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掉了?
当时我脑子的第一个反应。
就像是一下子猛地坠入了冰冷的海里,被死死地按住,然后灌进海水。
它发现我们的存在了?
该死!我早该知道的,辛辛苦苦建这么大个屏障怎么可能废弃!
稚子摆摆手,无所谓的样子。
她现在气息变了好多。
我凌乱地扶额。
如最初的天真小白兔一般,变成了淡定,再变成了现在的令人捉摸不透。
因为能力开发了吗?
我不太理解。
“稚子。”我迷惑地抬起头。“你…”
她走过来,看着我,“怎么了。”
“没事。”我摇摇头,心想即使她发狂了其实似乎也没啥关系。我眨了眨眼睛,莫名地感觉她的头发变白了一些。
“快走吧。”稚子疲倦地挥挥手,“这里不适合再呆了。随时可能坍塌。”
我点点头,赶紧随着她跑了出去。
“有什么出去后再问。”她静静抓住了我。
我看见了一块浮冰撞在了之前我所呆的那个位置。
稚子带我逃出了一个区域,来到了一个像是中央脑枢纽的领域,然后告诉我这里一定是安全的。
“放心,这里是它们的中心,”她蛮不在乎地说。“无论毁什么,这里不可能毁。”
这么有自信。我尝试着看了一眼她。
她的眼中浮现出一种我不认识的光芒。
我看见中央那个控制中心一样的东西发着银光。
我试着把手伸向那里。
“别碰!”稚子眼尖地发现了我的越轨举动,有些慌乱地把我撤下来。“会触电的。”
我胆怯地答应了,打量着她,她的眼里焕发着一层我不认识的成熟,而且…
她的灵魂感知力增强太多了。
几乎可以细微得…每一个细节。
这是不合常理的事。
即使是能力突然得到开发,灵魂感知力也不会如此突飞猛进,起码是突飞猛进地如此夸张。
而相反的,是我的灵魂感应力退化了。
我扬了扬手道。
那股力量也像是磁石一样吸引不见了。
“稚子啊。”我抬头看着她道。
“嗯?”
我看着她一颤一颤的眼睫毛,“你以前有过这种情况吗。”
她看起来注意力完全不在我这里,用手拔动着某块,眼睛迟迟地盯着地上:“什么?”
看起来已经习以为常了。
算了,没事。我心说我还是别问了。这种情况她已经习惯了,可能是没注意到了吧,以后就好了。
但是我还是忍不住嘴欠问了。灵魂感知力的反应这么多,她不可能完全地不注意。
我欲言又止:“你就…没感觉自己有什么不一样?”
“有啊。”她继续拔,那个东西很明显地对她很有吸引力。“感觉清晰多了。”
正常反应。
我继续循循善诱:“你就没…”
她的嘴唇微微动了动,吐出几个字:这是庄白夫人给我的。
庄白夫人教她如何突然之间增大灵魂感知力?
我吓得几乎魂飞魄散。
这个庄白夫人,果然不简单。
我咽了口口水,强撑住自己的脸上的震惊表情:“这个,这个很少见的。”
“我知道啊。”她若无其事地说。“如果多见,庄白夫人为什么又要教我啊。”
心真大。
“好了可以了。”她已经把手中的电线和螺丝放下,里面掀开一个房盖,就像星球大战外星人的那种万玩意。她歪着头对我说:“我们进去吧。”
我一愣。
她已经连推带拽地把我翻了进去。
我只觉得坠落,深深地坠落。
我只看见她在拆螺线和电丝。
后来一拍脑门想不对啊,她不是还怕我触电吗?
怎么自己就拆了?
她手上好像没有任何防护措施吧?
她这是…
这时忽然飞来一个萌萌软软的东西,我低头一看,像一个垫子。
她正躺在我旁边。
我们已经到底了。
底下像是粮仓一样的玩意,处处弥漫着一种温暖舒适的感觉,那个口袋像是黄色的,金灿灿的黄色。
我们这是到哪了?我心想。
再一看稚子昏睡不醒,觉醒能力太累了么?
睡吧。
我把她抱到了一个舒服的位置。顶上全是潮湿的感觉。
再一碰好像要生水了?
算了。
我叹了口气,只好让她枕在了我的腿上。
虽然这样…挺麻,不过一会就会好的吧。
我开始仔细回忆着她拆的每一个细节,她只是拧着一只不知从哪掏出来的刮刀说:“等会就好。”然后很直接了断地一下子就拧断了那个井盖。之后……纹路很复杂,她一个人在哪捣鼓。注意力完全不在我这儿。
顶上好像有水漏出来。
“真是。”我皱皱眉头,不得不勉强拔了一拔,讲真,虽然我们在海底面,但像这样水突然就泄下来给人猝不及防的一个打击,还真不多。
结果一拔就震惊了。
长满毛刺的玩意。
再一看,一只黑不隆冬的大东西,身体似乎还覆盖着红毛,正在不知所名地看着我。
我一下子吓傻了。
它腿上?或者它口腔里…
后者就…
那根明晃晃的玩意是它的牙齿吗?
总之我得赶紧跑。
我抓起稚子就扛在背上开始找出路。
但是,却发现退无可退。
前面一堵墙,一个像是稻草般的东西,就拦住了我的去路,而那个大家伙站起来,我看见它的身躯像山一样高。身材很像男人的肌肉。
你是谁?我在哪?
我满脑子都是慌乱。
稚子在我背上打着颤。
稚子!我腿一软,暗自祈祷道,这个时候可千万别动啊!
那个大家伙很好奇地打量着我。两只大眼睛,配合着她的两条大腿,有些慌张地在我面前打量来打量去。
稚子!我猛地一紧。
大家伙的鏊子在我身上绕来绕去,那上面的一根根硬毛实在是极有震撼力,我不得不考虑下一步该怎么办的问题。
该杀死他呢,还是别的?
泪珠滴在我的脸上。
我甩了一把,那是……泪么?
不管了。
我迟缓地盯着大家伙的眼睛,硬毛,近了,再近了。
下一秒我不可控制地发出一阵叫声。
“啊!”
稚子这时揉了揉眼睛:“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