是那个带头的男人开的口:“实不相瞒,我等几人皆是第一次出来历练的驭兽师,此次来这荒野之地原本是为了狩猎百年虫王而来的,听闻费康城是今年虫潮大暴动的主要攻击对象。”
“就是啊,我们原本想在那里碰碰运气,看能不能够碰到虫王的,谁知在你们城外转了大半个月,却反而瞧见虫潮的大部队朝着芮谭溪的方向来了,这才赶紧从那边赶过来的……”
其余的年轻子弟们,随后也接过了那带头男人的话,继续解释了起来。
“不过,您放心,虽然费康城外也集结了不少虫潮的大部队,但我们保证还没有芮谭溪这边五分之一多,你们洛贝之都的绝大多数高手都在那里坐镇守城呢,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易钟楼听了几人的话后,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费康城若是也像芮谭溪这边出事了的话,现在的他还真不好带着小少爷回去。
这么想着,他正想向几人道谢告别,突然又像想到了什么般,开口提醒几人道:“如果诸位是为了这次的虫王而来的话,我易某还好劝大家早点撤离出芮谭溪为好,今年的虫子潮大暴动异状频频,恐怕会有大祸将至。”
“像虫王这种虫兽一般也不会参与到虫潮中,你们要找的话,还是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得好。”
说完,他又和几人客套了几句过后,这才捂着断掉的手臂,扛着自家少爷告辞离开。
骑在鳌头鬃狮王上的男子目送对方离开的身影,这才面色有些严肃地转头看向了旁边的紫衣女子,皱着眉头开口道:“那位前辈说的‘虫王不会参加虫潮大暴动’是真的吗?可咱们分明是循着虫王的气息一路追踪过来的啊?!”
女子脸上依旧挂着妩媚的笑,然而笑意却在此时变得微冷了些。
“看来,今年的虫潮大暴动的确非同寻常。说不定我还能碰到不少老朋友呢……”
只是在答话的时候,她的声音压得很低,最后那句话声音小到几乎让人听不到的地步……
“秦天,孀长老,那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还去追那头虫王吗?”随之有人开口疑惑地问。
那被称为孀长老的貌美女子,却突然长袖一甩,笑得极为灿烂道:“追呀,为什么不追?几百年才养得出这么一头虫王来呢?咱们秦家身为黄金驭兽家族,怎么能够轻易放弃这次机会呢?!”
“哈!那就听孀长老的,走咯,继续赶路!”青年们当即笑逐颜开,高呼着驾驭着坐骑朝着林子深处而去,样子很是兴奋。
这次,反倒是秦天走到了最后,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呢喃开口道:“芮谭溪?这里不是苍儿那小子他们回来合宿的地方吗?”
紧跟着他回头看了看那高高的城墙方向,冲紫衣女子开口道:“孀长老,等解决完了这次的事,咱们一起去看看苍儿吧?他这会儿估计就在芮谭溪里面合宿呢!”
秦家的子弟那么多,再加上秦苍从小不爱说话的缘故,女子似乎有点没反应过来秦天口中的“苍儿”是谁,不过,对于这种可以进城游玩的好事,对方完全没有理由拒绝就是了。
紫衣女子当即回过头来微笑着答应,一行人这才调侃着浩浩荡荡地离开,只可惜,彼时的他们还根本不知道,此次圣亚帝国学院的洛贝之都之旅,不仅仅是合宿那么简单罢了。更不知晓,自己原本打算去探望的人,其实就在城外,并且还和他们处于同一片危险的林子中……
而彼时的易钟楼这边,自然是已经带着人回去和城墙上的人报告去了,不过,他能够提供的消息毕竟有限,人们就算知道了此次虫潮有异的事,也不知道虫王已经入林的消息。
至于那个真正应该跑来报告这件事的暗阁成员嘛,还在被面具女人追赶着,苦苦地挣扎在生与死的边缘……
夜色深沉,宁静中带着一股子说不出的危机。
虫子们在黑暗中已经变得安静了下来,守城了一天的人们也终于可以歇口气。
然而,威严的城墙内部,一道黑色的身影,却悄无声息地混入了机关重地……
