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吸了吸鼻子,敏锐的五感,能够让我清晰的察觉到,我的身处的这一块地方,其中的空气正在以抽丝剥茧般的速度缓慢地远离我。
这家伙确实对我动了杀意。
但又由于诸多的顾忌,一时半会根本不敢对我动手。
我毫不畏惧地向前一步走去,而冯汉见状,则是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这一步看起来很短,其实却已经在我们之间拉开了天堑般的距离。
他怂了,他怕了。
所以接下来的他,将会被我拿捏的死死的,这就是我们之间根本上的差距,从一开始,他跟着我走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失去了和我谈判的权利。
“所以呢,你要什么?”
我面无表情的说道。
“给我一个信任你的理由,信任你能够带我离开这里的理由!”
冯汉躲在沙石形成的风暴里,声嘶力竭的吼道“理由。”
我不屑一笑,正要开口的时候却又听他说道:“别再拿你那一套糊弄人的说辞忽悠我!我要的是离开这里,而不是和你一起玩过家家!”
“行,你要理由是吧。”
我一只手摸进了贴身的兜里,从那里面,拿出了很早之前维杰给我留下的那枚牙齿状的电子有盘,看起来极其精细的体积里面却蕴藏着许多科技。
“你给我看个牙齿干什么?”
躲在沙石风暴中的冯汉不解。
“你自己瞧瞧就知道了。”
我弯腰,把牙齿中的u盘放在了地上,然后后退几不再,我们两人之间流出了一段安全的距离。
见状,冯汉半信半疑的挥了挥手,之间,那枚原本稳稳当当放在地上的牙齿状u盘,就飞进了沙石风暴当中,落到了他的手里。
冯汉把玩片刻,却还是没弄明白我的意思。
“你想表达什么?”
“你照着那个牙根的部位连搓三下,然后你就知道了。”
我并没有过多解释,而是静静地站在一边观察着。
那枚维杰留给我的u盘,我已经带在身上有一段时间了。
每逢闲来无事的时候,我就会将其拿出来把玩,目前,只知道那没u盘,除了传输数据之外,还有一点小小的功能,那就是投影。
虽然限制于体积,能够放映出来的画面不大。
但是,对于此刻的我来说,却已经够用了,现在我要的只是把眼前这个精神已经尽到了即将崩溃边缘的异能者安抚下来,至于其他的一切,那都无所谓。
冯汉按照我说的话做了。
然后,一片淡淡的蓝色光雾就从牙齿的牙冠尖端,释放了出来,照射在了地上。
巴掌大小的一块图案,对于冯汉来说,却像是希望当中的火苗一样。
围绕在他周身的那些沙石所形成的风暴,也渐渐的停歇了下来。
“这是什么?”
冯汉有些亢奋的一手指着地面上所投掷出来的图案,转向头对我问道。
“世界地图都不认识吗?”
我笑着摇了摇头。
“你往地图的西北方向看,就在格陵兰岛的那一块区域,注意到了吗?
那里有一个红点。”
“看到了。”
冯汉惊喜的点了点头,像是一个得到了糖果的孩子。
“等办完这里的事儿,我就会带你去那里,即便我不去,我也有路子把你送过去,在那里,你会得到很不错的待遇,绝对比给异能管理局卖命的要强。”
我细细解释道。
“待遇?”
然而听到我这话后,冯汉的眉头却是皱了起来,显然,他对我刚才这一句承诺有些不太满意:“我要的只是离开华夏,而不是加入另一个组织什么的,我可不喜欢被人当枪使的感觉。”
“那你可以中途离开,去别的地方,不是吗?”
我笑了笑。
然后大步走上前去,当着他的面,从他手中拿走了维杰留给我的u盘,想当初,这还是维杰亲手交给我的。
只是时过境迁,我好像已经没有办法完成我们之间的约定了。
当时我和维杰约定好的,只要我帮他拿到那个ai博士的数据,他就会带走玉城瑶,然后等我把数据交给他的时候,他就会把人还给我。
可是,那场突如其来的核爆改变了一切。
甚至于整个世界的局势,国与国之间,本就焦灼的关系变得更为复杂,每一个国家背地里都是暗流涌动,人人自危。
而我也失去了拿到ai博士数据的机会。
我把u盘放在手里掂量了一下,也不知道,没有那些数据的话,维杰还会不会把人还给我……虽然是我失约在先。
但核爆应当是属于不可控力吧……希望他能够理解。
我重新把u盘放到了贴身的地方,以防止丢失,一边在心理安慰自己:即便一时半会儿维杰不会放人,但玉城瑶待在那边也是极好的,最起码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存在。
这对于我来说就够了。
毕竟,以当下这种情况,哪怕就是我想尽办法把玉城瑶接回来,也没有办法让她安然无恙的呆在华夏。
与其这样,还不如让他继续在北欧之矛当人质呢。
衣食住行方面虽然可能差点,但也总比在公司遭受囚禁的要强得多。
当然了,现在的我对于玉城瑶的处境完全不了解,所能够想到的一切,都是出自于我对维杰的了解,然后在想象的基础上凭空捏造出来的,不可控的,会往较好的一面去想。
可现实往往要比我想的残酷的多。
当然,那些事情也是后来我才知道的……停下了思绪后,我看着眼前陷入沉思的冯汉,这家伙迫于离开华夏,所以只要我给他一点颜色,他自己就能在心里开启一间染坊。
完全用不着我再去多说什么。
毕竟除了相信我之外,他已经走投无路了,倒不如拼死一搏,一路走到黑,说不定时来运转,就溜了。
“也对。”
也不知道冯翰这个时候忽然想到了什么,张着嘴痴痴的笑了笑,眼底那些怨气和不满也消失得无影无踪,接着抬起头来,对我挑了挑下巴:“既然这样,那我们还等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