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诺磨蹭了一下,又皱了皱眉头,最后还是慢腾腾的凑了上去。
算了,就当她可怜它好了,毕竟人家这么久没有洗澡了,而且还没有手可以擦洗自己的鳞片。
一想到这里,千诺的心里面终于平衡了一些,甚至还对帝新罗生出一丝同情来。
然而,就在她真诚实意地跑去给某龙擦洗鳞片时,帝迦楼却在脸上露出一丝得逞的笑容来——
泫溟,没想到你也又沦为奴仆的时候,欠我的早晚有一天我统统都要讨回来!
不过尽管整个擦洗的过程中,千诺已经很努力了,但她还是在第二天天亮之后才醒过来的。
她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距离上课也就几分钟的时间,所以,千诺早饭没吃,早课没做,就急急忙忙地朝着教室跑去。
离开宿舍的房间时,瞧见案头上那本经书,她又连忙将其丢入了自己的锦囊空间中。
反正,遇到帝迦楼准会没好事,对方倒是把她欺负使唤够了,她却什么事情都有可能被打乱和耽搁。
好在,千诺当天并没有迟到,训练上面的表现也还算不错,这才让千诺终于大大的松了口气。
而集体合宿的事果然也被年级主任那边批准了下来,一年级的全体学生都会在下周转送到其他地界,进行更深入的实战训练,除了集体拉训外,听说还有某些特殊任务要做。
于是,这一周便自然而然地成了千诺他们最后准备出行的时间了。
当天,千诺就把自己种在夜白药院子里已经长成了的草药,拿去学校那边全部换成了积分。
等到了晚上,她又赶紧认真地为管理员爷爷抄写起经书来。
不过,很快她就发现管理员爷爷当初对她所说的那句话的意思了,那经书显得很是破旧,刚开始抄写的时候还好好的,虽然破旧,但还不至于让千诺完全看不清上面的字的程度。
但多誊抄了几页之后,千诺就开始慢慢地发现有些不对劲了,原本密密麻麻的经文最后越变越小,千诺翻到后面的时候,整个已经变成空白页去了。
真是奇了怪了,千诺赶紧甩了甩有些疲惫的脑袋,再去瞧那空白页上面时,却又发现上面其实是有字的,等她再要动笔,那些字又变没了。
千诺明明记得自己背了那整句话的,可刚一挪开眼睛,她又把什么都忘了。
而且,每次一开始盯着那经文的时候,她就会感觉越来越疲惫,等她再次提起笔的时候,整个人直接趴在桌子上睡死了过去,似乎有人一下子就强硬地抽干了她的心神般,她再也提不起任何的精神力来。
第二天,千诺从小桌子上醒来,瞧着那奇怪的经书又是好一阵发呆。
她虽然还是没弄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但依稀已经弄明白了这应该是某种可以锻炼精神力的修行方法,凭借她现在这程度,想要在短时间内全部抄写完上面的经文,显然是不大现实的。
千诺想起那天管理员爷爷看着自己时,意味深长的笑容,这才叹了口气,将经书又收了起来。
除了经书外,右边则是她才誊写出来的新版本,上面的墨迹已干,千诺照着读了几句,发现这羽族的经文还挺有意思的,无论是字与字之间,还是句与句之间,都读起来十分拗口,但却真的给人一种心神宁静的感觉。
千诺描述不出来具体,如果真要形容的话,估计就像在听那些庙里面的和尚念梵文经书的感觉吧,你明明听不懂,看不到明白,但却能够收获到大道沧桑般的宁静。
千诺拿起那一页纸,对着天边初升起来的阳光又读了几遍,心情突然变得无比阔达起来。
然后,她精气神十足地又跑去操场上打太极去了。
这些天里面大家都忙着准备合宿训练的事,操场会那么早起来锻炼的人反而不多了。
千诺估计是唯一那个还在坚持来的人,今天是周五,等结束了白天的课程后,她也要收拾东西回她姑姑家里面去一趟。她这阵子因为受伤的缘故一直住学校,如果这周末都再不回去的话,下周一开始了合宿训练的事后,她就再也没有那个机会了。
