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试的日子渐渐临近,张瑾尽可能的帮助这些要考试的学生们。
府试在古代这么多考试当中算不上有多难,由于对这里的考试难度缺乏了解,张瑾就算知道学生们的水平,也猜测不到他们到底可以通过多少人。
令张瑾头疼的主要是两个下面两个小孩。
原家明和原夙阳一直不和,自上次在学堂上发生的事后,两人又闹了不少次。张瑾烦恼的很,恨不得将他两拆开来教才好。
不过由于对原鸿的忌惮,两人也不敢闹太大。
今天休息期间,张瑾来到了书房先歇着。
“先生,我发现了一件大事,我要告诉你!”原家明像发现新大陆一样,急匆匆的跑到了张瑾身边。
好不容易安分了几天,不知道他又要搞什么幺蛾子,张瑾头开始痛了起来。
“原夙阳是小偷!先生,请您把他赶出去!”
张瑾板起了脸,“原家明,不可以随便污蔑他人!更何况原夙阳还是你的同窗!”
“我没有污蔑他!我可是有证据的!”原家明高声说道,把手摊开给张瑾看。
只见他的胖乎乎的手里躺着好些猪肉脯,原家明一脸得意的看着张瑾。
“你这是什么意思?”
“先生,难道你不知道吗?!”原家明一脸不可置信,“这是在我们长安镇非常有名的吃食啊!‘翡翠片’可好吃了!买的人很多,不早点去‘萧斋’都买不到呢!”
“可是这又和原夙阳是小偷有什么关系?”
“关系可大了!先生你不知道,这‘翡翠片’卖的可贵了!一两银子一斤,我们家也就一个月才买两斤!可原夙阳今天竟带过来吃了!我闻到这味道就知道是‘翡翠片’肯定错不了,你看,我一搜他的书袋,就发现了里面藏的这个。”
“你就凭这个怀疑他是小偷?”张瑾蹙起眉。
“原夙阳家里那么穷,怎么能买的起‘翡翠片’?!他肯定是偷的!他是连束脩都交不起的野种······”
“够了!”
原家明震惊的看着一向好脾气的张瑾竟然生气了!
“你今天下山去,明天不用来了!”
原家明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顿时蒙住了,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吓得大哭起来,“先生,你要赶我走!?不要,呜呜~~~~我不要走,你袒护原夙阳!呜呜~~~我要告诉我母父······”
张瑾气得胸口难受,“第一,你没有任何实质的证据就认定他人的罪名!第二,你竟然私自搜查别人的书袋,不尊重别人的隐私!第三,你竟出口侮辱和你一起学习的同窗!我······”
“你就是偏袒原夙阳!我一直都知道!呜呜~~~~~明明就是他偷的,他哪买的起‘翡翠片’!”
“我没有偏袒他,因为这‘翡翠片’就是我给他的!”
张瑾和原鸿卖猪肉脯给‘萧斋’的事情基本上没什么人知道,大家都一直以为这猪肉脯其实就是“萧斋”制作的。原家明对这事当然就更不晓得,一直以来他母父都跟他讲他们家是这个村子最富裕的,所以他的潜意识认为这猪肉脯只有他们家吃得起。
当听到张瑾说的这话,原家明怎么也不相信,更加确定了张瑾只是在偏袒原夙阳,于是哭得更大声了。
就在这时候,原夙阳冲了进来,手里拿着他平时用的书袋,睚眦欲裂瞪着原家明,“我要跟你拼了!”
“住手!”
眼看着两人打起来,张瑾挺着个五个多月的肚子,不知该如何是好。
“夫人!”原哲走进来看到两人打架的场景,担心张瑾的安全,连忙挡在他前面,然后拉开两个打在一起的小鬼。
“你们赶紧停手!”
“原夙阳,你竟敢打我!我要告诉我母父去!”
“就是要打你!谁叫你要动我书袋!”
“你这个小偷!”
“你才是!”
······
两人吵着吵着又要动气手来,张瑾都要被他们吵得头快炸了。这时候,原鸿听到声响进来了,一脸阴沉的将两小孩拎了出去。
其他小孩皆跑出来看热闹,这课简直没法上了。
后来,长辈们都来接孩子的时候,原家明的母父看到原家明被抓伤的脸,立马炸起来,“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是原夙阳抓的!”原家明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跟母父控诉刚才的委屈。
原家明的母父叫吴梨,也胖胖的,平时最为泼辣,任谁也在他手里讨不到一点儿便宜。
听完原家明的叙述后,两眉倒竖,气的脸色涨红,“原景老头!(原夙阳祖父)你今天要是不给我个说法,你就别想安全的从这里出去!你看我儿子的俊脸被你孙子抓成什么样了!!”
