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本来,我的心思还徘徊在北欧之矛营地内发生的惨状上,可当我听到七号的这一席话后,顿时如雷灌顶,愣住了。
但七号并没有重复刚才的话,而是在稍稍思索了一会儿后,直视着我说道:“说起来,这件事还跟你有关系,当然,那个时候我也在……”“跟我?”
我越听越一脑门子雾水。
直到七号在通讯器上操作几下后,给我发来一条视频,看到这条视频里的内容,我这才大概理清他刚才所说的话。
这条视频是在米国的西部,一个边陲小镇旁的汽车旅馆内。
从高清的画面中,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大批的米国警署驾驶的警车将这座小小的汽车旅馆包围。
而且在旅馆的二层。
一个男人破墙而出,直直的坠落在这一大批警官面前,挥挥手,大杀四方。
这不就是!我微微一呆,脑海中的记忆飞快翻动,不过几秒钟,我就记起了几月前发生的事情。
那个时候,我在公司里的卧底身份还没有暴露。
受制于公司的命令,我押送着重要物资,却不料在中途引动了当地的警署,然后被追杀,而画面里开始大肆屠杀的这两个人,就是当时和我一起执行任务的七号和戴瑞!我的注意力瞬间聚焦在画面中,汽车旅店的二楼。
那个时候的我,就在那堵摇摇欲坠的破墙后!屠杀快要结束之际,如果记忆中的一样,画面中我出现了,虽然在这个画面中,我除了在高达六米的地方跳下来毫发无损之外,并没有表现出其他的特殊能力,但在普通人的眼里,也着实已经够不可思议了。
几百位持枪的警署,在我,戴瑞和七号面前,竟不是一面之敌。
被我们如同砍瓜切菜一般,分分钟解决!“我们后来查过了,这条视频,是被你放走的那个汽车旅店老板的儿子,通过高清监控,将画面发送出去的。”
而接下来,七号的话更让我为之一惊。
“本来改造人属于绝对机密,放眼全世界,也仅仅只有少数几个强国知道这个秘密,并且在暗地里展开研究,可当这个视频被公之于世的时候,一切都不一样了。”
“当秘密不再是秘密的时候,就会制造出恐慌,在普通人的眼里,改造人属于非正常人类,是怪物,异类,是科研制造出的扭曲物种。”
“联合政府方面,反抗改造人诞生的声音,接近于一面倒。”
“当然,发声的那些,都是无法制造出改造人的国家,他们怕输在这场军备竞赛当中,所以,全世界九成以上的国家都在联合抵制改造人。”
“他们达成了一个共同的约定,只要发现,即刻抹杀。”
说着说着七号忽然笑了,只不过他的笑容在我看来,一点人情味都没有,相反显得有些冷酷,他玩味的看着我,道:“是,一定程度上来说,改造人很强,像是拥有上帝的力量,但你要知道,现在已经不是中世纪了,现代的科技武器,甚至可以杀掉上帝。”
“再强,你顶得住核弹吗?”
听着这话,我嘴角微微一抽。
核弹?
开什么玩笑。
那种大规模的杀伤性武器用来对付改造人,是不是有点太小题大做了?
不过这也不是不可能,虽然当今世界上拥有制造改造人技术的国家比较少,但掌握核科技的,却很多。
加上日益飞涨的精确指导技术,用核弹来消灭改造人确实也不是不可能的事……不过,这太扯淡了。
我一手按在自己的左胸口,心脏蓬勃有力的跳动,让我感受到了生命的存在,但同时,我也知道在我蓬勃跳动的心脏处,还安装着一颗微型炸弹。
根据戴瑞死亡时炸弹的威力来判断,这一颗微型炸弹足以在瞬间将我炸为飞灰。
我的自愈能力,已经算是极其变态了。
但我连这种程度的炸弹都没把握去抵抗,就更不用说威力更大的杀伤性武器了……“不过你也不需要担心,纳米比亚境内可没有核弹发射井,就算一不小心我们暴露了身为改造人的身份,只需要清除掉在场的所有人,避免消息泄露出去就可以了。”
七号笑着跟我说道。
呵呵。
我不清楚怕死的他,这个时候是怎么说出来这话的。
但现在我确实是有些发怵,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跟外界接触过了,脱离了正常人类社会很长一段时间,万万都没想到当今的世界格局竟然会是这样……脑子里的思绪混乱了半晌,我忽然抬头,看向七号问道:“大概有多少人知道了改造人的存在?”
“大概网络通信能达到的地方,都知道了吧。”
七号的一句话更是令我久久无法回过神来。
也就是说,远在国内的萧晴她们,甚至于包括我年迈的老父亲,都已经知道了改造人的存在?
我攥了攥拳头,一时间内心的情感复杂至极。
我无法想象当萧晴和我父亲他们,得知我是个非正常人之后,会是个什么表现?
厌恶,憎恨,还是别的什么……我相信我们之间的感情基础,但同时我也很清楚人性,人类对于未知的存在,例如改造人之类的,确实会产生一定的排异心理……这一刻,我越发的想要成为一个正常人。
拥有特殊能力固然是十分梦幻,但现实却要比梦幻中的残酷许多,不像电影中的那样,拥有特异能力的人都可以成为英雄。
相反。
经历残酷事件被制造出来的改造人,大部分都沦为了工具,充当着强化士兵的角色。
生老病死,安然过完一生。
正常人的生活,现如今在我眼里已然成为了一种奢望,虽然我仍然有恢复正常人类的希望,但我不知道当我便会正常人类的时候,生活还能否恢复成以前的那样。
呵。
我笑了。
几率太过渺小,甚至渺小的可以忽略不计。
或许……从我受到诅咒的那一刻开始,一切酒都已经变得不一样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