当然,她姑姑家里面的人其实都挺忙的,姑父经常不在家,表哥凌皓月现在跟在潋幻舞身边,出任务比谁都多,也只有她姑姑这个在圣堂里面呆着的人才会每天回家去看看。
这也是当初千诺为什么要坚持住在学校的原因,家里面就姑姑一个人,她不能让别人一边工作还要为自己操心,而且,她已经长大了,可以照顾好自己的。
虽然相聚的只有千诺和她姑姑两个人,但晚上的饭菜还是准备得很是丰盛。
千诺的姑姑一接到她要回家的通知,就提前回家做饭去了,千诺回来后还帮忙着也做了些药膳孝敬她老人家,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她拿手的只有药膳。
千诺回家其实主要有三个目的,一个是探望一下姑姑和对方聊聊天,二个则是报告他们学校接下来要进行集训的事。这第三点嘛,则是有些事情她真的不得不离开学校来办。
第二天周六一大早,千诺想着还要找人打造武器的事就早早的起床了,而且她还和谢诗炎他们约好了的,打算一起去铁家的大铁铺子去看看。
秦苍是真的想要挑选个好武器的,谢诗炎似乎根本就没有要急着选武器的样子,就只是充当个带路的和领队,而廖铃儿游手好闲的,看起来则完全像是在凑热闹的样子。
至于苏平安和烨华两人,则根本就没有那个跑出来浪费时间的闲情。
所以说啊,他们虽然看起来是一行四个人,但实际上真正想去铁家的铁器铺办要事的,也就两个人,其余的全是酱油瓶。不过,千诺要感谢那两个酱油瓶,因为,如果光是她和秦苍走一块的话,她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和对方搭话。
在谢诗炎的带领下,四个人浩浩荡荡地来到了圣亚之城最大的铸器家族的店铺。
原本看守的人还想阻止四个孩子的,可等他们一亮出四张象征着高级身份的铁家银牌时,那些看守的家奴们,连忙收起了嚣张的神色,反倒弯腰恭敬起来。就连同行的客人们,在打量千诺他们几人时,目光也不由得变得惊诧了几分。
说实话,无论经历多少次,千诺还是有点不大适应这种场面。
果然,还是和自己的队友走在一起感觉要好很多,至少苏平安和烨华他们,不会像谢诗炎和廖铃儿他们这么引入注目。
秦苍为了去找自己合适的剑,一进门招呼也不打,就直挺着小身板四处仔细查看去了。
就连廖铃儿也跟个小麻雀似的,开始兴高采烈地到处乱飞,千诺正想和大伙商量着接下来的打算时,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她的身边只剩下谢诗炎了。
于是,谢诗炎微笑着冲她道:“千诺,你不是要打造兵器吗?我陪你直接过去就是,我来带路。”
千诺有些愣愣地点了点头,完全没意识到同样都是第一次来这里,为什么对方会比她熟悉地形的这件事……
有谢诗炎的帮忙,两人很快就找到了锻造师傅,锻造大师和其他那些药师和符文师自然是不一样的,别人都是仙风道骨,神秘莫测的打扮,他们绝大多数却都光着膀子,挂着满头的大汗,活像个山野里的莽夫。
有些人还在火炉面前挥舞着自己的本命铁锤,气喘吁吁地捶打着自己的新作。
千诺和谢诗炎两个小孩刚一靠近,就感觉到了从那大火炉子里面散发出来的滚烫热气。
他们的皮肤上面里面就被烫出了一层红皮,天天在这样的环境下工作,也难怪铁家的人一生出来就皮肤黝黑,五大三粗的模样。
有锻造的师傅发现了他们,连忙严肃地开口逼退两人。
“哪里来的两个小娃娃?居然跑到这种地方来了!咱们铁家火炉里的火,可不比普通火晶,那可是从玄火珠催动,从地狱岩浆中引渡出来的,普通人稍微一靠近,就能够把你们烧成两个小乳猪!”