原爷爷是个老实木讷的人,平时见到像吴梨这样的人一般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这会儿面对吴梨的诘难,硬是憋了半天一个词也没憋出来。
“是原家明活该!他污蔑我!又随便动我东西!!”原夙阳不服气地呛声。
“哎呦,你个小杂种!竟然敢跟我叫板!!”吴梨撂起袖子,大骂,“看我不弄死你这个肮脏的穷鬼!自己双手不干净,还死不承认!就你那没用的祖父能该赚几个子!呸!要是你们买的起‘翡翠片’,我吴梨就跟你姓!”
原爷爷气得浑身哆嗦,“你你你······”
吴梨后面骂的越来越难听,原夙阳眼泪都被他气了出来,“你个坏蛋!我跟你拼了!”
张瑾和原鸿从小屋里出来恰好碰上这一幕。
原鸿走过去,将他们隔开,脸上尽是山雨欲来的恐怖之色。吴梨向来横行惯了,谁也不怕,这时候见到原鸿的这幅模样不由得胆怯起来。
“我······我······我的事······不用你管!”
原鸿阴狠地看着他,二话不说拎着他的衣领将他丢出了门外,“滚!”
本来张瑾接下这桩事他就很不满意,现在大的小的竟然都在他家惹事!原鸿已经无法再忍。
“告诉你!我家明明不稀罕这样的先生!我明天就给他请来全镇最好的!!”
吴梨在院外叫嚷,瞄见原鸿作势要出来的身影,赶紧带着原家明连滚带爬的下了山,笑话,他可是疯子!
“对······对······对不起!”面对可怕的原鸿,原夙阳缩了缩头。
原鸿只是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拉着张瑾进入了房间。
第二天张瑾挺着酸痛的腰,给考生们上课。孕期在这个月份,夫夫之间可以有一定的房事,可以帮助未来的生产。平常原鸿都是分外顾忌张瑾的感受,但昨天······看来,他真的很生气,而且还不小!
不接这桩事麻烦,没想到接了更麻烦。张瑾忍不住叹气。
原家明真的没来山上,张瑾以为以吴梨的那种性格肯定不会放过原夙阳他们祖孙俩,正想着要不要帮帮他们,可第二天见原夙阳也不像遇到麻烦的样子,便宽了心。
没想到的是,当天散学时,原家明的父亲亲自带着原家明赔礼来了,吴梨不见踪影,竟是被原家明父亲送回娘家待一段时间了。
虽然不知道他们家发生了什么,不过原家明的父亲诚诚恳恳的跟张瑾他们还有原夙阳爷孙俩道了歉,并附上了赔礼。
性子真是和吴梨南辕北辙。如果和吴梨一样的话,张瑾倒觉得好对付点,但原父一来就赔礼道歉的,而且姿态特诚恳,周围孩子们的长辈都看着,张瑾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原父的意思是希望张瑾能让原家明继续留在这里上课,孩子上学不易,而且府试在即,希望张瑾能再给他一次机会。
不仅如此,还逼着原家明发誓绝不再和原夙阳起矛盾。原父都做到这种程度,若是不答应,在众人面前必落下口实。
张瑾想着孩子犯错,家庭教育占很大原因,原家明的性格估计是被吴梨给惯出来的。此时见他一副低声下去的模样,张瑾轻轻摇了摇原鸿的胳膊,让他放了原家明一马。
原鸿沉着脸同意了,说明要是原家明再和他人发生龃龉绝不再留。
这件事算是告一段落。从那以后,原家明没有再找过原夙阳的麻烦,两人也没有再打过架。张瑾这个“代课老师”终于可以踏踏实实的当他的先生,教授学问了。
日子过得很快,张瑾的“代课”生涯很快要结束了。
府试来临前的几天,张瑾上完了最后一堂课,这回下山后,孩子们就不用再上来了。张瑾也终于可以好好的休息一下。这次府试,希望每个孩子都能通过,这样也算没白浪费他的精力。
童试是科举制度中的最基础的一关,通过了这童试,就可以成为生员,为以后当官铺好一条道。所以大家都非常重视。
有的家庭在考试之前就已早早的准备好,离考试还有几天的时候,就带着孩子前往目的地,就怕晚了一步。
原夫子的腿养好了之后,特意登门拜谢了一番,并将“代课”的银钱给了张瑾。
张瑾知道自己的水平,在现代或许还可以,在这里就不够看了。因为肚子已经很不方便,他不得不停了原夙阳的课,但是原夙阳总不能一直这样等下去。这回原夫子来,张瑾也是想将原夙阳委托给他,希望他能好好教导原夙阳,所以原夫子给的银钱他并没有收。
原夫子表示他很早以前就有此打算,不过原夙阳自尊心强,别人都交了束脩而他没有,加上原家明的关系,就不肯入学堂。这回张瑾既然委托于他,他表示乐意接受。
如此,就看张瑾怎么说服原夙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