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这样鼓动杜卡,并且支持杜卡背叛南部联盟,马昆达的嫌疑无线是最大的。虽然有了一个模糊的估计,但周吉平还是想从杜卡那里证实一下,因为这关系到他将来对北方政fǔ的态度问题,也关系到未来南部联盟与马昆达的关系定位在何种程度的问题。
杜卡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却没有回答周吉平的话。过了一会儿,杜卡像是恢复了知觉似的,终于把目光完全落到了周吉平身上。
“你知道吗?我一直恨你,嫉妒你。可我越来越发现,杀死你真的很难。那么多人都维护你,甚至有很多原先一直崇拜我的部落猎手,普通战士,他们竞然都那么爱戴你,都不愿意与你为敌。在他们眼里,你就是神,就是他们的希望……”轻轻的叹了口气,杜卡继续说道:“其实,一开始我也想成为崇拜你的人之一。可我做不到,无论如何也做不到。我只能佩服你,只能想方设法的研究你,希望有一天能超过你,取代你……”杜卡表情复杂的看着周吉平道:“你知道为什么吗?”
周吉平没有回答,他知道杜卡会讲下去的。
“我不能容忍!”杜卡终于又表现出了些以往勇悍的样子,尽管后面的几个战士在用力的拧着他的胳膊,试图让杜卡的头低下去,可他们四个人居然做不到。杜卡挣扎着昂着头,希望以自己的身高,居高临下的对周吉平讲话。
“还记得那头狮子吗?”杜卡忽然又冷静了下来,语气平和的对周吉平道。
“狮子?”周吉平打了个楞,一时没反应过来。
就是那头我们一同面对的狮子。杜卡平静的说道:“那次你踢翻了我,然后用刀砍死了那头狮子……”
“我想起来了,怎么了?”这下周吉平想起来了,不过杜卡似乎夸大了自己的本领,应该是那头狮子自已撞在刀上自杀了才对。
“那头狮子本来应该是我的猎物,但你却抢走了我手里的刀,还踢倒了我。你知道吗?对于一个猎手来讲,这是多么大的耻辱。”说到这里的时候,杜卡的情绪稍微有了些‘波’动。看来随着时间的推移,杜卡已经有些接受了当初的事情。
难道就是因为这?因为我不了解达‘蒙’的风俗习惯?周吉平心下疑‘惑’着。
周吉平虽然不太了解达‘蒙’和其他草原部族的传统习惯,但他一直认真学习和了解着相关的知识,并且非常注意尊重各部族的风俗习惯。并且,就算有这么一个事儿,可那真值得杜卡以此为出发点,然后理所当然的背叛部落?或者说是背叛自己?
不对,对于同一件事情,往往人们的反应不尽相同。有的人受到打击后就选择自杀,有的人选择忘记,有的人选择卧薪尝胆,有的人选择重新来过……不同的人遇到相同的事情,处理方式完全不一样。这就像一个人买彩票没中奖,却不能迁怒于彩票站的意思一样。杜卡遇到这件事后选择了仇恨周吉平,更多的原因应该在杜卡身上找才对。
“不,不对。”周吉平想明白这些,开口对杜卡道:“杜卡,当时那种情况我只能那样做,那只是我的一种本能反应。后来你也和我讲了你的狩猎经验,而正是因为你的那番讲解,我才真正认识到了部落猎人是部落的一种巨大财富。从那以后,大量的部落猎手被发展进了自由军和野战连,到后来,甚至到时刚刚结束的南北大战中,这些部落猎手都发挥了很大的作用。杜卡,你怎么就没能看到时这件事积极的一面?”
“这件事,只不过是很小的事情。你却一直放不下,你就没有想到,个人的尊严和部落的利益比起来,到底哪个大?”说到位这里,周吉平的语气里充满着责备之意。他没想到,杜卡这个悍勇的部落战士,尽然是这种睚呲必报的‘性’格。
杜卡被周吉平的问话问得一楞,禁不住瞠目结舌的傻在了那里。人就是这样,有很多时候会被狭隘的思想绊住手脚。如果不能及时的自我解脱,一旦钻了牛角尖,那什么荒唐的事情都做得出来。如今周吉平一语道破天机,杜卡也终于有机会从另一个方向看待自己的行为——只可惜,一切都太晚了。
“我明白了。”杜卡是个聪明人,在周吉平的点拨下,他很快他就想明白了让他背叛部落的真正原因。“不过这还要怪你。”杜卡苦笑着说道。
“怪我?”周吉平再次吃惊道。
“你不该教给我那种功夫,是你让我知道我和你并无不同,你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所以,我生出了取代你的心思……”杜卡又把矛头指向了周吉平,这次他的“理论”继续让周吉平无语。
周吉平无奈的摇头道:“杜卡,你又错了。我告诉你,让你知道自己有什么能力,是让你能够更好的把握自己,用你的能力为部落做事情。可谁想道,你却用自己的能力来满足自己的野心。要是都像你这样,那部落还不天天因为选谁当酋长而打架?这样的蠢事,就连狮群都不会去做的。难道当大酋长的人,不应该告诉部民们怎样做才能最出‘色’吗?”
杜卡再次被周吉平说楞了。他被自己的‘私’‘欲’‘迷’了眼,一直陷在周吉平“抢占”他的酋长之位,“抢了”他爱的人这两件事上,以至于任何事情都会往这两件事情上联系,然后产生出扭曲的想法。
“你,难道,你没有野心?”杜卡有些不相信周吉平的话了,反过来质问周吉平道。
“如果说一点没有,那我是在撒谎。但我至少知道我该干什么,知道从别人身上学习对方的优点,这一点你做得到吗?而且,假如有一天部落不再需要我的时候,我绝不会继续占在现在的位置上不下来的。”周吉平傲然答道。
杜卡彻底的傻了,他呆呆的望着周吉平,仿佛从来就不认识对方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