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云三面受敌,赤血剑如雷似电般使出三招,这三招如出一辄,都是向三女面上划去。他这三招颇为凶险,若是三女不避开,顶多会在脸上留下一道血痕,可上官云却会被三女斩于剑下。
梅、竹、菊三女毕竟是姑娘家,容颜之美直令百花蒙羞,加之又是如花似玉的年纪,她们哪里会让脸上留下一道难看至极的伤疤?三女惊得花容失色,一边挥剑抵挡,脚下也不慢半分,纷纷退出三尺开外。
三女虽说避过了毁容之险,可她们手中的宝剑却被赤血剑斩断了,商玉篁扔掉断剑,她咬牙喝道:“上官云,你真是太卑鄙了。”
林傲雪面色苍白,可她仍冷冷地说道:“自古以来,魔道中人都只会耍些卑鄙手段。”
冷双秋道:“上官云,我们一番好意打算带你回谷请罪,虽不敢说伤不了你半根汗毛,可也能周全你的性命,今日你自己不领情,以后可莫怪我们。玉篁、傲雪,我们走。”她转身拂袖而去,商玉篁瞪了上官云一眼,也和林傲雪转身走了。
上官云大步追到三女身后,歉然道:“三位姑娘,今日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日后若是查清铁剑山庄之事,我定会给花谷主一个交待,今日就此别过,后会有期。”他拱了拱手,越过三女展开轻功向北急奔而去。
三女也算输了一场,她们心中虽然不平,可手中无剑,也自回百花谷不提。
上官云日夜兼程,直往北来,路过鼎州时,他又往西到天门山,打算先向莫三味和杨一知询问铁剑山庄灭门之事。迷路鬼步绝世无敌,加之他内劲浑厚,虽说这一路尽是崇山峻岭,走起来却也算轻松,前后只用了五六天就到了天门山。
自四年前北上祭拜父母后,因机缘及形势所迫,上官云不得不远走极北之地,到如今已有几年未曾见过两位师伯了。他见天门洞近在咫尺,心中欣喜非常,脚下丝毫不留余力,一路纵跃飞腾,很快就来到天门洞下。
就见木屋的小门紧闭,四周也不见人影,上官云来到屋外,大叫道:“大师伯,二师伯,我回来了。”他喊了数声都无人回应。上官云推门进去,桌椅上都积了薄薄一层灰尘,显是有段时间无人居住了。他展开轻功,将莫三味平常采药的高峰寻遍了,仍是不见二人的踪影。
莫三味的医毒二术早已出神入化,上官云也不担心二人的安危,他下了山又往北走,过了六七天,已到洛阳一带。接连奔波近半月时日,他也觉走累了,就在路边一间茶肆中要了碗清茶,打算歇歇再走。他坐下不久,自道上就走来四五名手拿刀剑的男女,看模样都是江湖人士。
那几人进了茶肆,他们坐到一张空桌上,一名小胡子中年说道:“我们寻了这么些天都没那邪魔的消息,他会不会往北边走了?”
一名圆脸女子道:“如今到北边寻他的人更多,便是你我将他截住,恐怕也会让别人将他擒了去,还不如在这碰碰运气。”
另一名长脸女子道:“他总不会平白无故消失得无影无踪了罢?”
小胡子中年又说道:“听人说在衡州见到过那邪魔,也不知是真是假。”
圆脸女子道:“那邪魔坏事做绝,他又与天魔教有些关联,会否躲到岭南丹霞山去了?”
一名小眼汉子道:“这倒极有可能,不若我们直接去岭南丹霞山看看,一来可以挫挫天魔教的锐气,让他们尝尝我等武林正道的厉害,二来可以打探打探上官云的消息,说不定还能将他擒住,岂不是奇功一件?”
另几人尽都赞同,他们说走便走,丢了几粒碎银就往南去了。
上官云听到最后方知这些人是为自己而来,铁剑山庄被灭之事天下皆知,如今整个武林正道都在寻觅他的行踪,幸好这几个人不认得他。上官云不敢再逗留,他付过茶钱,打算到铁剑山庄看上一眼。
他怕被人认出引出麻烦,不敢再走官道,只拣林间坡地上的小道前行,到得天色全黑,这才赶到铁剑山庄。
铁剑山庄早已是一片焦土,再无往日那江湖六大门派之一的辉煌景象,处处都是断壁残垣、破砖碎石,真个烧得片瓦无存。除了门边两座薰得黢黑的硕大石狮,整个庄门都已倒塌,那写有铁剑山庄四字的门匾恐怕也烧成了灰烬。
上官云走进庄中,就见假山倒地,池水已干,数百间房屋尽被焚毁,那些廊柱亭台不复存在。他不觉心中感伤,萧莹莹与自己远走数年,刚从极北之地回来就遇此惨事,她还未见着萧剑一面便已阴阳相隔,他们父女再也见不着了。当日铁剑山庄的景象还历历在目,那奢豪富足的景象如今荡然无存,满眼尽是破败之相。
紧靠湖边的练武场已成了一片坟茔,上官云走到最前边一处孤坟前,就见一块石碑上刻着‘铁剑山庄萧剑之墓’几字。萧剑的坟头之后堆成了一座大墓,那里也立着一块碑,写着‘铁剑山庄三百一十七庄众长眠于此’,许是那三百多人尸骨已经烧焦,只因无法辨认才合葬到一处。
上官云神情肃穆,他跪到萧剑的坟前,说道:“萧庄主,晚辈定会查清当日之事,若真是两位师伯所为,晚辈替他们抵命便是。你在九泉之下,保佑我早日得知莹莹的下落,切莫让她遭人毒手。”
就在这时便听人大喝道:“上官云,早知如此,贫僧当日不若将你打死,免得生出这么多事端。”上官云转头看去,就见一干瘦老僧与一名二十多岁的壮汉从二三十丈外走来,正是天龙和尚和萧垟。
上官云站起身问道:“大师,萧大哥,你们怎到了这里?”
天龙和尚怒道:“你能来得,贫僧便来不得么?”
萧垟问道:“上官兄弟,真是你两位师伯灭了铁剑山庄?”
上官云无可奈何道:“我也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可我师伯他们绝不会害这么多人的性命,只怕其中有甚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