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便见对方微笑着指了指窗外的那片田地,开口哄骗道:“小诺诺,我这边还有好多研究要做呢,你能不能帮老师去把外面药田里面的杂草锄了呀?”
说完,还不忘了鼓励性地朝千诺眨巴着自己明亮的大眼睛,拼命地想挤出几滴泪水来博取同情,活脱脱就像一个楚楚可怜的大姑娘……
千诺突然就有点明白,为什么外面那些人总喜欢说夜白老师是个人妖了,性情多变不说,有时候还真的比女孩子还会撒娇呢……
她看了看面前夜白那张放大的笑脸,又抬头看了看门外的那片药田,最后还真被夜白那“真诚”的表情所打动,拍拍自己的胸脯,十分义气的拿着锄头去锄草去了……
不过,等她来到了药田里面之后才发现,那绿油油一片的药田里面真是什么奇花异草都种得有。
它们就像是遍地野草一样,杂七杂八的混到一起的,没有明确的种类划分,也就是说她现在根本就无法分辨出究竟哪些是草、哪些是药……
而且在千诺的印象中,其实她看起来像草的东西,事实上基本上都是药,就像之前她在圣亚拍卖行时所遇到的碧灵草一样。所以,使唤千诺这个什么也不懂的小丫头来锄草什么的,绝对不会是一件非常明智的指令。
好在千诺现在不用像其他学生那样跟着上课,便有的是耐心。她蹦跶着自己的小短腿,又跑回小木屋里,找夜白借来了一大堆草药的医书,就这么参照着基本草药篇上面那些对药草的描述和图案,由浅入深的学习。
原本她对这个世界的很多东西就掌握得不深,这会儿却正巧赶上老天爷给她安排的这个学习机会。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千诺的记忆力一向都十分不错。掌握起这些东西来其实并不是什么难事,只是毕竟草药的种类繁多,她花了一天时间,也只学会辨别了五百种草药而已。所以,那片杂乱无章的药田,她还是一根杂草都不敢去碰。
一整天的时间夜白都呆在他那小木屋里面做自己的实验,一但处于“工作状态”,那家伙就会忘乎所以,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把千诺丢在了外面。
偏偏千诺又很懂事,若非出现难以解决的问题,她也绝对不会去打扰他。
所以,她那小身板捧着一本本草药书,就这么在药田里从白天呆到天黑,直到夕阳下山了,才给夜白打招呼回了家。
凌家还不知道千诺修炼上出现问题的事,千诺不想让他们担心也就什么都没有说。
夜里别人都睡了,千诺还在捧着几本从夜白那里借来的医书在背,虽然背书的水平并没有下降,不过,千诺却总觉得不如在药田里面的时候,有活生生的药草可以做参考来得更加映像深刻,而且还可以对照参考着做些笔记。
这使得千诺对夜白的那块药田越发的喜欢起来,能够找到一块种植了各种草药的地方来对照学习,实在没有能比这更幸运的事。
好在,千诺的房间里现在也并不是一株药草也没有——
她在月色的照耀下,找到记录了紫鸢草的那一页,并且搬起自窗台边上那盆谢诗炎送给她的紫鸢草来放到面前,开始对照着细细打量起来。
之前,她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去养活这草药,虽然也听了凌母的指示,在给它每天按时浇过水,但她总觉得对方不怎么喜欢这样的对待方式。
这会儿正好可以忙中偷闲,看看书上是怎么记录要如何照顾它的。不过千诺连着翻看了好几本书,上面记录的与紫鸢草有关的内容其实并不多,基本上就是凌母告诉她的那个意思,每天什么时候浇水,什么时候入药的话,这让千诺不免有些气馁。
或许是因为从小生活在暗黑森林的缘故,她对那些花草数木之类的东西,总有一种异样的感受。所以,她才会觉得自己在给紫鸢草浇水的时候,对方并不怎么开心。瞧着月色上散发着紫色幽光的小草,千诺不乐意地皱起了小脸,伸手掏着得对方的叶子,忍不住喃喃自语的嘟嚷道:“你不是很常见的一种配药吗?为什么给我的感觉,总像是个千金大小姐一样挑食难养呢……”
或许是她动作太快的缘故,也或许是她手指上的肌肤太过细嫩的关系,等千诺收回自己的手来时才发现,自己的食指上面传来一阵轻微的刺痛。
这一低头,发现上面已经被紫鸢草那薄薄的叶子,划开了一条细长的口子,指头上面正溢出了一丝鲜红的血液。
紫鸢草的叶子居然如此锋利吗?千诺皱巴巴的小脸瞧了一眼对方所在的方向,还真瞧见对方那叶子的峰口,在月色的照耀下泛着幽幽的寒光……
原来人倒霉的时候还会被草给欺负,千诺真想再度伸手,使劲地戳一戳那株胆大妄为,竟敢伤害主人的小草!
可随后又担心自己再度会被对方划伤的缘故,嘟起嘴巴悻悻的收回自己的手来。就这么满心怨念的,守着那株草,千诺又背了几种常见的草药,这才趴在桌子上沉沉睡去。夜色深沉,然而谁也没发现,月光一下一直安静的小草却开始无风自动的摇晃了两下……
第二天,千诺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她有些迷糊的看了看周围的情景,然后大叫一声,连忙开始手忙脚乱的梳洗起来。
既然不用像普通学生那样去上课,千诺原本是没有必要这么慌乱的,但她却还是规规矩矩地将去夜白那里等消息,当成了自己每天的课程。
千诺换好衣服,提着自己姑姑为她准备好的食物出门时,匆匆忙忙间,有些奇怪地打量了自己又放回窗台上的那盆紫鸢草一眼。
……是她的错觉吗?她怎么觉得以前怎么浇水都不怎么肯长大的紫鸢草,一夜之间突然长得更加茂盛一些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