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刚入卯时,妃妾们就来正房请安叙话了。大家在朝晖堂坐定,右边上首是侧妃云锦居霞光阁,后边是她的侍女梭儿、杼儿;下首是夫人吴氏居水香榭,身后是侍女绿萍;左边上首是侧妃王韶居佳音阁,后边是侍女流年、华年;下首是夫人赵氏居池照轩,后边是侍女红蕊。
窦嬷嬷侍奉好茶水,“请诸位夫人少坐,老奴这就去通传。”说着就往太子妃的寝殿去了。
此时,太子夫妇已经醒了。郑之囿安慰凌霄:“在自己的宫里,没什么可以怕的,昨日面见长辈,紧张是自然的,今日不同,她们都需唯太子妃的马首是瞻,乖乖将心放在肚子里。”凌霄心里觉得这话有理,可是天色这样早,当真是舍不得起身啊,“殿下平日上朝也是这般早就起身吗?”“差不多吧!”
两人各自收拾不提。
朝晖堂里的各位也按捺不住了。云侧妃先开口:“太子和娘娘怎么还没起么?往日殿下上朝,这时候都动身了。”王侧妃不屑一顾地哼哼:“敢情只有姐姐才服侍过殿下上朝吗?更何况殿下今日免朝,因何晚起,还用得着明说吗?”她本就娇俏,此时这娇嗔的语气配合着脸上的神色还真是相得益彰呢。
王侧妃见对面吴夫人也忍着瞌睡,心思又玲珑了起来:“吴夫人可要当心,一会当着太子妃的面可别失了礼数,咱们长久没了这规矩的约束,眼下可都得精神着,这样的日子长着呢!”说罢,满意地笑了。
不多时,太子和太子妃双双到来,大家起身行礼。太子摆摆手,叫了声“免礼”,拉着凌霄的手到主位上坐好。太子吩咐:“正妃之位空悬时,诸位能彼此帮衬,如今东宫已有主母,大家更应戮力同心,待本宫与太子妃祭拜完太庙,凌霄就会接手内院事宜,如有需要,希望大家鼎力相助。”
众夫人:“谨遵殿下之命。”
郑之囿递个眼神给凌霄,凌霄便欣然开口:“诸位妹妹好。”众夫人离开座位行见面大礼,凌霄含笑让她们起身。
“来的路上,得殿下允准,众妹妹不必天天如此早的前来问安,只须每月初三、初七、十三、十七、二十三、二十七日前来即可,用完早膳,约摸辰时中,咱们一起叙话。如有其它的事,我会遣人前去知会。”
众夫人:“谢太子殿下恩典,谢娘娘恩典。”众人一起用过早膳,闲话几句便各自散了。
郑之囿带着凌霄先去了内书房,内书房就在正殿萱芷殿的西面,走过一道门就是了。虽说来了一次,凌霄才得空细细打量。这里多是修身养性的物件,琴棋书画,各色盆栽,书籍多是各家学说,文章诗赋,还有两柄装饰华美的短剑。文案的一侧隔着屏风,屏风上画的便是如今这天下的壮美山河。屏风后面是一张简单的卧榻,软枕、衾被,火盆等一应俱全,郑之囿怕是没少在这里休息。
郑之囿郑重地说:“这里你可以随意进出,物品也可以随意挪放拿取,至于外书房嘛,无事就不要去了,如有事可遣窦嬷嬷。”凌霄点头:“臣妾记下了。”
出了内书房,往南就是诸位夫人的院子,从北往南分别是霞光阁、佳音阁、水香榭、池照轩。这四个院子的东面便是一处花园,花园的尽头就是仆役的居所,因为皇帝节俭,各级各院的杂役皆有定数,人数超了,就要以僭越罪论处了。再往南就是外院了,太子的政务、军务都要在那处理,也是侍卫、臣僚、府医的住所所在。
站在内院与外院的门口,凌霏觉得这里很好,一切井然有序,分工明确,与自己的娘家差不太多,要说有什么不同,便是这里没有一位像大长公主那样的老人,不过这哪里是坏事呢,想母亲在大长公主的眼下尚能游刃有余,自己在这东宫之中应该会很舒心了吧!
这时,门口突然出现一道瘦削的身影:“恕属下叨扰,前方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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