那锻造师傅洋洋得意地说着,随后立马开口冲大门前守着的人道:“来人把这两个小娃娃赶紧带走,别让他们妨碍老夫工作。”
千诺一见守门的家奴真向他们这边走来了,赶紧掏出自己的图纸和令牌道:“前辈,我们不是来捣乱的,我是来找你们帮我打造武器的!”
那人眯了眯眼睛,看着千诺手里面晃来晃去的银牌子,总算脸色变得深沉了些,然后即使制止住了,两个家奴遣送他们离开的动作。
“真是我铁家的贵宾牌?”
那长胡子老头,眯着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走过去来,一把夺过千诺手中的牌子观看起来,一边看着自己手里面的牌子。
他还不忘了一便用怀疑的眼神,毫不掩饰地去打量千诺和谢诗炎,然后摸着自己上嘴唇上的八字胡子道:“这该不会是你们两个小孩在别人身上随手牵来的吧?”
千诺眼睛一瞪,又要急了,好在还是谢诗炎有办法,彬彬有礼地帮她解释了起来。
“这位前辈,这身份牌子是你们老族长亲自派人赠送给我们的,我是圣亚之城第一辅助家族的直系弟子谢诗炎,如果老前辈不相信的话,可以立马派人前去查证。”
有谢诗炎自爆身份,这牌子的事是不是真假,其实已经没有多大的意义了。
毕竟一个牌子而已,真是被他们盗来的就盗来的,总不见得比谢诗炎报出来的自家身份更大。丢牌子是小,丢了谢诗炎的面子那才叫有意思。
“那行吧,你们两个想打造什么东西,直接告诉老夫就是,老夫就是这里的负责人。”
说着,老人家挑着花白的眉毛,把银牌子又还给了千诺,他们认牌子就行,是没有没收的规矩的。而且这类客人,也拥有率先打造的权利。
千诺总算是送了口气,见老人家那么爽快,她也赶紧把自己的图纸递了出来。
满脸兴奋地开口道:“前辈,我想打造出这图纸上面的东西,我带来了材料,希望能够在周一之前拿到至少一百枚这种类型的武器!”
千诺并没有打算一次性用完自己的材料,两天的时间能够拿到一百枚已经算不错了,就是不知道这些人能不能够办成。
那老人家却像是看出来了她的心声,又是一副自豪的口气张口道:“别说一百枚,只要你的材料足够,一千枚都没问题,小娃娃,我劝你别把我们铁家和城里面的其他铁器铺比较。”
当然,这也是老人家料定了两个小娃娃无法拿出太过复杂的武器来的缘故,他们铁家的人的确很多,但如果那锻造的东西太过繁复的话,他还是没什么把握的。
“不用了。一百个就够了。”
千诺赶紧摇头,倒不是她不贪多,而是自己身上根本没办法提供出那么多材料的缘故。
“把你们的图纸给我看看。”老人家摊手,千诺赶紧把图纸递上去,谁知那薄薄的图纸居然在还没有递到老人家手里面之前,就突然在高温下自然了起来,轰轰轰,一下子烧成了灰烬。
千诺瞬间傻眼,谢诗炎也瞧见空气中纷飞的尘埃发了一会儿呆,然后才后知后觉地感叹道:“果然不愧是铁家至宝玄火珠从地狱岩浆里面引来的锻造业火……”
那老人家收回手背到自己的背后,瞧着快要被烤焦了的两个小娃娃道:“哼,现在知道我们铁家的厉害了吧,你们什么时候画好了图纸再来吧,记得下次别用这种材质的东西来做设计图了。我还很忙,就不送两个小贵客了。”
说着,那老人家就要转身离去。
可千诺又怎么舍得就那么轻易离开?
当即冲那前辈的身影有些紧张地高喊道:“前辈请等一等,我其实可以立马再画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