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掀开盖头,凌霄不由地捏紧了袖子,只匆匆地望了一眼太子,就低下头来。因为窦嬷嬷有言在先,心中没来由地对他生出许多好感,这一瞥,就觉得他容貌端正,只是没觉得他有多高兴。
郑之囿挨着凌霄坐下,两人对饮合卺酒,太子心下不满:女子出嫁也真是麻烦,拿着面糊似的白粉在脸上涂过来涂过去,抹着红红的胭脂,好像是咯咯下蛋的小母鸡一般。想着云氏和王氏的容貌也是清秀的,当时也是被打扮得像要上戏台子。心下轻松,脸上也微显笑意。他拍拍凌霄的膝,“你先盥洗,我去去就来。”说着就离开内院,去前厅招呼客人了。
子圆子方服侍凌霄简单用点点心,洗漱完毕,换上浅粉色的寝衣,这时太子也回来了,大概也是不愿意丢人丢到卞国去,郑之囿没喝多少酒,神色很是清明。凌霄正有一肚子的话想要先说,这样正好。郑之囿也收拾停当,一边整理自己身上的寝衣,一边不以为意地打量凌霄。
褪去浓妆的凌霄皮肤白皙,眉目如画,抿着嘴,好像有话要说,一举一动温柔端庄,不似云氏,也不似王氏,娇憨伶俐,似乎天真可爱。
郑之囿坐到床边,凌霄反而站起来,在他面前屈膝一礼,郑之囿满脸诧异,虚扶了扶,轻拍了拍床沿,说:“有什么话坐下说吧!”
凌霄站在原地:“凌霄心里有些话想要说与太子知道,这桩喜事,盲婚哑嫁的,太子心下怕是不满,两国联姻,利益最重,而情谊倒在其次。凌霄入东宫以后一定规行矩步,自知不能让太子喜欢,也不想惹太子厌烦,请太子明鉴。”
郑之囿不由地细细看她,眼前人眉眼端正的不像在说假话,纤长的睫毛微微抖动平添了几分可爱。郑之囿面色轻松:“可以。”正待招呼她上床歇息,不料这女子却突然跪在地上,两手攥得紧紧地放在腿上,“凌霄还有一事,请太子成全。”
郑之囿与形形色色的人打了这么多交道了,此时也不知道她想说些什么,饶有兴致地看向她,她脖颈修长,双肩平正却瘦弱,此刻身体因紧张而有些僵板。“先前东宫太平,各位夫人相处和睦,如今我为正妃,大家的心思难免会多些,凌霄初来乍到,无知懵懂,又无根基,执掌内院全要依仗太子殿下。如若凌霄身无大错,不知太子殿下肯否庇佑一二,吾父吾母虽远在千里,亦能安心,于两国也大有裨益。请太子成全。”说完屈身拜了两拜。
郑之囿心想:你都这么说了,大礼也行了,我还能说什么呢?又想到以后自己还要亲自设计陷害,心里也涌起莫名的酸楚。便轻笑了笑,放轻语气:“本宫知道了。”将她扶上床榻,例行周公之礼不提。
第二日一大早,凌霄就被郑之囿摇醒,“今日入宫觐见帝后和太后,莫要再贪睡了。”凌霄不由得害起羞来,脖子耳朵都跟着红起来,捏着被子不敢看他。郑之囿心里喜欢,轻轻吻吻她的额头,便催促窦嬷嬷前来服侍。
简单地用着早膳,凌霄呆提着筷子,郑之囿见状,笑着询问:“太子妃吃不惯北国的饭食?”凌霄轻叹了口气:“没有,只不过一会觐见,心里紧张得很。”想着当初云氏和王氏觐见的时候,因为是侧妃,郑之囿也没陪着前往,可她们两个都是去见自己家的实在亲戚,真是欢天喜地的。“如果吃不下就先别吃了,叫你的丫鬟准备点点心放到马车上,一会在路上吃,去装扮吧。”
窦嬷嬷和其他几个侍女准备好礼服首饰,将凌霄扶在凳子上坐定,郑之囿在他身后一边打量,一边说:“窦嬷嬷以后就服侍太子妃吧!”窦嬷嬷也爽利地应承:“老奴遵命。”郑之囿又转向凌霄:“窦嬷嬷是我母后留给我的老人了,十分稳重,有她在,你可以放心了。我所说的母后不是现今的皇后。”
凌霄心中暗叹,开诚布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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