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地图是怎么回事?”对着自己昔日的老板,周吉平冷冷的问出了自己最想问的话。尽管他已经大概知道是地图出了问题,但他还是想知道塞维尔为什么拿着那么个老掉牙的地图来用。
“那地图是西班牙人留下的,是我先祖从他们那里拿来的。因为上面标着西班牙人发现油气资源的位置,可我们又没有足够的参考来印证,只能依据那幅图进行勘探。后来才知道,那幅图几百年里改了不知道多少次,再加上做图的人太不专业,几百年的跨度以讹传讹,最后拿到我手里的地图错得离谱。”塞维尔无奈的摇了摇头,充满遗憾和怜悯的眼神看着周吉平说道。显然,他也为自己误导周吉平,轻信了那幅地图而造成的后果而惋惜。
“我的事是怎么回事?还有,说说你自己吧。”周吉平有一大堆问题要问,但最后他还是决定先从自己的“死”开始。
“这,对不起。”塞维尔再次非常抱歉的说了一句,然后歉然的看了周吉平一眼道:“这是个‘挺’麻烦的事情,一两句解释不清,我得慢慢讲。”说着话,塞维尔征询式的看着周吉平。
周吉平默不作声的点点头,算是同意了塞维尔的请求,全然不顾自己的作派带给塞维尔的震惊。
确实,在塞维尔看来,两年前的周吉平和如今眼前的周吉平好象完全不是一个人似的。两年前的周吉平行事恭谨,做事认真,还有着一手令人称道的汽车修理与驾驶技术,而且整个勘探队的中国籍员工也和他关系非常的好,要不然他塞维尔也不会让周吉平当上那个车务队长。
而现在的周吉平,就那么简简单单的在他和斯莱德面前负手一站,浑身便有一股强大的气势散发出来。那种震撼的感觉,让他觉得周吉平也是他所见过的那种他塞维尔不敢惹,却又不得不依靠的特殊身份者。如果不是事先知道周吉平不是,他塞维尔恐怕就要对周吉平摆出低三下四的姿态来了。可话又说回来,现在自己的讲话口气,又何尝不算低三下四?
“这话还得从那地图开始。”塞维尔调整了一下情绪,开始讲起了他的地图故事:“那张地图是我祖父留下的,他原来是法国殖民政fǔ在东非的官员。在他的日记里提到过这东非有石油的事情,但具体的情况他也不太清楚,只知道这张地图是从西班牙人那里获得的,而当年西班牙人就是在安索尔和‘蒙’塔亚等几个国家殖民。这张地图一直是个绝密,直到上个世纪六十年代法国殖民政fǔ在非洲国家独立的热‘潮’中被赶出来。那个时候,整个殖民政fǔ机构都‘乱’了套,很多材料都被湮灭了。祖父也就藏了‘私’,没有把这幅地图‘交’出去。”
“后来,因为我是双重国籍的关系,我加入M军参加了中东战争。还好,我运气不错,没死在战场上。等我服役期满的时候,我就和我的战友在中东开了一家保安公司。你知道,战后中东的秩序很‘乱’,迫切需要有实力,参加过实战的人来提供安全保障服务。而中东的一些有实力的大公司又大多讨厌M国人,这无疑对我这个双重国籍的人是个机会。我在那儿干了三年,应该说算是挣了不少钱。可谁想到,因为有一次误杀平民的事件,我的公司被起诉了,财产也都被冻结……”说到这里,塞维尔重重的叹了口气。
“到现在我都没‘弄’明白那件事是怎么回事,发生的实在太诡异了。我只能怀疑是有人布下了一张大网,而我,只是网中的一条小鱼……”塞维尔失神的摇了摇头说:“这个时候,有人拿着我祖父留下的那张地图来找我。他告诉我,我祖父刚刚去世,为我留下了一笔巨大的财产,这笔财产就是石油,而这石油就在东非。他说,他会帮我解决一切事情,包括误杀平民的事情,包括勘探队的投资……而他们所需要的,就是让我站到台前来,以法国人的身份开始这次石油勘探的旅程。”
“我也曾问过他们为什么找我?他们信誓旦旦的说因为那地图是我祖父留下的——这当然是鬼话,谁会相信。”塞维尔脸上尽是无奈的神‘色’,他继续说道:“他们也知道我不会相信,所以后来他们对我说:东非的事情很‘乱’,他们不方便直接出面,因为那样会破坏东非敏感的政局。毕竟M国和E罗丝在东非已经达成了默契,他们也不敢轻易触碰E罗丝脆弱的神经——那几年正是E罗丝经济恢复向好的几年,那个时候惹怒E罗丝可是划不来的事情,所以,他们就挑中了我做他们的傀儡。我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到了‘蒙’塔亚。”
“有他们帮助,勘探的事情看起来还很顺利。毕竟许多事情他们在暗地里都帮我们做了,包括安保人员,包括去很难进入的地方勘探……”
“他也是那些人派来的?”周吉平可不管塞维尔话里套近乎的“我们”一词,直接生硬的问起了斯莱德的身份。
“哦,我可不是,我可是规矩人。”听到周吉平询问自己的身份,斯莱德忙申辩自己是冤枉的。
“对,他不是,他只是那些人统一安排过来的应聘的,背景非常单纯。”塞维尔也替斯莱德澄清道。
周吉平点点头,算是认同了塞维尔和斯莱德的表白,然后示意塞维尔继续下去。
“后来,后来你就出事了……”塞维尔小小的尴尬了一下,只好再度调整了一下情绪才继续说下去:“等我向他们汇报这件事的时候,他们吓坏了。他们说当时我们的位置已经是纳特尼河红线以内了,恰好值当时两国的关系很僵,已经到了惹怒E罗丝的边缘。所以这件事不得不隐瞒下来,最后他们把你处理成死在安索尔的人,然后给你办了保险手续。就这样……”
“这样就完了?”周吉平有些不悦的问道,他感觉得出塞维尔有些话没说。