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还沾着水珠,当然还带着虫子,不过只是一两只很小很小的,不碍事
我把它们拧开之后,头发拧干,在头上盘成个圈,努力晾着。
风吹过来。
这时候才感觉到冷,真冷。
其实水没有把我淹没,我恐怕已经应该感觉到庆幸了吧。
皮肤直接成了青紫色,被这水一泡,我这才发现里面的水温直接比外面低了好多。以至于我骤然暴露在外才感觉到无限的冷意。
冷,真是冷。
鸡皮疙瘩都起了。
寒风瑟瑟吹过,我一看,皮肤上已经很脆弱,看起来已经可以开裂,拉伤,我再站在这一会估计得冻伤了。
我当然也不傻,向岸边走过去,直接就站起来了,在岸边,看着芦苇杆一点点地摇,为整块池子做了极好的遮蔽。
当然池面是和河水连在一起的。
水天一色。直接连成一片。
也就是说灵气直接灌到河里去了。
我最后看了一眼,往水里丢了块石子。
幸好有贴心的稚子同学在,不然我真是毫不知道怎么办。
稚子用她从海里采来的一种植物给我做衣服,质量似乎还不错,起码穿上可以保暖。
不过样子有点怪,估计应该是一种海藻什么的,我穿上还是直打哆嗦,不过相比以前已经好很多了,稚子让我放心穿,他她说她已经用某一种药水消了毒了。
她闭着眼睛,像织毛衣一样也给自己织了一件,至于缝衣针,她用从深海里采来比较尖利的珊瑚代替,我看她真的是十分熟练,闭着眼睛就能治好。
我手脚蜷缩了一下。感觉小时候妈妈织就的某种残次品。
保暖就行了,在这荒郊野外的,我还能有什么要求。
我舒服地靠着树干,顶上一片阴云密布,阳光从厚重的乌云里微微透出来,我说:“要不稚子你这么能干,给咱织床被子吧。”
“想得美。”稚子瞪我一眼,手中穿着毛线针。“你知道织被子多费工么?用什么我还不知道!”然后她支着下巴说:“好像是应该这么做哈,织好了晚上就舒服了,这确实有点冷了。”
“知道就好。”我舒舒服服地靠着,身上穿着那件暖和的衣服,舒服得都快要睡着了。
有点紧。不过这样紧才好,就不会那么冷了。
我半梦半醒着说,如果稚子同学你还会织睡衣,那就更好了,毕竟这衣服还是有点不大舒服,当然要求不能太多。
不然稚子同学你会累死的,对吧?
最近的见闻实在有点奇妙……这岛干脆叫怪物岛好了,一个一个怪物地冒出来。
稚子织着什么没有说话。
她不会真在给我织被子吧?我戳了戳她,她不大搭理我。
看起来是入神了。
“稚子啊。”我只好说。“你在深水区就没有遇到过什么?比如传说中巨大的深海蜈蚣,它是不是看在你是它同类的面上就不管你啦?”
“那是你。”稚子气鼓鼓地说,两只手很好地交替在毛衣针中穿来穿去。她撇撇嘴,不太高兴地望着我:“我可没你那闲工夫…”
“我去的都是浅水区。”她站起来说,手中的荨麻不够了,她又去拿了点,“深水区,一去就回不来了。”
“不是别的。”她补充了一句说。“时间问题。”
我没有说话。
也是,我这么近的距离,真到什么洞穴去看了,也都是两三天才回得来。
“不过呢,根据我的经验哦…”她神神秘秘地说,“其实你来错地方了。”
“来错地方了?”我听得不对劲。“我干嘛了。”
“这种东西,你应该等它退潮后再去,这样你就可以看见全貌了。”
退潮?我皱着眉头,不可能的,真的要退潮的话,也不过是那几十分钟而已,根本来不及到达底部,而且我看了,好像这样…都没什么不同。
稚子继续神神秘秘的说:“底下,可能有化石哦。”
也就是说当池水完全褪去,洞穴就会露出更加丰富的全貌?
这我感兴趣了。
我说:“好啊,什么时候退潮?”
我指的是,大面积的。
“你等秋天吧。”稚子望了望翻滚着的云。“现在,是初夏。”
初夏?我微微一愣,那估计是湿热的季节要来了。
来吧来吧,我心想,但我觉得我不一定有耐心等到秋天。
我的原计划是,找到云幕霆就走。
但是现在看来被无限期延长了,最后稚子给我织了件薄的,我们看着椰子壳,慢慢盛满海水。
但相同的是,这片岛屿始终空无一人。
“有可能是,”稚子给我打气说。“终南山太大了,而这里也够偏僻的。”
说的也是。
但是,始终不正常,我望着阴沉得要下雨的天,以及旁边干枯的椰子壳,里边摆满了水。
雨很快就下起来了,我们不得不分别各自扯一片芭蕉叶躲雨,空气中带着湿毒的味道,地表因为过度缺水开始发裂,身后有一个矮小的石窟,我们进去避避雨,里面还有一个陶罐,看起来年代很旧了,里边装着水。
云幕霆的气息始终是这样,若即若离,尽管这些天一直在以极其缓慢的速度扩大,增强,但在这闷热的小岛上,还是渗透得令人忽略,这种憋闷感令人发疯。
云幕霆好像在,又不在。
“云幕霆真的在这里么。”我问。
稚子说:“你去其他地方看看,就知道冥王到底在不在了。”
去了,都去了,可是距离这座岛越远,气息就越淡,后面干脆没有了。
所以还是留在这里吧。
我说;“稚子你要是不爽的话,可以先回去。”
“不用了。”她摇摇头。“我每天在海里玩,挺开心的。”
也是。
我在这里干什么呢?每天打坐,练气。
食物根本不需要。
我们在这个岛屿已经呆了足足两个月之久了。
而云幕霆迟迟未现身。我也一直没收到冥界发给我的消息。
我时常在想,他去哪了?
再联系下离开时他留给我的纸条,一股不寒而栗感由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