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我头脑中的第一个反应。
不要啊稚子!
我紧紧拉住了稚子的手。
稚子略一回头:“怎么了。”
她的说话很轻很轻,嘴像是鱼在吐泡泡。
我观察了一下她,感觉十分奇怪。
明明她的呼吸很微弱,脸色却红润的,十分健康。
这完全不像一个进气少,呼气多的人。
难道她像鱼一样用腮呼吸了?
她被我打量得莫名不好意思,转头说:“怎么了。走啊,时间要紧。”
“没事。”我看着她的手,上面清晰的纹路,她的手比我还白嫩,快速扫过她一眼,发现她有点惊慌。虽然只是一闪即过的,那一丝的惊慌。
“没事了。”我故作镇定地说。在她命运线打上一打。“快走吧。”
她那是…断爪
就像深海中的龙脉迅速断了一样…
稚子带着我向着一个最白的地方游去。
那里几乎可以看见天空。
不过我相信那也是错觉。
慢慢的周围已经开始有生命了,我看见一条十分健硕的鱼从我旁边游去,还冲我眨了眨眼睛,旁边生长着茂密的水草,那是适宜生物生长的环境。
一路游来,我们走过的都是死沉的蓝色。
也就是说,之前的地方其实是不具备生命的生长条件的。
现在居然有生命了,不得不说这真是个奇迹。我们竟然还能在水下呼吸,游泳,没被气压冲上,反而是浮到水平面才被过于高的水温给烫伤的。
“扩张这么大的结界有什么用呢。”我不解地挠挠头。
稚子告诉我;“结界只是庇护了这些生命的存在,其实底下是不具备生命生长的条件的,它们自然也不会到底下去的。”
这我知道,我只是很好奇,扩张这么大的结界有什么用。
稚子说:“可能是为了庇护底下的太岁。”
太岁?我一诧,弄这么大的就是单纯的为了底下的太岁而已?“不对啊。”我说。“这说不过去啊,成本太高了。”
那之前建造的飞船一样巨大生物豢养的蜘蛛一样的怪兽的目的也仅仅是为了那家伙?
稚子:“太岁镇压的一个地方应该是一个裂缝。”
“然后呢?”
“如果让它迸开来,恐怕会有巨大的灾难存在。”
这也说不过去啊,这些组织就是为了拯救世界的么?在我看来这种事情只是政府才会做。
“这是为了防止那只太岁离开自己镇守的地方?”
稚子摇摇头。表示这只是事件的大致轮廓。
并不是全貌。
至于具体的细节,她更一无所知。
我跟着稚子向前游,我却想,那只太岁真的会呼吸会思考吗?
算生命吗?
在它的身体上,我并没有发现嘴之类的器官。
就连那些像是附加物一样的触手,也是突然之间就长出来了。
那么…
我站在那里静静地想。
它在那里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稚子带我游向了那边。
这条路,她好像很熟的样子。
也好。
她是采珠人的后代嘛。
只见她很熟练地带我游到了那个地方,那个地方长着茂密的草,几乎和人一样高,底下是淡淡的黄色,看着她慢慢蹲下去,我不由得开始询问:“你不担心你妈吗?”
“担心啊。”她头也不回地说道。“可是担心又有什么用。”
我小心翼翼地作出了下一步的询问,看着她很小心地采集着什么东西。“万一你妈真没了,那怎么办?”
“没有假如,她一定会没事的。”她头也不回地说道。
“稚子!不能安慰自己的。”我强说道。“回去的路线你还记得吗?那里结界可能破碎了,我们去把你妈带回来!”
稚子只是回头张望一眼,一片忧伤:“没事的。”
那里像是成了一片火海的样子。
她继续头也不回地采着什么东西。
最后,某些东西满了。
她开始数。
一,二,三…
“好了,够了。”她细细地把那些玩意捆成一团,细细地放在一边道。“够我们回去的路了。”
我低头,她采的是,荨麻。
一种像是荨麻一样的玩意。
摸了像是血泡一样地会很扎手的玩意。
可以用来织布的。剁碎的。我记得的。我皱着眉头:“小心些,它会弄伤你手的。”
稚子头也不回像是什么也没说地道:“等会就拿这个去救我妈。”
这个还能救你妈?我一怔。但是,也没说什么。
稚子自有她的办法,也许能拿这个开一艘宇宙飞船。
我记得安徒生童话有一个故事……讲的是许多世家都是家传的。可以通过记忆连续的这一种手法将记忆灌进婴儿的脑海中。稚子也是这种情况?
我想了想,也没多问。
采珠女自古一直以皇家世袭,虽然地位低下但也不可或缺,所以说,不一定。
说不定这是人家家传机密从不告诉外人呢。
稚子又采了一把。
那一把我都看得为她疼,觉得心里火辣辣的,如果我去采手非得一圈水泡不可,但稚子却像没事人一样,依然若无其事。
“好了,现在可以走了。”
我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去哪?”
“去救我妈。”
那就…去吧。
我跟着她游去。
但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又说不出是哪儿。
就像古怪的气氛,弥漫了我们每一个人。
这些荨麻真的能够救你妈吗?
我看着稚子把荨麻放在已经生锈的门锁上,陡生疑问。
但终究是什么也没问。毕竟我什么都不懂。
稚子轻轻把它们放下去。
门咔哒一声开了。
我原本会听到一个悦耳的女声,对我说:“欢迎光临。”诸如此类高科技设置。可是我发现不仅连墙面都是斑驳的,地面也都是生锈的,并没有任何防护装置,甚至我们走进去的时候,门吱呀吱呀地想,一看就沿用了很传统很古老的设计。
为什么呢?这样安全吗?
稚子面无表情地用钥匙拧开了门锁,站在旁边,门吱呀一声开了,一道斜斜的影子歪出来:“走吧。”
那个影子是你还是我?我留意在地上撒了一些水。
然后,门彻底开了,那个宇宙飞船像是要瓦解一样,整个就哐啷哐啷响。或者说,就像一朵玫瑰,然后撒了一点水。
然后整朵玫瑰都颤抖起来了。
我深深吸了口气。
这里空气混浊。
虽然是海底,这里没有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