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按稚子所说,云幕霆和她关系匪浅。
哥哥。老师之类的词都可以有。
我想了想把手中的刀掏出来给他。
“这个记得么。”
他深深看了一眼。
“带上,别动,跟我走。”然后向那个黑色的触手一样的东西攀爬而去。
我一愣,低头望了望手中的刀,在如此昏暗的光线散发着淡淡的白光,锋利,镶满宝石,边角…削铁成泥。不过装饰像是中欧那一边的。他去过中东?
“这把刀据说是广寒宫里的月桂做的,真的?”
我冲他扬了扬刀子。
但他已经走远了,背后我在说什么,他都听不到。
他把我拉了过来,我在这颗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树上攀爬。
是树吗?
我用力捏了一把,软软的,像稀泥,刚开始我以为是触手。
现在看来不是,是树须。
手感也不像。
我记得好像在海里也见过这个东西,有点像。
我冲他扬了扬:“这里有海眼,你知道吗?”
“知道也不去。”他头也不回地说。“我在里面不会游泳。”
里面有氧气的,我心说,但他已经走远了,我再放慢脚步,都追不上了。
我走过去。
那里有一截树洞,像是橡胶做的玩意,软软的,很柔和。
似乎很大,可以容纳一个空间。
我向里扒去,里面透出微微的光来。
他向里望了望,突然进去。
树皮上还攀着青苔。看他的样子…稍一滑,就要进去了。
“你下去看看么?”
我问他。
“不去。”他往里缩,做出有点畏惧的样子。“我还不知道有什么东西。”
看来那个成熟稳重的云幕霆回来了。
“好吧…不去就不去。”我在旁边那个落脚的地方停住。关切地望着他。他的表情有一丝的发懵。“关于稚子,你还想起了什么。”
他挠了挠后脑勺。“确实是稚子死后,我就让人把她带到我这里了。”
那她是怎么死的?我张嘴想问,但没能问出口,看着他阴云的脸色,关于稚子的死说法有好几个版本,她是跳河而死的,她是为前夫殉葬死的,她是在乱世中被穷兵贼寇杀死的…这么多,到底是哪一个?
我联想到了她脑子里阴暗无比的记忆,断脚,断手,人心,还有刀,光,剑…火影。
她真正能想起那段记忆的时候,灵力很强。
“你把她带到你这里干什么…”我顿了顿。“你的子民这么多,你还嫌你管不过来么?”
“不是。”云幕霆站起来。一脸沉静。“我是必须带过来。”
带过来了呢…明明是你亲自的,我在心里嘟囔,又放着不管她。你是玩么?
“你这样不管别人,放在一个地方任由那些鬼呀怪呀欺负,你这样真的很好么?”
“不对啊。”云幕霆猛地跳起来。叫一声。“那些鬼怎么过她就怎么过,我觉得我管的子民也没有多坏啊。怎么会莫名其妙欺负她呢?”
但愿吧,我想,起码在庄白夫人的照养下,稚子才不算孤苦无依,看起来云幕霆也并没有把她扔到什么偏僻的地方去,我心一紧…而是,富庶的地方。
而且还是都城,自己的照管下。
他是想…方便看着她么。
我觉得有点懵。
“云幕霆你这是干嘛呢…”我觉得我稍微有点晕,“这么对待一个未经人事的小姑娘…”
“怎么,”云幕霆笑眯眯的。“你的意思是我亏待她了吗。”
“不…不是。你把人家一个小姑娘放在一个异国他乡,怎么也不太好吧?”
“你以为我想啊。”云幕霆冷生生地撇下一句。“都是观世音的意思,你要说理,找她说理去。”
我一愣,观世音,怎么又是观世音?
“观世音让你把她放在那里的吗?”
“不是。”云幕霆叹了口气。“你要查,我回去先翻翻她的档案吧。”
“好。”
我很高兴,我很想知道稚子的来历。
总感觉稚子的地方是一个结,这个结解开了,很多点也就不攻自破了,
稚子说云幕霆是她的兄长,那意思是云幕霆照管过她一段时间。
可我总感觉云幕霆对她其实很疏离。
“那你…”我想了想问他。“你有没有…”
“你别问了。”云幕霆突然地打断了我的谈话。目光一下子变得呆滞。他戳了戳自己脑袋。“疼。”
记忆是不是在某个地方又断掉了?
“好的,云幕霆。”我说。“我们现在需不需要回去看看法随?毕竟她被你打伤了。”
“别跟我提那个贱人!”云幕霆突然恶狠狠地道,手中的石块奋力地砸向地面,“亏我这么信任她,她却在背后这么对待我。”
“可是法随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啊。”
“她不知道么。”云幕霆笑眯眯地说。“没事,等翻了档案她就会知道了。”
如果档案有记载,这些档案会不会销毁了呢。
看着他身体。他恢复完了?
“你现在回得去冥界?”
“没。”他拉住我,像是说悄悄话一样。“我现在功力还不够。”
那什么时候够?
我定了定,退后几步。
“法随呢?法随还在外面呢,你打算拿她怎么办呢?”
云幕霆望了尘土飞扬的外边一眼。深深吸了一口气。
“放置不管。”
你这样真不会得罪人?
我震惊了一下。
“行了吧。”云幕霆满不在乎地说,“我早就不满佛家对我的管制了。”
佛家大权独揽东风压倒西方?
“那现在怎么办?”
“我们去找灵魂。去把这里都转遍。”云幕霆毫不犹豫地说。“管他狗屁的风水。”
小活佛说,这里风水打开了,会有大忌。
这里是死水。
所以我打开的时候,还是有点小心翼翼的。
结果刚打开,一股水灌过来,淹没了我的身子,我不知所措,这里说死水,真是死水?
由水构成的地点?
“得了吧。如果真是地底冒出来的水。”我冲摇摇头。“估计尸体泡都泡烂了,底下文物也没了,没什么好看的了。”
“你什么知道。”云幕霆狡黠地笑笑,走过来拉我,水一直淌到他的脚后跟。“如果真是水,我也有办法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