孔胜仁这边也在天黑之前赶到了当初谢诗炎消失的地方,并且开始搜查起对方失踪的事件来,一路过来,他自然也没有放过那些有人打斗过的痕迹。
原本他还以为谢诗炎和千诺他们进入林子过后,最有可能受到的就是来自虫兽的攻击的。
可现在看来,显然事情比他想的要复杂得多了,毕竟那些打斗的痕迹,一看就知道是修行者照成的。老人家查看了一会儿,一边朝着空气中丢出传讯蝶向夜安进行汇报。
汇报完毕过后,他抬眼看了一下月亮的方向,开始追踪着痕迹朝着林子深处走去。
夜安和其他老师一样守在斗转星移大阵面前,各自监视着自己学生的情况,从星图上面的绝大多数星星都开始朝着同一个位置和方向聚集时,老师们就已经开始觉察到不对劲的地方,并且纷纷讨论起怎么回事来了。
不过,比起那些还在暗自猜测怎么究竟出了什么事的老师们来说,他这边显然要知根知底得多。
毕竟,除了可以观察星图的动态外,孔老师也会和他汇报情况,而他的心神更能够和同烨华他们在一起的那只猫头鹰心意相同,即猫头鹰所见的画面,他也能够同样看到。
掌握到了足够多的情报过后,他也会离席一会儿,几乎每小半天的时间朝年级主任报告一次。
千诺这边找到一个不错的小水洼,喝了几大口水,又洗了个澡后,精神也恢复了许多。
她恢复能力向来不错,夜里的风有点凉,吹在她的肌肤上变得各外清爽起来。接下来她绕开了几头花花绿绿的虫兽过后,循着水果的芬香来到了一颗挂满了红色果实的大树边。
那树并不是很高,她三两下就翻了上去,瞧着上面红通通的果实,吞咽着口水不停地采摘起来。
上天待她不薄,一路走来,只要是她想要的都能够轻易找到,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美好。
然而,就在她心情无比放松和愉悦之际,天边的月色却开始慢慢地被染成了血红色,千诺原本并没有察觉到这一异状的,最后全靠自己身上的七星紫金环提的醒。
“嗡嗡嗡!”金色的手环在她的手腕上不停摆动着,并且不时发出轰鸣的声音。
千诺有些奇怪地盯了对方一会儿,好不容易见对方安静了,结果那“嗡嗡嗡”的声音却还在。
她正内心疑惑来着,这才猛然间发现那些“嗡嗡嗡”的声音根本不是自己手环发出来的。
树下沉睡着好几头虫兽都被吵醒了,千诺扒开茂密地枝叶,这才发现远处天空上的月亮,已经快要被一团暗红色的阴云遮盖住了!
隔得近了,她才终于发现,那哪里是什么阴云啊,分明就是类似于蝗虫一般的虫潮!
它们的体积不大,数量却极为惊人,又由于一直飞在半空中的缘故,给人一种乌云袭来的错觉,但实际却预示着又一种新类型的虫潮大军的抵达。
千诺亲眼看见对方飞过的地方,花草树木全都变成了光秃秃的模样。那壮观震撼的场面顿时就吓出了千诺一身冷汗!这样的数量,绝对不是任何一个修行者随随便便就能够应付的。
就在她震惊的这一会儿功夫,眼前一道闪电划过,一只食指长短大小的土黄色闪电蝗虫,已经落到了她旁边枝叶上面挂着的果食上面啃噬了起来。
“来得这么快?!”千诺的心中又是一惊,瞧着刚才还远在天边,这会儿已经得赶到了眼前的先锋部队,她当即连忙摘下最后几个树上的果食后,眼疾手快地翻身跳下了枝头。
周围不断地有蝗虫持续落下,为了敢时间,千诺甚至还踩到了某头蠕动着的大肉虫子身上去借了个力。这一动静自然又是惊动了周围不少的虫兽,千诺赶紧趁机又跳上树上抢了几个食物后,立马朝着之前所在的树洞位置飞奔而且。
当然,随后也引来了一批追着她跑的大虫子小尾巴。
只是在迎面飞来的蝗虫越来越多过后,他们很快又被冲散了而已。
千诺手中燃起艳红色的火苗,原本想驱散阴面扑来的蝗虫的,结果很快就他门的人肉战术扑灭了。蝗虫越来越多,她都快要看不清脚下的路了,但好在关键时刻,她还是凭着感觉一虾子冲进了之前的树洞中。
进了树洞,千诺也不敢停下来,当即找来了所有树脂和石头堵住了洞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