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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洛走了后情绪好了一些,不过也仅限于肯让陈姨娘和秋葵进来,还是不愿意开口说话和吃饭。
陈姨娘急的快哭了,正想派人再去把商洛请来,眼下商黎只肯听商洛的话。
“柳姨娘到。”秋葵进来通报。
不能陈姨娘回话,柳姨娘就进来了,“哎哟,黎儿这是怎么了?”
商黎一听柳姨娘的声音,又把头埋进双手之间。
“黎儿没事,不过是脸肿了一些。不碍事的。”陈姨娘现在没有心情招呼柳姨娘,只想快点把她打发走。
“什么没事?我远远的就看见这小脸也红的吓人呢!”
商黎的房门一天都关着,柳姨娘哪能看见什么,不过是在吓唬商黎,伤商黎的心罢了。
商黎果然被柳姨娘的话伤到了,眼睛泛起水雾。
陈姨娘不忍心看到自己的女儿被如此中伤,第一次语气强硬地对柳姨娘说,“姐姐若是来关心黎儿,妹妹和黎儿心领了,不过黎儿现在脸肿了,虽不碍事却也自知有些吓人,怕姐姐看了不舒服,不如姐姐先回沁芳园,待黎儿好些了,再让她去拜访你。”
好些?最好是好的起来!柳姨娘心里冷笑,面上却假惺惺地说“那黎儿可要快点好起来!这乞巧宴可马上就要到了,毕竟黎儿第一次参加,不要出了差错才好。”
柳姨娘达到目的,笑盈盈地走了。
柳姨娘一走,秋葵忍不住说道,“欺人太甚!我们小姐都伤成这样了!怎么还来捣乱!”
陈姨娘看着商黎的脸,回想刚才柳姨娘的话,心里苦涩,要不是自己只是个地位低下的小妾,要不是自己没有有权有势的娘家,黎儿乖巧懂事,怎么会沦落到今天这种下场!
商黎还是呆呆的,一言不发。
陈姨娘想了想,决定夜里去找一趟商洛。
商洛一边吩咐春喜和伊桃去找人打听那位赤脚医生的消息,一边自己翻着古籍,想找一些能养颜美容的古方。
“叩叩。”
商洛以为是春喜和伊桃回来了,直接回了句,“进。”
没想到,来的人是陈姨娘。
这个时辰,陈姨娘来找她?她不是应该陪在商黎身边么。
“姨娘,你坐。”商洛看得出来,陈姨娘很紧张。
陈姨娘坐下,理了理衣裙。“大小姐…”
“姨娘不必这么客气,叫我商洛或是洛儿都可以。”
“好…洛儿…”陈姨娘心里毕竟还是想着商洛是郡主,一时还不习惯和商洛如此亲密,商洛笑笑,也不介意。
“姨娘今天是有事来找我吧?”
陈姨娘咬咬牙,为了商黎,她豁出去了。“是的,洛儿,姨娘有一事相求。”
“姨娘直说。”商洛给陈姨娘到了一杯茶,想让她喝了能冷静些。
“姨娘想求你,多保护一些黎儿,黎儿心思单纯,又善良宽容,一直以来,我都让她不要争不要抢,就是想让她平平安安地长大。姨娘不求她能有什么出息,也不奢望她嫁个达官贵人,只要她开心,嫁个好人家就可以了。”说着陈姨娘顿了顿,眼睛里有了泪花。
“可是现在,黎儿被人害成这样,我就直说了吧,不管你信不信,黎儿的脸是柳姨娘和商棽所害。今天,你走了之后,柳姨娘来黎儿的院里挑衅,我一下就懂了,可我却不能和她撕破脸!她害了我女儿,我却不能反抗!现在就已经这样,等我百年之后,谁来护我的黎儿!”
陈姨娘说到动情之处,眼泪扑簌簌地掉,看得商洛好不心疼。
上一世到现在,商洛对陈姨娘都没有太多的了解和接触,陈姨娘闺名陈思艺,是安乐侯府的丫鬟,一直暗恋商祺,碍于自己的丫鬟身份,自知和商祺不可能,一直隐藏自己的爱慕,尽心尽力地伺候商祺,后来玉真嫁进商府,陈姨娘便去伺候玉真,日日看着自己的心上人和别的女人耳鬓厮磨,陈姨娘虽然痛苦,却告诉自己,只要商祺开心,她就无怨无悔。
老祖宗早就对玉真不满了,用玉真生不出男丁威胁逼迫商祺纳妾,商祺仍不肯,老祖宗便决定自己替他纳妾,几经考量,觉得让陈姨娘做其中一个小妾。陈姨娘第一反应不是惊喜,而是惶恐,自己日日夜夜都在期盼的事情居然成真了。不过随即,陈姨娘又觉得从天堂跌到了谷底,和陈姨娘一起被纳的有两名女子,一名是红夫人,一名是柳姨娘。
红夫人是京城里有名的艺妓,肤若凝脂,高贵冷艳,老祖宗觉得,红夫人即是艺妓,那吸引男人的本事自是一流,能把商祺的心从玉真身上拉回一点也好。
柳姨娘则是老祖宗的远方亲戚的侄女,碰巧随亲戚来安乐侯府拜访,被老祖宗一眼相中,觉得她天真可爱。
而陈姨娘,则是老祖宗观察已久,她对商祺最是上心,衣食住行样样都十分上心,怕是做的比自己这个母亲还好。
一个娇媚动人,一个天真可爱,一个温柔体贴,老祖宗觉得总有一个能打动商祺,奈何商祺对玉真用情至深,不为所动。
陈姨娘也不怨,只默默等待,等待商祺偶尔想起她的时候,来她的小院坐坐,偶尔会留下过夜,虽然商祺的心没有留下,却给了她两个宝贝,一个商黎一个商临。后来老祖宗被商祺的执迷不悟气得要去山庄住,她自愿去照顾老祖宗,其实老祖宗那么多丫鬟哪里需要她一个姨娘来照顾呢?不过是给自己找一个借口躲避而已。
玉真去世后,她随老祖宗回到府上,已经一把年纪了,不再是花季少女了,自然也不会期待再和商祺重新开始了,只想安安静静地做个姨娘,照顾老祖宗,看着商黎出嫁,商临长大。
商洛其实心里并不排斥陈姨娘,虽然是父亲的小妾,却从来没做过争风吃醋的事,更没有害过母亲,母亲一生只有自己一个女儿,父亲为了弥补母亲的遗憾,提出把商临过继到母亲名下,而陈姨娘居然没有不满。一个女人能把自己十月怀胎的儿子过继到别的女人名下,她有多爱父亲可想而知了。
像上一世的自己,对郝连宇也是如此,飞蛾扑火,不计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