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慢慢捏着我胸口。
我胸口心脏的地方被捂出汗来。
我能感觉到,那个叶子在我胸口那个地方一点点地融化,正在被我慢慢吸收,快要进入我的身体内,成为我血液的一部分。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
其实要不要继续前进,我也是万分纠结的。
这地方不是好玩的,我有预感,真的不是…每走一步,我都能感觉到自己脚步的发颤。
要不还是回去吧?
我望望周围,估计那个家伙还躺着呢。
还是算了吧,我对自己说,走都走到这里来了,别怂,从这看过去,那家伙还在捂着头呢,估计还在头痛吧。
上前一步,说不定他的头疼就可以治好啦。
更关键的是…
我慢慢上前,感觉自己的身影都要消失在无边的黑夜里了。
在那里火焰已经不管用了,就好像一个巨大的黑洞,什么都被吸走了一样。我不得不放大了手中的能量,才能依稀看得见眼前的事物。
走道好像一下子变窄了。
脚步声在这里充耳可闻,旁边好像挂着白骨。总之就是面目很狰狞可怕的东西,我没胆子去细看。
这个时候路一下子到头了。
我用头撞了撞,确定是墙壁,并且用拳头捶了捶,发现硬度很大,就像金刚石一样的物质,反正我这没尽全力的一拳只在上面留下了一道口子。
我跑回去。
“刀子呢。”我来到他身边。他还躺在地上,露出很难受的表情。“我又发现路了,快给我刀子,我要去开路。”
喊了好一半天他都没动静。
我这才察觉到事情不妙。他闭着眼睛好像难受的感觉从未减轻一样。我推着他,有些焦急地说:“怎么样,头痛还没好吗?”
“好不了了。”他闭着眼说。“那样子就像一个人拿了一把小锥子,在你灵魂扎了一个孔那样。”
我连忙把他扶起来。开始翻自己身上携带的灵液。
直到把自己的灵液滴一两滴在太阳穴他才表示好些了,“有人暗算我。”他说。然后苍白着嘴唇,仿佛一句话都不想说了。
我手中的火焰一下子灭了下去。
“是灵魂吗?”我小心翼翼地问。
他的太阳穴浮现出了两个小孔。
“我确定是。”他很坚决地答道。
看他这样子,灵液滴多了估计也没多大效果,我只好站起来,他闭着眼把那个匕首交给了我,并且叮嘱我:“不能多用。”
我一愣:“为什么?”
他道:“知道我们在哪吗?”
我:“不知道。”
“我们在空间投影的上方。”他叹了口气,“听说过射覆吗?”
射覆…在我印象里相当于星体投射的一种东西。
“看清楚了。”他指着地面,我惊讶地发现一层黑黝黝的地面之下,居然有一层半透明的隔膜,“我们现在不在这个屏风里,也就是说我们不在实质的空间。”
“如果开辟多了。随时都有掉下去的可能。”
据他所讲,这柄匕首对空间有的确有斩切作用,但是对屏风并没有造成实质的伤害,而这个由屏风投射出来的空间也是极其不稳定的。
“你看着办吧。”他叹了口气。“自己掌控好力度。”
我拿着那把匕首,只觉得刀尖似乎还带着血,“为什么我没看到冤魂。”
他躺在地上闷哼一声。“我要告诉你都在那几个僵尸身上吗?”
我不可思议地看着那把刀。“都被你干掉了?”
他点了点头。
这男人真强。我想着,把刀收好,刀尖之所以由血红变成了黑色,是因为你把它们全杀死了么。我向他保证:“我一定会早点回来的。”
“你快去吧。”他似乎也没啥好脸色。“别给我添麻烦就很好了。”
“好。”我答道,我带着这把刀,慢慢走了下去。
一片黑暗。
我随手踢开拦路的石子,只觉得这黑夜浓得要滴出血来,那一堆紫色的丝绸分外显眼,四周静得都只有我的呼吸声,我抬头。
一根房梁。
那是古代的,我看着上面的水悄然滴落,古代的建筑,我走过去,地上一滩水洼,仿佛笼罩着一股雾气,房梁的金丝楠木…我琢磨着,在风水上有什么效果?
之后什么都没发现,只发现地上有一条…盘旋着的蛇。
我吓得退后几步,那条蛇是盘柚蛇,身形十分巨大,上面的花纹古怪又鲜艳,好像是从一件紫色的袍子钻了出来。我顾不得多想,当下直接切了那蛇的脑袋。
蛇头无声无息地滚了下来,只剩下蛇的身子还在那挺立,我慢慢向后走去,那件袍子完全靠蛇的重量支撑,底下散落着一具骷髅,我踢了一脚,这应该就是刚才云幕霆口中的僵尸。
无论如何,我已经确认他是云幕霆了。
我挽起刀,只觉得手心上点点寒意。
我下意识地向后走去,发现现在正处于一个包围圈中,三个耸立的椎体……如果再加个圆,就是一个生命之花的阵法了…
我有点木讷地向右望去。
结果,全是骷髅,牢牢地贴在紧实的稻子后边。
那场景,说不害怕,是假的。
汗水都浸湿了。
一眼望过去,真像刽子手的法场,我只觉得后背一阵一阵地紧缩。冤魂这么来的,就是这吗?
“再在这里浪费时间,好像不行啊。”我沙哑着给自己喊了一声,后面有什么东西塌了。我低头一看,很多稻子散落了,有些还发了霉生着针眼一样的虫孔。
这稻子好像是按照什么规律排列的。
我正留意着,一块蓝色的玉佩忽然摔倒我面前,碎了,正在我出神之际,一条巨蟒跳了起来。
从旁边的稻子。
见鬼这是什么!我顾不得愣神了,赶紧拔腿就跑,但走着走着发现不对劲了,对面…好像越来越亮了。
这里一向是没有光的啊。
头顶幽蓝色的光撒在了地面,前面有一个小道,入口很狭窄。
我走了过去。
刚好在那个分岔的路径,停住。
我想,到底要不要进去呢?巨蟒已经不见了,旁边的空间缩小到只剩一个狭道,此刻,只剩下我一个,和头顶满天的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