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炜彤眸子一刻也不放过如歌的表情的盯着她的脸。
她可是拿到美国侦察员证书的,虽然这是头一次现实实践,但是凭她敏锐的观察力和调查的能力,她敢确定绍哥和这个女人之间的婚姻绝对有问題。
问題还不小。
如歌皱皱秀眉,心里打鼓,“你错了,我是和薛绍一起來薛庭这里的,他有事刚刚走沒多久。”如歌唇角笑了笑,“你放心,我和薛绍的好日子会好一辈子,因为我们真心相爱,彼此相信,这点大可以不用小妹你操心了。”
一辈子,多么长久的一个词,真心相爱,多么荒谬的字眼,却从她如歌嘴里说出,除了堵住别人的嘴,毫无情愫得那么荒凉,如歌的心在说出那一句话时竟然意犹未尽的疼了。
“你。”李炜彤明知道如歌是故意这么说的,可是听在耳里还是那么刺耳,让她生气。
她被如歌的话气得坐直身体,“你不用打肿脸充胖子了,等我…”
“彤彤,你就别再无理取闹了,你那个喜欢玩闹的脾气什么时候可以改改,嫂子可沒有你那个胡口说话还不痛不痒的兴趣,你说是吧,嫂子。”
趁李炜彤开口之前,薛庭赶紧用一个两不得罪的话语堵住了李炜彤的嘴。
“庭哥,我…”李炜彤不乐意了。
“对了,彤彤,你不是说晚上还有个同学聚会吗,现在已经不早了,赶快去,赶快去,迟到了就不好了啊。”
薛庭站起來,拉起李炜彤就往外送,那个着急劲,像往外扔一个定时炸弹一样急迫。
李炜彤心里怨念啊,连庭哥也不帮她了,她一个劲的对嬉皮笑脸的薛庭同学生气瞪眼睛:庭哥,你再推我出去,小心我阉了你。
但是咱们的薛庭同学对李炜彤小姐的眼神威胁毫不放心上,硬是脸上带着笑意的把一个活生木箱推了出去。
“拜拜,祝你玩得愉快啊。”关门之际,咱们的薛庭同学还一脸欠抽的跟怨念四升的李炜彤挥手告别。
李炜彤那个怨恨啊,她对着薛庭在空中挥舞着拳头示威:小子,少得瑟,下次等着吃拳头吧。
送走了李炜彤,薛庭走回來,“彤彤那人就是这刁蛮的个性,嫂子你别往心里去。”
如歌笑笑,“我知道,不会放在心上的。”
李炜彤是因为太爱薛绍吧,真羡慕她,还有爱人的权利,还可以为了爱这么张扬,这么洪烈的闹一回,而她如歌,这辈子都沒有机会为爱而张扬了,因为那个诡异的男人不会给她机会,她明白的,真的明白。
“现在可以去看我弟弟了吧。”如歌回神。
“可以,走吧。”
如歌來到薛庭私人医院的时候,禹禹身上打了三处吊针,手臂上一个,膝盖上两个,他乌黑的眼睛望着天花板,面色苍白。
如歌上前握住禹禹的手,冰的,她终于还是忍不住捂住嘴巴哭了起來。
“姐姐,姐姐,真的是你,禹禹终于见到你了,禹禹好怕,好怕姐姐不要我了。”禹禹转过头來,乌黑的眼睛看到如歌,立马透着惊喜,也透着害怕。看到自己的亲人,他害怕得哭出声。
“禹禹别怕,姐姐來晚了,对不起禹禹,对不起,姐姐再也不会丢下禹禹一个人了。”她握住禹禹的手,眼泪忍不住。
“姐姐,以后不要让禹禹一个人好不好,禹禹害怕,害怕哪一天睁开眼睛,看到的全是陌生的面孔,害怕他们伸出手來对着我说,我來带你走。”禹禹紧紧的抓着如歌的手,哭得绝望仓皇。
“不会,不会,姐姐再也不会丢下禹禹了,禹禹不会被人带走,姐姐不会再让别人带禹禹走。”如歌握住禹禹的手,紧紧抓住,如同抓住生命中最后一株希望,那么深切的不舍,那么痛彻心扉的心疼。
薛庭看在眼里,也疼了心,哎~人间之情,莫过如此。
哭久了,禹禹也苦累了,哭着哭着就睡着过去。
“薛庭你告诉我,我弟弟的情况到底严重到什么地步,”如歌缓缓心情,问道。
“正如你所见,就这样咯~沒有找到适合的骨髓之前,只能靠药物延续生命。”
“那是不是只要找到适合的骨髓,他就可以治好了,”如歌抱着希望问一句。
“差不多是这样吧。”
“那试试我的吧,我是他姐姐,血缘相系,总会有希望的。”如歌坚定的看着薛庭,带着希望。
薛庭心里叹口气,嫂子,要是你真的和蓝禹羚血缘相系就好了,那么绍哥和你也不会活得这么累。
“嫂子,不是只要是亲人就一定骨髓相似的,你的基因我已经鉴定过了,跟禹禹的不相同。”
薛庭说道。
“你鉴定过,什么时候鉴定过,”
“绍哥给我的材料啊,你的血液还有你的…”薛庭摸摸鼻子不好意思说出口,咳咳,木有想到他薛庭也有害羞的时候。
如歌羞红的低下头來,她明白他说的什么了,那里的物质,除了薛绍外,还有谁能拿得到手。
“真的一点机会也沒有吗,我的基因一点都不适合,”如歌不放弃任何一丝希望。
薛庭摇摇头。
如歌垂下头來,垂了眼睑。
这一晚,如歌跟薛绍打了电话,说她要留下來陪禹禹一晚。
奇迹般的,冷酷的薛绍沒有发火,只说了一句话,“我不会剥夺别人见亲人最后一面的权利的。”说完便冷硬的挂掉了电话,说得如歌心寒。
他不会剥夺别人见亲人最后一面的权利,因为他知道遗憾的痛苦和无奈。为了保全如歌,他失去了见他爱得那么深切的霍政君最后一面,他有多遗憾,多痛苦,沒有人能知道。
这一夜,如歌在明亮的灯光下,握住禹禹的手,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禹禹熟睡的面容。感受着他代表生命均匀的呼吸,一刻也不想大意,怕眨眼打盹间,就再也握不住禹禹温暖的手。
这一夜,薛绍坐在别墅的天台,抱着自己的双腿,看着满空的繁星,看着那闪闪发光的小亮光,希望看到属于母亲的那一颗,告诉他,对与错的界限,看到天明,依然沒有再看到母亲的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